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曜考完科目一,后没过多久就一把过了科二。就在科二考试后的第二天早上便收到东北来的电话。
电话打来的正是绍淑芬,姜曜的二姥姥。特意告诉姜曜录取通知书已经邮到了自己别墅,让姜曜找时间回东北,准备着开学。
时间过得也快,姜曜再在家里留恋三四天,便踏上了独自一人返回东北的路程。
十七大八的男生出门本应当无所顾忌,可姜曜却想起为数不多的来回两次做火车的经历,仿佛那冰冷之感瞬间穿透了身子。
可没办法,家里再宠着,姜曜也舍不得多花那百十来块钱儿坐趟高铁。
没想到一路竟然也算顺畅,千盼万盼下,姜曜顺利到站。
随着拥挤的人流,姜曜走出车站,再次踏上这久违的城市,被三个黑衣人再次围了上来。
“姜先生,请。”为首的阿振依旧寡言少语,即使是迎接也没有半点废话。
“你们怎么知道我来了?”姜曜笑容满面的疑问。
“绍夫人派我们恭候多时,快请吧。”阿振说道。
姜曜无话可说,随着三人再次上了豪车,开往二姥姥的别墅。
绍淑芬早早的站在门前,迎接姜曜的到来,见姜曜一出车门,便迎了过来,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
紧接着牵他进屋,准备了满满当当一桌子饭菜,接风洗尘。
“曜子啊,回家这阵子遇上了不少事儿吧?”两人在现代风格的厨房里,本应该分出主客的长桌上,绍淑芬为了显亲近,特意挨着姜曜坐下。
“是啊,遇上事儿不少,原先暑假前几乎就没遇上过鬼啊怪啊的,这一暑假,东疙瘩差点还给我淹死。”事儿不少,姜曜还是挑着捡着的说。
“除了这呢?你是不是有所收获呀?”绍淑芬并不担心姜曜之前的险事,反而期待的等待他的答话。
“哎,考个本还没考下来,有啥收获?”姜曜实不知这迟暮美人口中的收获究竟是什么,反倒纠结起驾照来。
“哈哈哈,我说的是这个。”老妇人掩面大笑,随即用手指着姜曜的额头。
“什么啊?姥姥你别卖关子了,快说吧。”姜曜依旧不明白。
“你应该是去了绍宫汪的地界,后来在他痛下杀手的时候,性命之忧间,开了天眼。可那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虽说我最擅长推算命理,占卜吉凶。可那时候起你已经不属于我能算出的范围之内了,况且啊,这世界能人也不可能再有人知道你的任何信息了。”绍淑芬喝掉杯中的红酒,慢慢的说。
“什么意思?难道说那天我浑身和额头上的金光,就是天眼来的?”姜曜回想起那日坑底金光大闪,不由得问个究竟。
“对,你姥姥临走的时候其实还留下一句话,那句话必须是等你开了天眼后,我才能告诉你。”绍淑芬夹一口孜然羊排,说道,顺道还称赞新来的厨师手艺不错。
“二姥姥,姥姥临走的时候说什么了?天眼又是什么?”姜曜一听有关姥姥的消息,饭菜不思,注意力全转移到绍淑芬身上。
“你吃菜,先听听我给你讲讲天眼,这是你姥姥让我告诉你的,你姥姥的话,晚点讲也不迟。”绍淑芬撂下手中的碗筷,徐徐说道:“人呢,可以说是极少,千万分之一或亿万分之一的几率。会出现天眼,天眼是咱佛门里的说法,天眼要求很多,最基本的就是七月十五出生的人,因为这天为一年中阴阳交汇之日或者说是极阴极阳之日,可以说是结合了天地间的阴阳两气。天眼不同于阴阳眼,阴阳眼仅仅是连接着人间与冥府的一种能力,而天眼却是天、地、人三者之间,也可以说是连接整个世界的能力。天眼分为两种,一种为报得,是多生多世修持、修定,才有这一生的天眼业报,是与生俱来的,自然有这个能力,应为行善的报应所得的结果。另一种是这一生修为来的,因为修戒、定、慧的成就,使得这一生成就了天眼。而后一种千难万难,就算前一种极为罕见的先天天眼,也是几世几代修来。”绍淑芬一口讲完。
