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灰。
云灰。
在天底下的房子灰。
在人身体里的心灰。
张欢已经离开了杨先生的小屋,来到了钱笨临走时告诉他的茶馆。
钱笨和郭仲已经知道了杨冶的事。
他们也都有一种直觉在告诉她们——杨冶在说谎!
确实,若细想起来有很多不合理的地方。
你想,那素心法师怎么会就正好在杨冶进入他房间后回来了?又正好打开了杨冶藏身的柜子?
然后杨冶就被上山砍柴的老人救了?
这不是在演戏,哪来的那么多巧合?
所以这简直说不通,不,是简直不合理!
因此,此刻钱笨,郭仲与张欢的心头都多了一层疑云......
突然,钱笨笑着问张欢:“你准备走吗?”
“我是浪子。”张欢眼里闪过一丝凄凉。
“那你走之前能陪我做件事吗?”钱笨笑着问。
“什么事?”张欢一脸疑惑地问道。
喝酒!当然是喝酒!
郭仲,张欢和钱笨都醉了。
他们本不是那种易醉的人,但人都会有例外。
他们都醉了,大醉!
钱笨冲到一个满脸麻子的人面前,大喊道:“给我三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行!”
于是那麻子脸找来了三个女人。
三个不是女人的女人。
三个被生活这根鞭子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女人。
钱笨开始吐,吐到了张欢身上,于是张欢也开始吐。
只有郭仲没吐。
他把那三个女人放了回去
(致敬古龙先生的《血鹦鹉》)
清晨。
张欢走了,走的时候还穿着他那被钱笨吐得满身是脏的衣服。
钱笨和郭仲又回到了茶馆。
“你打算怎么办?”郭仲问道。
“能怎么办?”钱笨苦笑道。
“唉,你难道之前故意被素心法师抓住不是因为你那时就怀疑他了吗?”
“是,可又不是。”
“难道是因为杨冶在说谎所以你才怀疑他的?”
“是,可又不是。”
“嗯?”郭仲一脸疑惑地望向钱笨。
“昨天喝酒的时候我想通了很多问题,平时根本想不通的问题。”
的确,喝酒的时候人总是会想出一些怪点子,而往往这些怪点子就是解开迷题的关键。
“你想出什么了?”郭仲问。
钱笨并没有回答,郭仲也没有继续问下去。因为他知道,无论那是什么,都将是一个天大的秘密。
郭仲望着神情严肃的钱笨,久久没有开口。
“我们去一趟武当!”钱笨缓缓道。
武当。下午。风和日丽。
“四月之约还没到你就捉住盗贼了?”素心在武当的众弟子前问道。
“没有。”这两个字钱笨说得很干脆,没有了往日的俏皮。
“那你来干什么?”素心法师面上已露出怒容。
“来跟你说一件事,一见你一定知道的事。”
“什么事?”
“这里人多耳杂,大师不如与我去禅房一叙。”
“去就去!”
黄昏。
钱笨走了出来,并没有看见素心。
“你跟他说什么了?”郭仲焦急地问道。
“唉很多事你马上就会知道了。”
“那我们的事结束了吗?”
“还有最后一件。”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