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渡,你脸色不大好哦。”
鹿野用笔戳了戳她,小声提醒道:“上课的话,还是不要打瞌睡比较好。”
今出川的精神有些涣散,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同样小声地回应她:“话是这样说,可是根本无法控制嘛。”
随着她的小声抱怨的停止,下课铃声也终于响了起来,让她有了一点点休息的时间。
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今出川觉得自己简直眼冒金星了。
鹿野也趴在桌子上,正对着她,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她轻声说道:“昨晚熬夜打游戏了吗?”
今出川幅度很轻地摇了摇头说道:“怎么可能天天玩游戏啊,我只喜欢了一小段时间的游戏,之后就没有再玩了。主要是,有在努力学习。”
鹿野小声地叹了一口气,轻声安慰她:“小渡不用那么努力的,其实可以申请直升学习院大学的吧。”
今出川摇了摇头,“还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好好完成应该完成的事情比较好,而且,人都是想要做到最好的吧,不想得过且过。”
看她这么倔强,鹿野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其他话可说。但是看着今出川泛白的嘴唇,鹿野还是摸了摸她的额头,低呼了一声:“你的额头好烫,发烧了吗?我带你去医务室吧。”
扒拉开她的手,今出川勉强振奋起精神,立起了身子,靠在椅背上,小声拒绝她:“不用了,待会儿还有课。”
鹿野担心地看着她:“身体最重要。”
今出川继续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还是很清楚的,没有那么容易生病,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看她这么坚持,鹿野也就没有再多说,她低声地感叹了一句:“感觉小渡好辛苦。”
今出川倒是认同她这个说法,自己可怜起自己来,开始了小小的抱怨:“兼顾学习和偶像事业真的很辛苦,人的精力真的是有限的,我根本不是那种想做什么都能做好的天才嘛。”
她叹了口气,事实上,所有的成就,背后都是辛苦的付出和汗水。
鹿野摸了摸她的背,安慰道:“下次我一定呼朋唤友来你的握手会给你应援。”
今出川白了她一眼,轻哼了一声,“我再也不相信你了,上次你说要来,我还满怀期待,结果完全放了我的鸽子。”
鹿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没有为自己辩解,强调了一遍自己这次一定会去,让今出川勉强地相信了她。
硬生生拖到下午放学,今出川摸了摸胸口,心跳得好快,是那种负荷到了一定程度之后的心跳加快,让她眼前一暗,勉强地靠在围栏上稍微停歇了片刻,才又感知到了刺眼的阳光。
“今晚不能再熬夜刷题了。”
她在心里默默警告自己。
事实上,能够鱼和熊掌兼得的,简直都非常人啊。现在的她,如果不想放弃在学校里的高名次的话,就必须比以前更努力才行。
放弃了挤电车的想法,也没有骑自行车的精力,今出川勉强打了出租车赶到了索尼大楼。
打开练习室的门的时候,没有工作的成员们都在练习,她连忙就位,加入了大家的排练。
一阵练习结束,比起以往更加无力的她,直接倒在了地上。
中元拉起了她,轻声提醒她:“小渡,地面凉。”
顺从地点了点头,她又顺势环住中元的腰,靠在了中元的身上。
“小渡,你今天好没精神,生病了吗?”
中元担心地看着她,问出了和鹿野同样的问题。
今出川此刻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生病了,但是并没有过于在意,她随口问道:“生田呢?”
“生田今天有工作吧。”
中元有些不确定地回复她。
“也是哦,毕竟是七福神嘛”,稍微开了个玩笑,今出川涣散的精神开始了联想,带着调侃的意味小声地对中元说:“不过,对我这种人来说,七福神的称号真的太搞笑了。”
中元很配合地接梗:“为什么呢?”
“因为我的母上大人,是历史学家啊,七福神这种称呼总会让我联想起民俗和传统文化这些东西,好奇怪。”
她继续开玩笑,给中元科普冷知识:“其实,有种观点认为,七福神的说法,是受到了中国的竹林七贤的影响。”
中元听她这样科普,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迅速制止她的掉书袋,连忙转移话题道:“小渡,别说了,我们还是好好练习吧。”
不过,经过今出川的这一出故意打岔,中元最终忘记了自己最初对她的担心。
生田不在,生驹不在,飞鸟要回家,今出川今天的回家路,格外的寂寞。
不过这种情形也维持许久了,或许是因为她仅仅是选拔三排,也或许是因为她放了过多的精力在学习上,所以运营一直不怎么看好她,即使二单掉出选拔,她也不会觉得意外。
但是未免太逊了吧,明明心里想着要追上生田,想着要帮生驹分担压力和责任,想着要好好保护小南,可是这样无能的自己,又似乎走在与她们渐行渐远的路上。
她有种想哭的冲动。
如果桥本此刻知道了她的想法。大概会惊呼白石的敏锐,事实上也正如白石隐隐约约的感觉,今出川时常情绪低落。
只有生田在身边的时候,她才不会有各种胡思乱想。但是随着现在愈发紧张的行程,她和生田在一起的时间越来越少,更多的是独处,独处的时候总是会有各种让她自己觉得很沮丧的沉思。
只要尽了人事,一定会有相应的结果的吧,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影子,默默安慰自己。
但是不过片刻,又觉得这样的自我排解有些可笑,明明当初安慰日芽香的时候,冠冕堂皇地说着什么不要抱有期待着收获的心去努力的话,可是现在的自己,难道不也陷入了这样的自我感动和自我绑架的境地吗?
脑海里胡乱地想着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生理上强烈的不适感也疯狂地涌上心头,让她的脚步顿了顿。
拖着沉重的身体,最终还是艰难地走到了家门口,钥匙对着锁芯戳了好几次,她终于艰难地打开了门。
轻声关上房门,像是终于完成了最后一件事情一样,强烈的疲惫感裹挟着她的身体,而思维又开始涣散起来,眼前忽明忽暗,最终陷入了长久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