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景然从治王府出来,一路狂奔。
确定后面没有跟着,拼着最后的力气赶回了丞相府。
“如何?什么东西丢了?”看着君倾故蹲在地上查看,谷枫之有些好奇。
到底丢了什么东西,这么大阵仗?
“奇异草。”
君倾故面无表情地丢下三个字,往打开的窗户边走去。
在窗户边有一摊鲜红的血。
在烛光的映照在折射出微微的芒。
君倾故蹲下`身,右手伸出食指,轻轻从血迹边划过。
嘴角的笑意逐渐深邃,眼里的泛着嗜血的暗红。
奇异草哪是那么好拿的。
敢来治王府偷东西,就算不死,他也要他生不如死。
而且他还在奇异草上动了手脚。
既然有人动手了,他怎么便宜那人。
“放心,本王会让他生、不、如、死!本王可是在箭上送了回礼的。”
地上那摊血,好像在诉说来人有多狼狈。
谷枫之看到书房里的狼藉,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能让君倾故如此胸有成竹的,可见箭上的毒不一般。
如今看来,君倾故的城府不可谓不深,说不定他还在其他地方动了手脚。
另一边,听雨轩。
陶景然没有惊动青云和青秀,从窗户纵身一跃进了屋里。
面巾摘掉,露出一张汗涔涔的俊美脸庞。
贝齿紧咬粉唇,唇色淡得近乎透明。
额际的冷汗还在不停地往下。
整个人痛得直哆嗦。
身后的长箭没入肉中,暗红的血源源不断地流出,隐藏在玄衣之中。
一只手伸到背后,握住箭羽。
深呼吸了几下,紧咬牙关,一使劲,箭被拔了出来。
血瞬间如泉涌。
好像下一刻就会血流而亡似的。
地上,椅子上,鞋子上,都有。
陶景然立即拿起止血药往伤口上倒,然后用准备好的帕子,紧紧压住伤口。
整个过程做完,陶景然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浑身都是湿透的。
有一半是汗水,有一半是流的血。
片刻,血止住了。
陶景然努力提起点力气,把伤口用绷带缠好。
把脏衣服塞进暗格。
又换了一件里衣,躺在床上,昏睡了过去。
昏睡前,陶景然隐隐觉得有哪儿不对。
可具体哪儿不对,她又没有精力去想。
疼痛,占据了她所有感官。
就连奇异草她都没精力去藏,仓促间,与脏衣服一同塞进了暗格。
夜色浓厚。
床上的人安静地躺着,双目紧闭,呼吸微不可闻。
额尖渗出晶莹的汗珠,慢慢汇聚成流,浸透额前的发。
夜风徐徐,伴着花香而来。
陶景然的意识随着这花香,进入了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在一个怪圈里,四周白茫茫的一片。
有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恍恍惚惚,不真切。
“君珩,你还要不要脸?!”女声气急败坏。
“要脸干什么,要脸你能当我女朋友吗?”男声无赖卖萌。
“不能。”
“那我不要脸。”
“我看你也真是不要脸。”
对话温馨暖萌,情意切切。
“我是你的什么?”女声傲娇。
“你是我的全世界!”男声骄傲。
陶景然挣扎,脑子里有个声音在说,别听!别听!
床上扭动的人影归于平静,双眉依旧紧蹙,不曾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