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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天气变得异常的灰蒙蒙的,远处仿佛被大雾给笼罩住了。没过一会天空竟然飘落起了雪花,一片一片的跟随着北风尽情的摇曳着。

陈锋妈没吃饭,一个人躲在屋里省着闷气。作为农村的妇道人家,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战着。平时陈甫民有事都得跟自己商量,没想到陈锋现在都开始自作主张了。别的事情啥都好说就这个事情,自己心里有疙瘩。

“妈别生气了,来吃饭吧!”

“我不吃你们吃吧,我现在气都气饱了?弄的什么事还不跟我商量一下。”陈锋妈妈坐在床边上,心里正在气头上所以对吴萍也没什么好脾气。

吴萍并没有把话往心里去,自己还是有一定度量的。“妈,人跟人相处靠的不就是相互的嘛。你说大爷以前对我们不好,现在他不是也改变了吗。说不定以后相处下来大家更好了呢,说到底也是亲兄弟啊!”

“唉,你以为真的会那么好,那是因为他用得着你了。用不着的时候理都不会理你,我简直是太了解了。”

“妈,说不准吧”看着婆婆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吴萍赶紧去厨房端了点饭菜过来。

陈锋妈妈一开始说着不吃不吃,楞是拧不过儿媳妇最后还是选择吃了点。

“唉,事情都已经发生,你去拒绝陈东他们。说不准以后就更没法交流了,想让咱爸去说看看万一陈东不想去。那岂不是更好吗,吴萍这边一想说的确实也对。”

女人还是最了解女人,心都还是有比较软的一面。

雪这个时候已经把地面铺上了一层白茫茫的。节日里的雪总能让人充满着兴奋,大家期盼的雪来了。

吃过了饭,陈甫民就赶紧去大哥家里了。陈甫为一家这时候也都刚吃好饭,院子里的雪花铺上了一层。陈甫民看着地上的雪花,赶紧柱了根棍子生怕自己给滑倒了。

“大哥,吃好饭了吗”还没有进院子陈甫民就喊了起来。

几个人坐在桌子上都瞬间不说话了,赶紧起身出去迎接陈甫民。陈东和陈西先跟他打了个招呼,接着陈甫为有点迫不及待了。

“事情怎么样了啊。”

陈甫民接过板凳坐了下来。

“陈锋说,他要是想去也行?前期就是自己先买一辆车,客户他会给几个给陈东的。别的倒没什么,关键就是前期投资的车钱。”

“能让他去就行了,车钱再来想想办法。”陈甫为点着了手里的香烟。

“爸我不想去,我就想在家里干点活。”陈东还有点不想去,在家里呆惯了他真的也不想出去了。

“你说什么,我花那么多精力。你来一句你不去了。”这下陈甫为可是真的事态了。抄起门后面的扁担,就要来打陈东。陈东害怕的赶紧退后一步,这要是打在身上。可真的是让人受不了啊!

“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凡事不都还可以商量的嘛!”陈甫民这时候也有点着急了。“陈东赶紧给你爸认个错!”

“我没有错,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

陈甫为一听火气便上来了,绕开大家一下子把扁担打在了陈东身上。

陈东直接爬下了,半天没有起来!

“为了你工作的这点事情,我操了多大的心你还不去了。”

陈东趴在地上,一下子眼泪流了出来。是啊自己是不争气,可这最后一点尊严自己还是想争取的啊。

一家人立刻乱了套了,陈东妈妈过来拉住了陈东。其他人都劝着陈甫为,陈甫为一气之下直接离开了家。踏着这薄薄得雪,走了出去。

外面的小路上,已经铺上了一层白白的雪花。周围是那么的寂静,村里人早就聚集在谁家一起聊天去了。没人再去外面闲逛了,田野里的麦子也笼罩上了一层薄雪。自己的一片苦心却换来儿子的叛逆,自己现在一大把年纪可能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可是儿子不一样啊,大好的青春还能有翻身的机会啊!

众人这个时候已经把陈东扶了起来,陈东没想到自己现在已经沦落到了这个地步了!是啊现在的社会一切都得向前看,可自己不想低下头来去找别人帮助啊。

“这样吧,陈东你在想想吧我先回去了。看看要不要去一趟医院,你这个伤应该也挺重的!”陈甫民安慰着,自己也不想好心办坏事。

“行,你先回去吧啊三爷,我想通了再去找你吧!”

“行,那你自己照顾好自己吧!”

陈甫民一个人也就先回家里了,回去并没有把整件事情说出来。不到最后一刻自己也不知道会怎么样,现在如果就把结论给下了对谁都不好。

陈甫民走后,一家人都在劝说着陈东。感觉还是要去大城市里发展,只有这样才能挣到钱。有钱才是王道,其他的已经不再去被别人关注。

一望无际的原野就在眼前,雪已经给大地披上了一层白布。陈甫为也不顾头发和身上的雪继续向前走着。比起身上这些雪花,内心的伤痛更让自己无法自拔。刚刚转了一圈回到村口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陈三。陈甫为有点惊讶,那么大的雪天他这是要干什么去。

“你干什么去啊,那么冷的天不在家里呆着。”陈甫为调整好心态,才和他打了个招呼!

