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南风起。
娇娇小小的的小白花,在风中狂欢。
零星的果树,叶子被风吹的沙沙作响。
陶景然就躺在一片小白花上,睡得安然。
君如御微倚着果树,支着脑袋,正闭目养神。
他也是累极,吃不好,睡不好,还担惊受怕的害怕会突然冒出什么奇怪的东西来。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里不太安全。
加上胸前他感觉坠坠的,还有些微的像是摩擦似的疼。
他的心情就更加浮躁了。
不受掌控的感觉,真是不妙。
“嘶嘶。”
“嘶嘶。”
君如御突然睁开紧闭的双眼,眼神幽深而犀利。
君如御确定,自己刚刚真的有听到什么声响。
“嘶嘶,嘶嘶。”
君如御一跃而起,有蛇!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不断,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花丛间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君如御看的头皮发麻,不知道这东西有没有毒。
有毒可就麻烦了,那可真是退无可退,躲无可躲。
像是有迹可循抱,那蠕动的身影直冲陶景然的方向而来。
君如御三步化作两步,干净利落地上前,一把抄起陶景然,身子连连后退。
刚刚的近距离,也让君如御看清了那东西的长相。
有着蛇的模样,脊背上都是斑斑点点的疙瘩,像癞蛤蟆似的。
而且它跟蛇的最大区别在于,它比蛇多了两只足。
真是奇怪的家伙!
简直是闻所未闻。
君如御的动作有些急,有些大,陶景然被颠醒了。
“怎么了!”她正睡得正香呢。
“有情况。”君如御看了她一眼,转而又去盯着黑暗里蠕动的身影。
“什么情况?”这如临大敌的模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该不该跟她说,她好像挺怕蛇的,那跟蛇很像的东西,她应该也怕吧?
君如御盯着陶景然刚刚躺过的地方,那里爬满了那东西。
那群东西好像在吃——果子?
他摘的果子。
难道是那些果子,吸引了那群奇怪的东西?
白天没看到它们,看来它们都是晚上出来觅食的,而且还是群体活动。
这些小白花底下,说不准就是它们的巢穴。
陶景然伸出手指怼了怼盯着她睡过的方向的君如御,很好奇他在看什么,都不理她。
“你到底在看什么?黑压压的能看见什么?”不就是被风吹的此起彼伏的小花吗,有什么好看的。
君如御转身,神色无比严肃,伸出手覆盖住陶景然的眼睛。
陶景然不解地眨眨眼,怎么一言不和就捂她眼睛,她眼睛犯什么错了?
掌心被长长的睫毛划过,痒痒的。
君如御感受着掌心的搔痒,在君如御耳边低低开口道,“别动,不要睁开眼睛看。”
“为什么?到底有什么东西?”
君如御浅笑出声,“你看到会吓哭的。”
陶景然自认自己胆子不小,君如御越这样说,她就越觉得君如御看不起她,嫌她胆子小。
一巴掌拍开覆在她眼睛上纤细的手,“我倒要看看到底什么个玩意能吓到我……”
被拍开之后,君如御的手想重新覆上去。
却发现,已经晚了。
下一秒,人已经晕倒在了他怀里。
陶景然忘了,她怕蛇,非常怕!
看着怀里紧紧闭着眼睛的某人,君如御失笑。
真是够可以的。
他原本以为陶景然会被吓哭,没想到竟然吓得晕了过去。
也是,这密密麻麻的东西,看的人头发都快竖起来了。
而陶景然也只是比别人的反应大一点。
君如御带着陶景然,退到了一片空旷之地。
所谓的空旷,也不过是离得果树远些罢了。
君如御神情认真地注视着周围的环境。
以防哪里突然冒出那么一个东西来。
君如御下了决定,等这些东西都走了,他们就离开。
这地方是万万不能再呆了,这里到处都潜在着危险。
头顶老旧的电灯发着昏黄的光。
破旧的门板“吱呀”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
进来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被灯光晕染地看不清模样。
男人从角落里拖了一把椅子,也不管椅子上有没有灰尘,长腿一迈坐了上去。
鼻息间充斥着呛鼻的霉味。
陶景然觉得自己浑身无力,好像被人绑在椅子上。
她能感受到投射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刚刚那个男人在看她。
他是谁?
她在哪里?
“醒了吗?”男人的声音仿佛就在身边,明明本该清润的音色,却让陶景然觉得毛骨悚然。
这一定是个梦!
这半年来,她都会时常做个梦。
有时梦会重复,有时就像现在这样,会做一个新的梦。
梦是会有警示作用的。
陶景然想,自己或许是忘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会不停地做梦。
但她醒来以后,只能大概记住一些事情的轮廓。
仿佛有什么,侵蚀着她的记忆。
陶景然直觉,这个梦或许可以让自己窥得一点答案。
陶景然觉得脑袋昏疼的厉害,她想抬头看看眼前的这个男人。
风从破败的窗户钻进来,陈旧的老式吊灯摇摇晃晃,仿佛下一秒便会从天花板上坠落似的。
灯光昏暗,又加上男人背光而坐,她只能看到男人精致的下巴,和嘴角勾起的弧度。
“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会对你很好的。”男人的声音好像带着蛊惑,手抚上陶景然精致的面庞,把陶景然落在耳边的发,掖在耳后。
陶景然只觉得心底发寒,好像被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上了一样。
那是她最讨厌的一种动物。
“为什么是我?”她能感觉的到,自己在忍着愤怒与厌恶。
“因为我喜欢你啊。”男子的话简单的好比吃饭一样。
“那我再问一句,为什么喜欢我?”
“喜欢你哪有什么道理,不是有句说‘喜欢你,没道理’吗?离开君珩吧,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不好。”她也看过心理方面的书,这人大概是心理有疾病的。
“为什么!君珩他到底哪方面比我好?!”男人突然暴躁起来,又突然莫名地平息,“叶寻,你告诉我,是不是我哪里不好,只要你跟我在一起,你说出来我会改的。”
陶景然注视着男人的眼睛,乖缓缓开口“不,你不会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