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梦中,我正被那个所谓的“邻家哥哥”用皮鞭抽打着,而我抽搐着,痛苦的叫喊着,那种熟悉的身体的痛感顺着那可恶的皮鞭蔓延到身体的每个部位,可能是梦中的自己太过痛苦,也可能是那段记忆太过深刻,深刻到就算在梦中也能感同身受。
就在他手中的鞭子再次向我挥来时,我猛然惊醒,直起身来,满头大汗,过了一会儿才想到,害……原来我又做梦了……仔细想想,那个时间的自己也才不过5岁吧,竟然就这样遭受着非人的折磨,人生啊,还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也许你永远想象不到,你以为的结束,只是另外一段痛苦的开始……
记忆中的自己被他关在那个阴暗狭小的地下室里3天,这三天的时间里,他对我只是殴打,同时,嘴里叫嚷着“你不是喜欢笑吗,你倒是笑啊”之类的话语。也许是发泄他在外面的大城市里所遭受的委屈,也许是……谁知道呢。在这三天里,爷爷奶奶跑遍了村里的大街小巷,连周围的大小村落都找遍了,始终也没找到我的下落。无奈之下……报警了,之后我被解救了出来,在被爷爷抱出那个地下室的一瞬间,我只觉得阳光格外刺眼,也……格外讨厌,屋外的喜鹊依旧叽叽喳喳的叫着,叫的那么地……刺耳。
在我被接回家之后,那个人也被警察带走了。回到家的几天里,我只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把自己蒙在被窝里,不跟任何人说话,甚至是自己的爷爷奶奶……后来我发现,他们头上本来就已经没几根的青丝从我出事以来好像霎时间全都变成了白发,黝黑脸上的星星点点好像也全都因为眼泪变得更加明显和深刻,他们用担忧而又愧疚的眼神望着我,眼眶中时刻有眼泪在打转,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愧疚地看着……我忽地明白,不能再让他们担心了,我只有变成以前的宋依依,才能让爷爷奶奶也变成以前的他们。
就在我终于鼓足勇气,准备出门去散散心,找找小伙伴的时候,在我刚刚把一只脚踏出家门的那一刻,便听到,街坊邻居,那些农妇们在时常聚集的的饭后闲谈的地方低语交谈着,“唉唉,你们听说了吗?那个老宋家的小孙女被那个逃犯关在他家了三天呢”“是的,是的听说了,前几天刚被救出来,救出来的时候,身上的衣服都破破烂烂的呢”“对呀对呀,谁知道这三天里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啊,早就被……那个过了呢,嘿嘿嘿……”
“害……就是呀,小小年纪就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以后可咋办呀”……听到这里,我心里猛地一沉,眼泪夺眶而出,我想,我大概再也回不到从前了吧,那已经迈出去一半的脚又再次被收了回来,我飞奔着跑回了自己屋里。
第二天,我去学校上学,经过人群,能够听到小声的议论声,也能够感受到那一双双落在我身上的鄙弃,异样的眼神,我慌乱着加快了步伐,走进学校的大门,本以为,至少在这里,我还有几个好朋友,我还可以像从前那般快乐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可是我没想到,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学校里传开了,更令我没想到的是,知道这件事情的人们眼神和言语里不是对我的担忧与同情,对那个男人的憎恨与厌恶,更多的是对我对我嘲讽与鄙弃,我所到之处,好像大家都对我避之不及,指指点点,宛如街头村落里饭后那些闲谈的妇人样。就连平时最要好的朋友,好像也瞬时间变成了陌生人,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他们会应和着其他人对我的讥讽,帮着其他人疏远和排挤我——他们曾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好像不这样做,他们就会沦为和我一样的境地,一时间这件事情成为我周围所有人的谈资,而我也成为了所有人的笑柄……
人们总说,青春是疼痛的,而我的青春,似乎来的格外的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