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四月。无风。
一只鸟划过天空,又像一道流星似的折了回来。
因为它的身后有一只老鹰。
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依在路边一家酒馆的椅子上,手里端着一碗酒。
那少年一饮而尽,大喊了一声:“爽!”
走近了看那少年,发现他正在笑,在微笑,仿佛天地之间没有什么能让他伤心的事了。他的嘴角永远挂着迷一样的微笑,他下巴上留着一些放荡的胡渣,他穿着一件很名贵的紫绸衣,只不过那衣服上满是风尘泥土,仿佛讲述着这个少年郎那无穷无尽的故事。
“他是谁?”
“认识他的人不多,但也不少,他中关东一带有名的浪子----张欢。”
“有名的浪子?”
“这世上浪子不少,但有名的还真不多。”
“那他怎么会有名的?”
“他本来在关东一带活动的,那时他还并不有名,但自从他从关东南下到金陵时就有名了。”
“他南下怎么就有名了”
“他不光南下,他还要和‘沈庄’庄主打架。”
“打架?和沈庄庄主沈剑?为什么?”
“两个年轻男人打架能为了什么?”
“女人?”
“对,女人。”
“那他赢了吗?”
“没赢,可也没输。”
“平手?”
“不,是还没交手。”
“那他会赢吗?”
“等着看吧!”
一棵松树下,一个老人对着一个童孩说道。
沈剑坐在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上看着自己的剑。
可是他想的却不是剑。
是什么?
沈剑伸出他那双修长的手,拨开马车上的窗帘,望着车外的风景,喃喃道:“唉,多情自古空余恨……”
4月前,沈剑与关中美女田儿的成婚之日,这是一个喜庆的日子,沈剑本这么想。
但事实却是----田儿和一个叫张欢的浪子跑了。
两个月前张欢南下到金陵找到了沈庄庄主沈剑切磋。
张欢本身是一个有骨气的人,他不希望自己不去面对田儿原本的未婚夫,他不是这样的懦夫,田儿也不希望他是这样的。
所以他来了到了金陵。所以他找了沈剑。
“嘶——”
马嘶长啸,马铃长鸣。
马车停了下来,沈剑的思绪也收了回来。
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
沈剑下了马车。
张欢站了起来。
沈剑拔出了他的剑。
张欢举起了他的齐眉棍。
自始之终没人说一句话。
因为已不必多说。
那一刹那!就在那一刹那!
一个最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了!
田儿!竟然是田儿!
张欢、沈剑,无不为之一惊。
天地之间一片安静。
没人能形容,安静了多长时间。
一秒?一分钟?一小时?一天?
张欢不知道,沈剑也不知道。
最终,一个娇滴滴的声音打破了这无边的安静:“张欢和沈大哥为了我,为了我……动手……是我最不愿意看到的场景啊!”
突然,仿佛是在那一刹那!张欢和沈剑在同一刹那!他们看到了他们像做梦也没想到,也不愿意想到的事!
他们看见了田儿手上的刀!
一抹血,从田儿白净的脖子上滴落。就在那一刹那,田儿倒了下去。
“田儿!”张欢大喊一声扑到了田儿身边。
而沈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田儿在笑。
她死前最后的一个笑容不是留给别人的,是留给自己的。
因为她知道她的死可以让一个她最爱的人,一个最尊敬的人都活下来。
她也确实没有白白死去。
多年之后,已经成为朋友的张欢和沈剑对他们的好朋友的钱笨说:“田儿的死我们不会忘记,也不能忘记!因为她的死不仅让我们都活了下来,甚至让我们化敌为友了!而且,我们都知道我们的友谊是建立在我们最爱的人的生命之上的!我们不会忘记!我们也会更加珍惜!”
“哦?是这样的吗?那我的故事你们也不妨听听。”钱笨笑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