“那么好的雪天,我呆在家里有点烦闷!”陈三在家里没有了农田去收拾,整个人也都不自在了。他去看看雪地里的麦苗,至少还能让自己的心里舒服一些。

“你这是干什么去啊”陈三站在桥头跟陈甫为聊着天。

“我去看看我家地里的麦子长得怎么样了。”陈甫为幽默的回答道,早已经没有了自己的土地。自己只不过为了出来放松一下心境。

“哈哈,你家麦子长得怎么样了!”陈三也同样的问道。两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失去了土地内心还是久久的不好放下啊!有时候还是挺怀念有田地的日子,那个时候把所有的心血和劳动力都放在这片土地上。

由于腰痛,陈东被大家扶到了床上。脑子里像过电影一样,考虑着自己的整整过往。陈东自己对目前的处境做了一个全面的分析,感觉父亲做的也并没有错。只是两个人的关念可能有点问题吧,或者等到父亲回来自己能够好好跟他谈谈。是啊生活的苦味自己是深深的品尝到了。只是自己现在还无法违背自己的内心,去陈锋手底下干。必定自己是亲戚,那么熟悉而且陈锋又比自己小。让自己去他手底下低三下四的,心里怎么也没法放的开啊。同村人本来就有看不起人的特性,这要是自己去了说不定背后还不知道被人说成什么样呢。想到这里心里仿佛堵了一块疙瘩一样的难受,当然父亲这么做也是为自己好。可是自己心里的唯一一点傲气还是要保存住的啊。

外面雪越下越大,陈甫为不知道在外面转了多久。这才趁着吃中午饭的时候回到了家里,陈东妈妈已经做好了饭菜。

“呦,你这是去哪里了现在知道回家了。”陈锋妈朝着陈甫为喊到。

“没事我心情不好出去转一转。”陈甫为来到饭桌前坐下准备吃饭了。陈西这时候也聚到了桌子旁边。

陈东妈妈这个时候跑到陈东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儿子。轻轻的说道“儿子你赶紧起来给你爸,道个歉必定你爸爸这些也都是为了你好啊!”

陈东躺在床上几乎想哭了,家里人好像都根本不理解自己的心思一样。自己那么抵触就是想给自己争取点自由,没想到母亲还来劝说自己。现在自己已经把父亲得罪了,不能再来得罪母亲了啊。

“好的妈,我等会就去!”

陈东老婆朱秀娟这时候也从外面回来了。其实只有朱秀娟最懂陈东,只是朱秀娟不善于言辞。这个来自农村地道的女人,扎着一个长辫子。从小家里条件就不好,这门亲事还是陈东在他们村盖房子的时候别人给说的。当时看陈东个子高大浑身都是力气,干起活来就直接光着膀子。这不是正是农村比较能干的类型吗,家家找对象都喜欢找高高大大的。不喜欢找那种个子矮小不爱说话的,所以亲说好后。两个人就深得双方父母的欢喜,朱秀娟这个人也比较包容。有什么事也不怎么往心里去,对于陈东也没什么太多的要求。平平安安别给家里闯祸就行了,可是自从结完婚陈东简直就没消停过。跟别人打架简直是家常便饭,再加上今年又跟陈刚出这个事情。你说怎么能不让人心痛呢。

“我觉得你还是去江南吧。”朱秀娟从嘴里挤出这几句话!

陈东也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老婆,怎么今天替着家里人说话了。“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啊。”陈东一边问着一边起身,想靠在床头跟朱秀娟说话。谁知道伤口还痛陈东哎呦了一声。朱秀娟赶紧跑过来搂住陈东,慢慢的把他扶了起来。

“你想啊,小孩越来越大了。你挣的那点钱根本就不够家里用的,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让你去那边闯一闯也是好的,反正有人带着你啊!”朱秀娟一口气把想说的话都倒了出来。“我还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你不就是怕干不好丢人吗。其实在金钱面前,你所谓的面子又能值多少钱。你没有钱谁也都会看不起你,远的就不说就说人家陈锋现在有钱了。你看人家天天家里多少人过来玩,我们家有谁愿意沾的。当然这跟你这差脾气也有很大的关系。”

陈东没想到,自己老婆现在变得那么厉害说的每一句话都那么在理。竟让自己现在也无言以对了。“行你先去吧让我想一想。”

朱秀娟直接走了,头都没有回一个。自己反正该说的已经说完了,话重还是轻自己体会吧。

陈东一个人躺在床上慢慢的点着一支烟,是啊要不是自己父母的帮衬。自己现在日子还不知道过上哪份田地,弟弟也大了说不准这两年结婚。家里也得倾注全力帮助弟弟了,自己两个小孩马上也要上大学以后花钱日子还在后面呢。陈东想到这里浑身冒着冷汗,是啊现在处处都是要钱的地方。自己还在坚持着什么呢,所谓的自尊又有什么用呢!

