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还在不停的下,天空乌蒙蒙的,铺天盖地的雪花像极了夏天的扬场,在空中飘舞着落了下来,大地一片洁白,盖了有半尺多厚,家家户户都在开心过大年,贪玩的孩子们不惧风雪,在雪地里相互追逐着打着雪仗,还有情侣带着相机,记录这美好的时刻,任六金在派出所的值班室里,看着情侣在雪地里打情骂俏,心里酸楚,想起了金彩的音容相貌,他知道失恋的毛病又要上头,就赶紧找个话题转移思绪,搓着手说道:“好大的雪呀,瑞雪兆丰年,是吉兆”,派出所辅警郑三德若有所思的说:“希望我们值班期间没有警情,也能安心的过个春节.......”,所长封鸿儒立马打断许三德的话,愣着脸的说:“千万打住,不要谈这么敏感的话题,根据我多年的刑侦经验,你越怕啥就会越来啥,这就是墨菲定律”,
话音刚落,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任六金在电话机旁,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我报案,任老庄任多米家有聚众赌博的,你们赶紧去抓呀”,
任六金又问道:“你说是谁家,是不是任多米家”,任六金知道任多米就是任豪杰的父亲。
“是的,我儿子吴南把家里的钱都输光了,现在又去了”,
任六金把电话挂上,说道:“果然是这样,越怕啥就有啥,群众报案说任老庄有聚众赌博的”,
封鸿儒两手一摊,耸耸肩说:“你看,被我说中了吧,这大过年的,雪下这么大,车子都开不过去,怎么去抓赌呀,所里就我们这几个人....”,
其实在农村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春节年三天普天同庆不抓赌。
任六金说:“这家人我认识,前段时间我就是在他家喝醉的”,任六金脑海中浮现出任豪杰的父亲任多米胖乎乎的样子。
封所长看了他一眼,又看看天上的飘雪,说道:“按理说这个警情你应该回避,但是想到是你老家的人,又是过年,你去和郑三德一块去看看情况,真有赌钱的就把人撵走吧,批评教育一下”,
任六金和郑三德领命,开车就往任老庄驶去,郑三德是派出所的驾驶员,他边开边说:“以前你们老家有个叫任意来的,他最喜欢举报了,他还认了我们前任李所长为干爹呢,是我们派出所的常客,这两年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听讲在外面发财了,不知道这个人和你可有关系.....”,
“这个人我知道,我和他没有关系,都是一个庄的而已”,
“怎么没有关系呢,我听说你和县里的领导官清正是亲戚,官清正可是他表叔呀,他还带以前的李所长到他家吃过饭呢”,郑三德是任集派出所的老辅警了,消息灵通的很。
“这个我知道,他们走的近,但是他们之间没有亲戚,我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任六金可不知道,任意来是捋着他家的关系才攀上官清正这根高枝的。
“哦,反正任意来是个狠角色,啥事都可以做出来”,
“哦,我...................”,任六金才想说几天前才和任意来吃过饭,但觉得任意来人品太差,和他在一起吃饭讲出去有点不光彩,就赶紧闭嘴。
警车开到村口,往任老庄去的路都是土路,怕车开进去出不来,二人就把警车停在村口,步行向任老庄走去。
天空的雪下的小了一些,但依旧还是寒风刺骨,任六金和郑三德穿的是刚配发的警用大衣,戴上帽子,走起路来唰唰作响,任六金记得路,离多远就看见任多米家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时门口有人看见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向他们走来,就有人喊了一声:“快跑,抓赌的来了,警察来了,快跑呀........”,
任多米家赌钱的人都蜂拥而出,四处逃窜,生怕跑的慢了被抓个正着,有的人跑着还弯腰捡着落下的钱,还有的慌不择路,摔倒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夺路而逃,看着狼狈至极。
任六金笑着说:“看来还真有呀,打电话举报的所言不虚”,
郑三德说道:“过年农村的人不赌钱干啥呢,哪个村子里没有赌钱的,抓都抓不过来”,
到了任多米家,屋子里空无一人,就连任多米自己都消失的无影无踪,堂屋里有张大桌子,桌面上有散落的牌九,地上狼藉一片,全是烟头,任六金四下查看了一圈,还是没有人,这时就听见门外有人说话:“这大过年的都不让玩,就不能让我们玩几天吗”,任六金出门一看,就见门口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说话的人胖乎乎的,正是任豪杰的父亲任多米,他惊慌失措,不敢待在屋里,一时还没有认出是任六金,其实按辈分任六金还要喊他叔叔。
还是任六金先说:“叔,是我呀,我是任六金”,
任多米一拍大腿,嚷嚷道:“我怎么看着面熟呢,你穿这身衣服我都不敢认了”,然后就转身朝村民说:“大家伙不要怕,是任六金来了,不是来抓赌的,看把你们吓的...哈哈哈”,说完就进了屋里,嘻嘻哈哈的和任六金说笑了起来。
任六金说:“叔,任豪杰呢”,
任多米嘿嘿一笑:“他和任风吹在工地值守呢,明天才能回来”,
任六金又道:“叔,虽然我俩不是来抓赌的,但也是为这事来的,有人在举报你家有赌钱的”,
任多民说道:“哦,那一定是邻村吴老头子举报的,他儿子吴南到我家赌钱,他就不让吴南赌钱,到我家找吴南,可吴南不听他的,每次都是把钱输光了才走,可把吴老头子气坏了”,
任六金点头说道:“是的,就是个老头打的电话,说他儿子的钱在你家输光了,我们才过来的”,
任多民摇摇头说:“这个吴南,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还喜欢惹事,我根本不想让他在我家赌钱,可他来了撵都撵不走,把钱输光了就去偷,偷到钱还输在赌桌上,他又不顾家,老婆都被他气跑了............”,
“你家怎么有赌钱的,这可是犯法的呀”,
“我们都是玩着玩的,来的又不大,还不是上次你来我家吃饭我请客那天,打工的都回来了,喝过酒后都要在我家来牌,他们说派出所有你就不怕会抓,我又不好拒绝,就让他们来了,来着来着就收不了场了,每到这个时候人们就不请自到了.....”,
“别来了,都有人举报了”,
“好,我不让他们在我家里来了,他们要来到别处来去,我不给你找麻烦....”,
“那好,我们回去了,还要值班”,
任多米明知道挽留不住二人,就有说有笑的把二人送到村口,看着二人驾车离去才回家。
任六金和郑三德回到派出所已近中午,过年的鞭炮声已经络绎不绝,刚到派出所把车停好,就见一帮群众押着一个满面血污的男子送到派出所,群众骂道:“你这个丧尽天良的,大过年的你去偷去抢,还让不让人过年了”,这男子面如死灰,双目无神,浑身瑟瑟发抖,
任六金见状暗叫一声“不好,来大招了”,就问那名男子:“说,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被抓”,
“我叫吴南,家住吴大庄,因为我偷东西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