“那我这属于前者后者?”姜曜听得直挠头,除了听出这天眼来之极为不易,正好对上自己七月十五的生日,再也听不出门道。
“不知道,或许你姥姥会有答案,毕竟她一口咬定你定能顺着机缘打开天眼。”绍淑芬眼神里流露出别样的感情,虽一闪而过,可还是被细心的姜曜看在眼里。
“那姥姥呢?她到底说什么了?”姜曜比起这不实在的东西,更好奇自己亲人的去向。
“找她,在东北好好上学,机缘巧合之下,定能找到她。她遇见了极为重要的事情,必须要去做,只有你足够强大了,你才能找到她。”绍淑芬再喝下一杯红酒,说道。
姜曜没有再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因为在他看来这就是废话。
“你也不必想太多,佛家讲究一个缘分,或者说是机缘。今后的每一步,都要慢慢来,天眼真正的被打开,会蕴藏着多么大的能力,是没有人知道的,而这需要数不尽的磨难和劫历才能修成。”绍淑芬话讲完,开始劝姜曜动筷拿碗。
饭吃的是心事重重,饭后绍淑芬又拉着姜曜拉起了家常。
“你回家姥爷爸妈也给你讲起了你姥姥这些年的事儿吧?”绍淑芬随口一问。
“是说过姥姥和师父的事,可其他我就不知道了。”姜曜说。
“那我给你讲讲我和你姥姥还要绍宫汪的事儿吧。”绍淑芬拉着姜曜的手就说。
“行。”姜曜这一说,心事逐渐放下。
“绍宫汪曾经也是我的师父,而且我远比你姥姥拜师还要早,那时候的绍宫汪不仅在河北,就算是北方一带佛门里都算得上是一号人物。当时你姥姥一心向善,和这佛门有机缘,我就引导着她入了绍宫汪的门。”绍淑芬一边回忆一边说。
“什么?你俩是同一个师父,那你俩谁更厉害呢?”姜曜忍不住的将这两人比了起来,虽一人在农村,一人居城市。
“佛门修好之人怎么能用来比较谁厉害谁道行深呢?一身修为为的只是度己度人。”绍淑芬反问。
姜曜点点头,略有所思。
“当初因为我入的佛门早,天资好,佛缘好,又碰上了合适的人家,就跟着嫁到了东北,只可惜你二姥爷没多久就出事儿走了,只剩我多年来一个人。当年我嫁过来之前,依旧跟随绍宫汪的时候,我两人合力推算出河北有一位大能陨落转世,只要得其相助,定能坐化成仙,飞升成神。”绍淑芬接着说。
说是佛门道门,可此时发展迅速,佛道相融,早已没有古时候太过明朗的门派之分。除了极个别墨守成规者,大体成为了佛中有道,道中含佛的事态。
“只是绍宫汪师父,在我后来远嫁之后便开始慢慢的变坏,这也是我从你姥姥口中得知,而我虽也参与了推演,可当时一心扑在了你二姥爷身上,也认定一女流之辈不比太过参与这纷杂之事,便逐渐的断了联系。你姥姥虽说也听闻我俩推演之事,可她却认定是祸非福,一直在做着自己的努力,或许这次东北的消失,就是与那件事有关。”绍淑芬说道。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儿呢?”姜曜更加的好奇。
“其实说是大能吧,也可能是大劫,凡人一窥天机,终究是不明朗,加上我年轻时道行太浅,凭的全是命理推演方面的天资。”绍淑芬摇摇头,仿佛阅尽人间的眼眸看到了天边。
“那你后来就没有再试试占卜一下?毕竟这么多年来,实力肯定远胜从前。”姜曜说。
“算了又能如何,我已然风烛残年,一人在这他乡抱残守缺,有些事情需要被封藏掩埋,因为它的重见天日不见得就能让人安稳如初。”绍淑芬摩挲起姜曜的头发,接着说:“倒是你们这一代,如果有机会的话,一定要弄个明白,安稳不属于你们,你们这一代注定要经受我们难以经受的为难,姑且认定大劫,大劫之日,需要每个人面对啊。”
姜曜眼神上撩,仿佛像看透额头上曾金光四射的天眼,由它指引着自己朝无尽的未来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