陈东强忍着背上的痛,起身去吃饭。到了饭桌上,不声不响的坐到了父亲旁边。

“爸,我错了希望你原谅我,下次都听你安排!”陈东慢慢的说出了这句话。

“唉,没事反正都是自家人说这些干嘛呢!来喝酒!”陈甫为并没有把这个事往心里去,年轻人有点脾气有点意见那不都是正常的吗。都是自己家里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啊。

“你这样,你晚上去把陈锋和你三爷一起喊过来吃个饭。这个事情我们怎么着也得感谢人家一下是不是。”陈甫为跟陈东安排着,这些事情总归面子上得过得去。

外面的大雪一直下到两三点钟才停。村子里现在更加热闹了,小一点的孩子都去雪地里打雪仗。再大一点的就开始溜达去街上转转。大人们聚到一起找个空调房打起了牌。整个村子都被这雪给包围了,像极了一副美丽的画。

陈甫人在家里正犯愁呢,那么大的雪自己还想着过几天去街上摆摆补鞋摊呢。现在连家里的门都出不去了,人越是到年纪大的时候就越想着挣钱。这个时候就想着能多留点钱给自己的儿子。儿子陈兵不爱凑热闹,这时候在家里正推着雪。把院子给收拾干净,里里外外的。不然到第二天一结冰,就更没法走了。陈甫人现在只能在家里看电视,不然自己实在不知道干什么去。本来用裁切机弄了几双鞋垫子,可这个天太冷了。坐在那里不动没一会手脚就全部冻的僵硬。

陈东在家里收拾好了,就朝着陈锋家走去。这是自从自己上次打架了之后,第一次出来串门。当然也谈不上是串门,是过来叫去自己家里吃饭的。村中的小路早已经被人踩出一条清晰的小路来了,陈东说着这脚印朝着陈锋家里走去。

刚一到门口就开始大喊“三爷在家里吗?”陈甫民正好这个时候和陈锋妈坐在炉子边上炒着花生。天冷也没地方去,打牌的地方烟太大。自己在里面呆不了多久,就喘的不行。想想还是回家去吧,两个人围坐在炉子边正好还能够取暖。

陈甫民看到有人喊着自己赶紧从屋里走了出来。“呦,陈东你怎么来了!”陈东也朝着陈甫民这个炉子边上走去。

“你在家没出去玩啊!”陈东问道!

“没有,人多打牌里面烟味太大了我就又回来了。”

“陈锋呢,不在家啊”

“昂,去哪里玩牌去了。”

“奥奥,是这样的啊三爷,晚上一起去我们家吃个饭吧。必定今年你跟陈锋都帮那么大的忙,别忘了奥。”

陈甫民没有说话只是不住的点着头,想着叫去就去吧。必定给他帮了那么大的忙,请吃个饭不也是应该的嘛。

陈锋妈妈赶紧说道“没事,陈东你赶紧回去吧不用你那么客气了。必定都是自己家里人,帮这点忙又算的了什么呢”

“不不一定要去,不行我晚点再来喊一遍。”陈东嘴里嘟囔着,自己今天接到地任务就是把他们都请家里吃饭。有句老话说的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只要这顿饭吃了,下面工作就好开展了。

说完这些陈东才觉得,身体一下子轻快了好多。吹着口哨就向着家里走去,其实想想陈锋一家子也并不是那么的不尽人情。能帮到的人家肯定都会帮忙,一点都不会去隐瞒的。这一点做的真的很好,现在心情开朗了很多。陈东却并不想回家了他想去雪后的田野里转转。只是自己的腰还有点痛,只能步子走慢一点。好久没见到那么大的雪了,麦地都被盖的紧紧的。自己想试着寻找到自己家里地那块田地,却怎么也找不到了。因为自己也好久没有种过地了,不像以前一年要好几次都耗在田地里。自己得确在家里给人家盖房子存不上什么钱,现在有一个更好的机会了。应该可以尝试一下了,说不定自己还能有一个翻身的机会。经过上次和陈刚的打架,让自己真正的知道了金钱对于一个人来说简直太重要了。没有钱你好多事情都没法做,做起事情来也畏手畏脚的放不开。总之一句话没钱就是不硬气。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陈东才向着家里走去。

“怎么样,你喊陈东他们了吗。他们怎么说啊来不来”陈甫为这个时候正坐在门口抽着烟。看着进来的陈东赶紧问道!

“问过了,说过来的呢,家里菜弄好了吗!”这时候陈东才注意到自己走路可能走神了。两个鞋上面全是厚厚的一层雪赶紧到屋里换了双鞋子。

“唉,怎么都到现在了还是没有回来啊?赶紧去看看吧!”陈甫为让陈锋再去喊一遍。

唉喊过一次赶紧来就是了,怎么能躲在家里不过来了呢!陈东这个时候挺生气的,顺着小路朝着陈锋家里走去。

“啊三爷,你怎么说好过来吃饭怎么又不去了啊!”这个时候陈锋一家人正坐在桌子那里聊着天。看陈锋进来赶紧递过来一把板凳。

“奥奥,我跟陈锋想着坐一会就去的。你看你怎么又跑来一趟阿!”

“唉,我不是怕你们不去吗,家里菜都弄好了赶紧走吧。”说着就伸手来拉陈锋和陈甫民。几个人一起笑呵呵朝着陈东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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