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诸葛明同程咬金起身前往长南岗。
结果铩羽而归。
第三日,诸葛明和程咬金再次起身前往。
临近草庐,距其还有百米,诸葛明翻身下马,牵马缓缓而行,程咬金陪同左右。
行至柴门,诸葛明抬起右手,轻叩柴门。
“嘎吱”柴门开启,还是昨日那个唇红齿白灵气十足的童子。
因为知道诸葛明一行人前来的目的,这次倒是童子先开口。
“今日先生在家,此刻正打坐冥想”
诸葛明坦然的说道:”无需叨扰,待剑仙先生醒来,再通报不迟“
“两位请进,可在草堂歇息等候”童子将柴门完全地打开。
诸葛明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道:”也好“
二人将马匹放在草庐外,徒步踏入柴门。
跨过柴门,草庐内的场景映入眼帘。
一条碎石子小路从柴门直通到草堂下的石阶下,碎石子路的右侧是一片小菜园圃。
左侧有一面石桌,两条石凳,石桌上摆放着一副棋盘,棋盘上错落摆放着众多黑白两色棋子。
程咬金漫不经心地坐在一条石凳上,诸葛明行至石阶旁,站立在第一道石阶上,放眼望去,刚好能看见草堂竹榻上,盘腿坐着一名闭目凝神的白衣男子。
诸葛明对着童子摆了摆手,示意不要叨扰,自己站在此处便可。
童子也没有说什么,转过身,拿起一根比及自己还要高的锄头,侍弄菜园。
一个时辰过去,诸葛明保持着面对草堂,恭声侯立的姿态。
坐着石凳上程咬金胡乱瞎摆弄着棋子。
时间久了,他将棋子一扔,看着堂堂统帅军师,以如此大礼对待一个所谓的剑仙甚至有可能是个无任何实力的乡野匹夫,一时间,闷积的怒火自胸口喷涌而出,手掌一拍,棋盘震动,骤然起身,怒气冲冲地往草堂奔去。
诸葛明动作迅速地抓着程咬金的手臂:“咬金,你干什么?”
程咬金满脸愤懑,故意扯开嗓子,声音放大的说道:“我去替你将那个一直睡不醒的匹夫喊醒”。
诸葛明脸色一沉,厉声地说道:”不得无礼“
看着对方瞬间冷厉下来的面孔,程咬金望了眼草堂中依旧闭目凝神的白衣男子,甩开袖袍,忿忿不平地走向石桌,坐在石凳上。
诸葛明轻呼出一口气,看了眼草堂,继续保持着躬身而立的姿态。
又一个时辰过去,午时,天上的太阳高挂,炙热的阳光拼尽全力地倾洒而下,烘烤着大地。
夏日炎炎,午时的阳光毒辣,给菜圃浇过水的童子,早早地躲进草堂侧屋歇息避暑。
童子多次叫诸葛明进入草堂,但都被对方婉拒,诸葛明如此,身为兄弟的程咬金自然是要陪同。
炎炎夏日,阳光照在人身上,燥热难耐,时间久了,后背便会像着了火一般,有股火辣辣的灼烧感。
保持着面对草堂,躬身侯立的姿态诸葛明,额头,脸上涔满了汗珠,豆粒般大小的汗珠依附着肌肤慢慢着向下滑落,滑落到下巴的位置,最后嗒的掉落在地。
长时间的暴晒,诸葛明嘴唇变得干裂,身上的衣裳都开始黏糊糊。
诸葛明扭过头,看着坐在石凳上一直望向自己的程咬金,炙热的阳光,将原本五大三粗的汉子暴晒的黝黑了许多。
干裂的嘴唇动了动,诸葛明轻声地说道:“咬金,你进草堂歇息吧,别在这里干等啦”
程咬金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喉咙滚动,咽了口唾沫,浸润着干涩的喉咙,没有多余动作。
诸葛明叹了一口气,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不再劝说,回过头,重新保持着面朝草堂,躬身侯立的姿态。
一炷香的过去。
草堂最上方,正对着大门位置到的竹榻,盘腿而坐闭目多时的白衣男子,耷拉的黑色睫毛微微抖动,覆盖的眼皮慢慢上抬,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显露出来,双眸奕奕有神,带着一份仿佛看尽世间的透彻。
“有客来?”空灵的声音响起。
侯立在草堂外的诸葛明拱手微拜,恭声道:“统帅军师诸葛明,特来拜会剑仙先生”。
“有客至远方来,不亦乐乎,既已来,何不进屋一叙?”
