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本来欲带着车夫到清宇城,采购店铺所用的布匹,但是思无邪在她家门口堵着她。
一直想跟着她来到这,迫于无奈,清漪只好让王叔回去,由修云驾车带着他们来到这。
刚刚下马车便看了这一幕。
“不要,求求你,放过他,”一个十五六岁的及笄女子不停的磕头祈求原谅。
“放过你,笑话,小美人只要你答应作我的十六房小妾,我就答应你怎么样呢?”一个都可以当面前女子爹的中年男子强迫跪在地上的人。
“不,不行不行,我已许配给了阿牛哥,求求你放过我们,”跪在地上,女子猛地抬头摇着头,拒绝。
大肚便便的男人,一脚踩在地上男子的肩膀上,让本就负伤累累的男子更加气息奄奄。
“就他,你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他一个低贱的人有何用?”大肚便便的人呸了一口。
话刚说完,大肚的人就被踹到了地上。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思无邪冷漠的声音响起。
“起来吧,没事了,”清漪扶起了跪在地上的人。
“什么人敢动爷?”大肚偏偏的人爬起了身,嚣张的语气呵斥着思无邪。
中年男子看了一眼思无邪,大笑着对着他带来的家仆说道:“区区一个文弱书生,还敢跟爷叫板,你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此地驻城长官的岳父。”
说完附近的仆人也跟着他笑了起来。
“哟哟,小美人,干脆你跟爷得了,”男人眼前一亮,用肆无忌惮的眼神看着清漪。
听着他的话,看着他的行为,思无邪眼睛渐渐卷起了风暴似乎要席卷大海,让万物覆灭。
还没等他们笑完,思无邪便把这群人全部打趴在地。
一个一个躺在地上哀嚎着,叫着疼痛。
旁边的百姓看到这一幕围上来哈哈大笑。
“什么人敢在此地放肆?”一个官兵带领着一群人,拨开百姓重重的围观来到了前面。
“姑爷姑爷救命呀!”地上的人见得来人连忙求救。
胡一霸看到自家的岳父这样,一抹嫌弃的眼神看着他。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想起毕竟是自己的岳父,是属于自家的,一向秉承着帮亲不帮理的原则,何况在此地他也作福多年,还没人敢这样。
“随意殴打普通百姓,将人带走关押进牢狱,”胡一霸没有弄明事情的真相就随意下令捕抓他们。
“不用,我们跟你们走,”思无邪听完,并没有亮出自己的身份,而是决定跟随他们进监狱,他倒是要看看,这方城主将怎样处理?
从刚刚的谈话中不难发现,他们已经在此地作恶多时,想必没有关系,没有城主的许可与纵容,他们也不会如此猖狂。
在他们将要走前,思无邪示意站在百姓堆中的修云离开,因为修云离他们俩比较远,他们也不知他是和他们一伙的。
接受到命令的修云点了点头,随后离开了。
清漪对于他的做法倒是无所谓。
毕竟她知道他的底牌,在心底深处,她还是相信他。
“官爷冤枉啊,冤枉啊!”监狱的人看着大门打开,纷纷站了起来,跑到木柱旁边叫唤着冤枉。
只有清漪和思无邪两人被带进了监狱。
碍于旁边百姓看着,虽然胡一霸也做多了恶事,但是毕竟在光天化日之下,他放过了那俩人。
可笑的是当他们被抓时,旁边没有一个人为他们说话,包括刚刚求情的那两个人。
人性本是如此,施恩于你不被反咬一口还是好的,农夫与蛇的故事何尝不是反映了社会的现实。
“没事,”黑暗中关心的声音响起。
“我知道,”这是她第三次进监狱了,走多了自然就不怕了,何况在这些日子她也成长了不少。
“喂喂喂,起来了吃饭了,”说完狱卒把煮熟的薯木根往地上一扔,就当做是这些牢犯的食物了。
“何时才能放我们离开,”思无邪看着来人冷冷地说道。
狱卒没有回复,离开了。
“进了这里你就别想出去了,直到死你们都要关押在这幽深潮湿的牢房中,”嘶哑破旧的声音说道。
旁边牢房一个披散着发,乱糟糟,衣衫不整的被锁铐锁住的人关押在旁边,靠着冰冷的墙壁席地而坐。
“我已经不知今夕是何年?只有那窗前的月亮和太阳还能给我一点时间感受,这里除非你死亡,否则不能踏出一步,”破旧的男声再次响起。
靠在墙壁上的人,常年在如此阴暗的环境中,眼神居然不浑浊而是清明的。
这似乎难以置信。
“终于可以见到活人了,太久太久这渴望,我已经不知如何讲起,”声音破旧的男人不停地讲着,即使声音低哑也忍受着声带的破损,不停地滚动喉结。
“我一个无背景的人是出不去了,但我看你们的着装,也知你们并不简单,我只是想恳求你们,如果你们可以出去请你们将这带给我的家人,”说完隔壁的人拿出了怀里的一张血布书,将它从旁边伸了过来。
“好,”思无邪答应了他的要求,拿过了血书。
男子僵硬的脸笑了出来,“多谢。”
拖着残破的身体,他向思无邪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思无邪本也不是多事的,但是从一个人的眼神中便可以看出这个人品性怎样,在朝廷上见多了尔虞我诈的人,见到如此正气的人,难免高看一眼。
“说来,我到来这也只不过是得罪不起的人,这个世道乱了啊,我看你们也不是爱生事的,估计也是被冤枉的吧!”男子靠在墙壁望着头顶说道。
“在这里出去只需花钱就可以了,不久他们就会来询问你,只要你门上交了钱就可以离开了”。
他的语气中虽然有渴望与羡慕,但不嫉妒。
“我的家是在这城北部的明家村,请你帮忙找到一个叫明兴隆的人将那交给他就好,”说完,男人咳嗽了几声,便靠着墙板休息了。
靠在一旁单薄的人显得无助可怜,在这金钱画魂的时代,他是时代的悲哀者。
不要让你的悲哀成为时代的悲哀,却有多少人是时代悲哀下的产物呢?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究竟是他们悲哀还是时代悲哀?难以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