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昭德二十三年,宁王府的厨房里,余歌微微睁开眼,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瞬间让她恢复了精神头。
“死丫头!又偷懒!这莲子羹都让你给炖成块儿了!”
老嬷嬷一边打灭灶台里的火,一边骂骂咧咧道。
“什么?这是哪?我怎么会来到这么个奇怪的地方?”余歌看着周围陌生的古风环境以及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她忽然意识到,自己不会是穿越到古代当厨娘了吧?
“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再做一锅啊,夫人那里都等半天了,我看你今天是皮痒了想讨顿鞭子抽是吧?”老嬷嬷见余歌木愣愣的,就又提高了嗓门。
“哦,我来了!”余歌被她一嗓子彻底从恍惚中给喊醒。
她连忙起身冲到灶台前,但面对上百个瓶瓶罐罐,几十种食材药材,刚从现代社会穿越而来的她,哪里知道这宫廷银耳莲子羹到底该怎么捯饬啊。
“阿姨,莲子羹怎么做?”余歌心想作为新人,遇事不懂就问呗。
“什么?你叫我什么?阿姨?还问我莲子羹怎么做?”老嬷嬷许是被余歌气得血压飙升,当场眼前一黑,差点背过去。
其他厨娘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老嬷嬷。
“你别做了,去柴房待着吧,今儿个晚饭也免了,我一会儿再找人来收拾你。”老嬷嬷待身体稍微缓和后,恶狠狠的冲余歌说道。
其余的厨娘纷纷捂脸偷笑,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被余歌方才的举动给逗笑了。
余歌哦了一声,深知自己闯了祸,略带委屈的朝厨房门口走去。
她刚一踏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所呆了。
宁王府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大小庭院屋舍足足有上百间,她这初来乍到的,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
于是余歌又飘飘然的一个潇洒转身,冲着老嬷嬷问:“柴房在哪?”
“你!”老嬷嬷一听,这才缓过劲来的她就又被气的全身颤抖。
噗嗤!
老嬷嬷一口老血没压住,径直从口中喷了出来。
这下姑娘们可都吓坏了,纷纷大呼小叫,有的还故意吊着嗓门大喊出人命了!老嬷嬷被余歌气死了!生怕人家不知道是余歌干的。
......
宁王府这个下午算是不得安生,老嬷嬷被厨娘气吐血这事儿,一时间成了整个王府内最重大的新闻。
王府内务皆由张总管把持,他是王府的管家,厨房里出了这档子事,耽误了夫人的下午点心,他自然是要过问的。
当天傍晚,被锁捆在柴房的余歌又冷又饿,也不知道接下来迎接她的会不会真是一顿皮鞭的抽打。
“我怎么会穿越到这么一个凄惨的人物身上,唉,一定是平时没爱护好花花草草,把人品败光了才会招致老天爷的惩罚。”余歌心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胡思乱想着,也只有这样才能减少些许内心的惶恐与不安。
嘭!
柴房的门一下子被人推开了,本来即将迷糊过去的余歌被冷不丁吓了一跳。
“你就是那个气死老嬷嬷的余歌?”一没胡子的中年男子身穿锦袍,声音尖锐,一脸阴冷的表情让余歌看了很是害怕。
“什么?那阿姨死了啊?”余歌一听,心想这回彻底完了,刚穿越就摊上人命官司,那还得了。
“废话,她都六十多了,哪能经得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受气。”中年男子阴阳怪气的语调听着很不舒服。
“是这样啊,唉,都是我的错,对了,叔叔您怎么称呼啊?”
余歌一时间还没适应古代社会,竟然站起身来想和对方握手以缓和气氛。
“放肆!在张总管面前你居然敢没大没小的!”旁边一女仆厉声喝道。
余歌一听,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古代,而且面前站着的是王府总管,她随即噗通一声赶紧跪下。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话要问她。”张总管支开了下人,然后一脸坏笑的合上了柴房的门。
余歌看着这张阴森恐怖的老男人脸,顿时心生不好的念头。
“你别过来啊,你再过来我要叫了!”余歌以为他要对自己行非礼之事。
“好了好了,人都走了,你就别再装了。”男子一步步靠近,最后脸几乎是要贴上余歌。
“大人,我求求你放过我吧,你看我长得又不漂亮,而且该长肉的地方一马平川,该瘦的地方却臃肿肥硕,最关键的是我这人还有点笨......”余歌眼里噙着泪花,几乎是用哀求的语气在讨饶。
张总管见到余歌这副表情,突然没好气的蹦出一句:“神经病!”
“你演够了没有?好玩是吧?”张总管有些气愤的说。
“啊?”余歌茫然不知所措。
“真是过分!你明知道我是个阉人,还跟我开这种玩笑!”张总管背过身去,不愿搭理她。
“啊?”余歌再次懵逼。
“对不起啊,以前咱们俩认识?”过了一会儿,余歌见张总管有点气消了,便弱弱的问。
“废话!我问你正事,那二百张签名画像你准备什么时候给我?”张总管转过身来问。
“什么签名画像?”余歌一无所知。
“你男人秦欢的亲笔签名画像啊!”张总管急了,心想这娘们不会是真傻了吧,这么大的事都能忘。
“我男人?秦欢?”余歌对新身份的社会背景关系完全没有概念。
“哎呀,打明儿起我给你放七天假,你赶紧去把画像的事搞定了,下家催着要呢!”张总管边说边给余歌松开了捆绑着的麻绳。
“那,我家在哪?”余歌面对突如其来的转折,依然是一脸茫然。
张总管用关怀智障的眼神看着余歌,然后缓缓道:“王府出门右拐,庆南胡同。”
“好的,多谢!”余歌就差再问一句王府出口在哪了,但她实在是怕再把张总管给气死,所以就没好意思问。
转悠了半天,问了十七八个人,余歌总算是走出了宁王府。
庆南胡同离着不远,走半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但问题是,整个庆南胡同从头到尾有三十多户人家,她不知道自己家是哪扇门。
余歌摸了摸自己身上,发现腰间别着一把铜钥匙。
“对呀!我用钥匙挨家挨户的试,不就可以找到我家了吗?我可真是个小天才!”余歌于是便揣着钥匙,开始挨门挨户的试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