”谢剑仙先生“诸葛明拱手微拜,拾阶而上,掀起草帘,跨过门槛,走了进去。
看着诸葛明动身进入草堂,早已干渴难耐的程咬金迅速起身,快步走到草庐侧屋,还不等童子开口,他便是主动拿起葫芦水瓢,从水桶中舀了满满一瓢水,咕噜咕噜地大口喝了起来。
诸葛明跨过门槛,走进草堂时,坐于竹榻上的白衣男子同样起身。
男子身高八尺,面如冠玉,白带束发,一双丹凤眼奕奕有神,眸子清澈纯净,纯净中似乎还蕴含着一抹耐人寻味的深邃,加上一身飘飘白衣,颇有几分仙人之姿。
白衣男子坐在木桌旁,伸出右手,示意诸葛明入座。
会意的诸葛明坐在其对面的位置上。
白衣男子右手持着陶瓷茶壶,左手握着一个陶瓷茶杯,倒了一杯水,送到对面。
诸葛明会心一笑,双手接过,含笑道:“谢谢”一饮而尽。
白衣男子再次为其倒了一杯,诸葛明也不推辞,一声言谢,一饮而尽。
第三杯,诸葛明依然也不推辞,先前的两杯茶水饮尽,干渴之苦消解。
诸葛明小抿一口,将茶杯轻放木桌上,抬起头,对着前者微微一笑。
白衣男子从茶几上拿出一个陶瓷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小口,开门见山地说道:“不知军师大人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诸葛明直截了当地说道:”绿元之事,我相信先生已然知晓,所以希望先生能出山助我,不,是助我国夺取绿元“
白衣男子手掌摩挲着茶杯,反问道:”绿元夺取之后呢?“
诸葛明愣了愣,抿了一口茶水,左手骤然握紧,沉声地说道:“保家卫国,同敌国决一死战”
白衣男子看了看端坐于对面的男子,偏过头,望向草堂外,看着被童儿精心打理的菜圃,若有所思,几秒的凝望,回过头,长叹了一口气,感慨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不管战争胜利与否,不管朝代如何更迭,最后苦的都只是老百姓“
诸葛明沉默不语
白衣男子身体前倾,眼神陡然凌厉,发问道:“你说,我出山是在帮这个国家?还是在帮现今的当权者?这个所谓的当权朝堂?”。
诸葛明身体一震,手握的茶杯打翻在地,眼眸瞪大,脸上布满惊恐和难以置信之色,他不敢相信对方居然会说出如此的言论。
白衣男子冷笑了一声,起身,双手负后,背对着处于震撼中的诸葛明,目光望向绿意勃发的菜圃。
回过神来的诸葛明,嘴角微抿,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蹲下身,将打翻在地的茶杯碎片,一一地拾起,手掌握着堆积一起的茶杯碎片,走到白衣男子身旁,脸色平静,慷锵有力地说道:“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国家也好,当权朝堂也罢,总好过战争所带来的生灵涂炭”
话音一落,诸葛明骤然双膝跪地,低着头,诚恳地说道:“诸葛明,恳求先生出山”。
白衣男子站立原地,一言不发,既没有果断拒绝,也没有答应,微风乍起,吹动的门帘轻轻晃动,带来一丝夏日久违的凉意。
“唉”男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侧转过身,伸出双臂,将跪于地的诸葛明扶起,无奈道:“军师大人,你这又是何苦呢?”
后人有言:
一来二访无功返,三顾方得进草庐。
草堂二人话天下,剑仙数问诸葛惊。
军师诚言跪于地,终得剑仙挺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