在安生潋看不见的身后,白清秋没有继续跟着他向洞口离开而是一直盯着他的背影。
她没有感觉错。
他身上刚刚的味道,是一种草木的香气,苦涩的香气。
和楚辞身上的很像,虽然被他身上的血腥气压住了。
但是她是傀儡师,一向对味道很敏感。
她搞不懂,为什么两个不同的人身上的味道会是一样的。
“还不快跟上来,如果你被那东西拖下去,我可不救你。”
前方传来了安生潋的声音,白清秋应了一声又急急的追了上去。
“哎,好,你走慢一些。”
……………………
还好,安生潋一路上还算是照顾她,时不时的停下来休息。
只是她身上的小伤口太多了,不是特别的痛,但是也让人心烦意燥。
“我们说说话吧。”
没办法,修罗界没有黑天白夜之分,他们又一直在森林中行走就算是停下来也不能生火因为怕引来凶兽,以他们俩现在的状态实在是很难降服。
只是这黑不见指的森林实在是让人觉得发怵。白清秋无奈,想转移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便和一旁静坐的安生潋攀谈了起来。
“想聊什么?”出乎她的意料,他竟然回了她的话。
安生潋浅笑一声问道,转头看向往自己身边靠的女孩。
“什么都可以聊吗?”得到安生潋的默认,白清秋又问道:“那我可以问问你有爱慕过谁吗?”
等了半天也不见旁边的安生潋回答,白清秋有些失落。
确实她这个问题有点过分,但是她还是很好奇。
毕竟在世人相传的口中,爱慕安生潋的女修众多,可是他一直没有定亲反而流连在花街柳巷中风流的很。
在她看的话本里,这样的人一般都是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才自甘风流。
等了半响也不见他回答,白清秋以为他不会回答了,便想着说些什么转移一下这么尴尬的气氛。
却不料…
“没有。”
安生潋温和的声音从身侧响起。
“为什么?世人相传你可是风流成性啊。”白清秋打趣道。
这可不是她瞎说,世人口中的安生潋风流成性,身边的莺莺燕燕可是众多的。
不过,她来长家听学这些天,她感觉安生潋不是这样的人。感觉他像星宫里的星使一样干净,所以她有些怀疑。
“没空。”
安生潋简短的回答了她,白清秋正想追问但是安生潋又开口了。
“我今年29岁,13岁上了塞北战场,26岁回了长安,27岁闭关,今年刚出关。”
声音温和,像是在述说别人一样没有任何太大的波动。
白清秋有些惊讶,13岁就去了塞北边境,不免有些心疼。
“塞北的生活是什么样的?”
安生潋轻笑一声,语气轻松的答道:“比长安的风大,只有你家送上战场的修者是女的。”
不是他撒谎,这是事实。
塞北的生活很苦,又要时时刻刻提防死亡深渊里的修罗界的骚扰。所以导致去塞北边境参军的人除了世家过去历练的族人便是一些男散修,想在军中博得世家赏识,这是散修们除了参加世家的会武想出头第二个办法。
这种危机四伏条件艰苦的地方怎么会有女修主动去历练…
“你为什么会去参军?”白清秋一直想不通这个问题,他身为世家少主,虽然年幼时有一个弟弟但是早已夭折,嫡系只剩下他自己,他没有任何的竞争压力。
不像她,时时刻刻怕被旁系叔叔家的姐妹赶上,又怕被家中长老们不喜。
“你为什么修习?”安生潋不答反问道。
“为什么?”白清秋被问的愣了一下,她还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生来就在修者世家,进了修仙的大门也是理所当然。
“全家人都在修习,我自然也要修习。”白清秋答道,有些丧气。
她觉得修习,变得更强,得到母亲父亲的夸奖这是她应当做的事。
“那你修习的目的是什么?”安生潋又问道。
“那肯定是登顶星宫了。”这次白清秋想都没想便答道。
登顶星宫,远离世间的纷扰这是每个修者的愿望。
黑暗中可以感觉的到安生潋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转而又向白清秋递来了一样东西。
她接过一看,竟然是一包散着热气的点心。
“吃吧。”说完又递来一碗牛乳,他虽然已经辟谷但是纳物袋里常年带着这些东西,他还是很喜欢这些食物给人带来的口腹满足感。
“所有人想把自己变得更强大都是为了远离危险,可没有人想过变的强大去把危险驱离。越弱小的人反而离危险更加的近,殊不知如果真正的危险降临之时便是灭亡的到来。有能力的人已经远离,弱小的人被迫以卵击石。”
安生潋出了神,在战场十三年的时间,他还是看到了太多的分离,有让他痛心的也有让他不愤的,但是这就是人世。
转头看了看一边发愣的白清秋,安生潋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她的头。
“快吃吧,休息好我们还要赶路。”
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