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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惶惶白夜,一人独行

莫心一个人走进教室。

而随着莫心的进入,原本吵闹的教室变得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莫心。

众人的眼神包含的情感十分复杂。

有着怜悯,也有着抱歉……

所有人都不说话,教室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沉闷起来。

这时刘百杰走进教室,他先是对着莫心点点头,然后对着众人宣布道:“学校马上要月考了,大家把位置整理一下,咱们打扫一下教室。”

听到要打扫,众人先是发出了心不甘情不愿的大叫,随后无奈的起身开始整理。

而刘百杰忽然再次说道:“你们这个位置也保持有一段时间了,趁着这一次随便移一下位置好了。”

教室响起稀稀拉拉的应和声,随后拉桌子,大喊大叫的声音响成一团。

莫心坐在位置上不知道该干什么好。

因为按照规矩最后一排的位置是不用动的。

“喂,你呆着干嘛,过来帮忙啊!”

林玥忽然开口说道,此时的她手里拿着一箱子书,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教室这一刻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人都不再言语,眼睛看着莫心。

他们不知道该如何跟莫心相处,初时的厌恶带来的是无尽的伤痕,他们怕莫心会拒绝于与他们接触。

而莫心看了一眼林玥,随后接过了她手中沉重的书。

“要搬到哪里?”

莫心平淡的声音在教室里回响着。

播放键按下,喧哗吵闹再次回归,人们再次开始移动。

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垃圾桶被移到了前面去,而莫心原来的位置也被人擦的干净。

只有当天空黑暗到一定程度,天上的星辰才会熠熠生辉。

莫心此时的举动无异于给人们喂下一颗定心丸。

他向人们发出了信号,他是无害的,可以和他接触。

一些同学开始和莫心交谈。

“莫心,这几天的综艺节目你看过吗?”

“等下一起去打球怎么样?”

……

万里深海终有底,五寸人心摸不透。

当初同学们对于莫心的感官有多厌恶,那么现在对莫心的补偿就有多激烈。

男同学找莫心聊天,约着等下下课一起去打篮球,女同学帮忙打扫着莫心原来的位置。

莫心看着莫名在自己身边聚集的人们,先是不适应的挑挑眉,随后开始了如同应酬一般的交谈。

没有人提起过去的事情,也没有人特意去向莫心道歉,一切都在不经意间发生着。

而在人群中的林雪儿看着不断和周围人交谈的莫心露出了释怀的笑容。

我相信那一切都是种子,只有经过埋葬,才有生机。

一切都会变好的,就像当初那样。

而白池则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不时拿出手机翻看,看着莫心眼睛里满是复杂的神色。

……

仍旧是天台,莫心感受着微微吹过的冷风,吐出一口浊气。

他不习惯于应和,也不习惯随和。

他唯一擅长的就是积极向丧,假装开心。

他不喜欢和人交往,既是因为社交无能,也是因为看透了人心。

但这一次,他错估了人心,或者说低估了人们对于自己错误的忍受程度。

他不得不接受所有的好意,他不是不懂人心,只是因为领悟了才觉得累了,但又不得不笑着说继续。

莫氏青春哲学之一——

我不得不假装喜欢月亮,因为太阳不会喜欢我,我偏爱着孤独却又活在人群里。

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是刚才和同学互加的电话。

莫心按下接听键。

“莫心,你在哪里啊?一起来打篮球啊。”

“对不起啊,忽然有点事情,下次吧。”

“……好吧,那就下次再一起好了。”

莫心放下手机,眼神放空看着天上的行云。

人生一世,选一条路不退让,不更改,一直走到尽头,也是人之幸事。

最怕突如其来的关心和莫名其妙的疏远。

莫心不是不懂得人际关系的宝贵,只是因为心一旦远去了就再不会回来。

当孤独变成习惯,就不奢求有人陪伴。

就在莫心一个人发呆的时候,一个因老旧的铁门摩擦发出的刺耳的声音响起。

白池惊慌失措的站在门口,双手还是摊平放在胸前的空气上。

莫心眼睛能够猜到发生什么了。

白池见无法再隐藏,满是怨念的看了一眼大门,银牙紧咬。

每次都是你在坏人家好事。

白池看了一眼莫心,扭捏的靠近莫心倚靠栏杆。

“好巧啊,莫心同学。你又来天台看风景啊。”

莫心瞟了一眼白池无奈的说道:“白池同学,有什么事吗?”

“呜……”

白池丧气的低下头,自己的表现有这么差劲吗?每次都被看穿。

“嗯~莫心同学听过白鹤报恩这个故事吗?”

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

莫心愣了一下,随即他回忆了一下大致的故事情节回答道。

“我知道。”

白池转头看向莫心,表情认真的问道:“那……莫心同学认为白鹤的做法对吗?”

白池的眼睛闪闪发光。

如果说莫心的精神支柱来自莫氏青春哲学的话,那么白池所有的信念就凝聚在这个故事之中了。

有恩必报,铭记于心。

做人,要干干净净;做事,要有始有终。

诚如莫心的信念,这些也是白池一直所坚持的道路。

“我觉得白鹤做得对……”

莫心看着天空这样回答道。

白池的眼睛闪闪发亮,果然莫心同学是一样的,他也能了解我,一切都会……

“恩情债这种东西欠下就很难还了啊。”

没等白池反应过来,莫心继续说道:“所谓报恩啊,欠人情什么的啊,说到底只是一种债务关系而已。”

白池低下了头,阴影遮住了表情,让人无法猜测她的想法。

“报恩的人害怕无法偿还,拼命想着回报,施舍恩情的人,想着积累恩情,不断的帮助他人……”

“不对……”白池用低低的声音说道。

“白鹤也是这样吧,害怕着欠人的恩情,用羽翼织出华美的绸缎,用生命在偿还恩情……”

“才不是!”

白池对着莫心大喊,面色潮红,眼睛中蓄满泪水。

“明明应该知道的……”

白池低着头,双手紧握。

“莫心同学是大笨蛋!大木头!”

白池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莫心没有说话,也没有挽留,只是依然呆呆的望着天空。

一阵微风吹过,刮的天上的流云也变了形状。

莫心拿出手机,再次看起某个人发来的视频。

“仙鹤为了报恩甘愿牺牲自己的羽翼,那么我又何惧那一点名声呢?”

莫心关闭了手机,看着白池离开的方向。

我握着剑和整个青春战斗,但也正因为如此,我无法放下剑拥抱你们。

对不起啊,我这个人啊,不招人喜欢也很让人讨厌。

所以,不要靠近我了啊,白池同学。

我的世界没有太阳,一切都在黑暗中,所以,一人独行就够了。

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

不经意间发现,我们已走了太远的路。

我们会遇见一个又一个的人,和他们之间产生一个又一个故事。

有些故事很短,也许转瞬间,记忆就慢慢淡却。

有些故事很长,足够陪我们度过大半生。

有些故事很欢乐,只要想起就会莫名的微笑。

有些故事很悲痛,稍稍一碰,就痛彻心扉。

一段故事,一场相遇,也许每次缘分的开场都是美妙的。

可每当幕布落下,人生中的“演员”一个个离场,恍然发现,原来所有的剧终,都要一个人走过。

……

明天就是我生日了,所以明天暂时没有了。

就让我也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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