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呼吸间,三位老者也纷纷掏出武器,一齐向罗炳武攻来,三人中,一人使鞭,一人用锏,还有一个仗着一口泼风大砍刀,罗炳武不慌不忙,棍法是行云流水,一时之间不仅是和三个老者打了个旗鼓相当,甚至还能抓到机会反击一两招。
表面上看,四人打的是僵持不下,但慕容离能感受到罗炳武的状态,棍棒不似刀枪,唯有用了巧劲,打到了要害处才能制敌,但是他现在是明显的中气不足,挂在腰间,慕容离能清晰地感觉到他下盘的颤抖,甚至再又一次交手后,摆出的架子,慕容离都能感知到他不停抖动的腿。
看来,先前打中罗炳武的暗器上十有八九淬有剧毒。罗炳武的伤势慕容离都能够一眼看出,更何况三位久经战场的老狐狸?三人很快改变了策略,变打斗为游斗,不求一招制敌,只求困住他。
罗炳武显然对于自己的伤势有着很明确的认识,再一次荡开了奔袭而来的双锏后,他立起棍棒,用力在地上一磕,一声很清脆的机括声响起,三位老者面色一凛,似乎想起了什么,齐齐地退后了一步,罗炳武嗤笑一声,一把将齐眉棍向着三人推去,自己则身形暴退,纵跃之间就跳上了旁边的高楼,逃之夭夭。
从楼顶上,罗炳武一跃而下,可下面却是万丈深渊,慕容离的心一下子收紧了,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不过是一具寄生的灵体,不会收到任何伤害,索性就当起了吃瓜群众。
罗炳武也是早有准备,落在半空中,扯了一下身上的一条带子,瞬间一对翅膀在他的背后“轰”的一声展开了。靠着这对机械翅膀,罗炳武成功降落到了谷底。
就在慕容离疑惑罗炳武是如何用一根棍子吓退了追兵时,后者从芥子袋里掏出了一张符纸,他对着纸吹了一口气,等到符纸烧成了飞灰时,山谷顶上,突然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火光和浓雾。
眼见罗炳武是把武器改成了可以用符纸远程遥控的炸弹,慕容离不得不惊叹于他这份巧妙的构思。
做完这一切,罗炳武随手解下了慕容离附身的物品,甩在了一边,他本人则扶着岩壁踉跄着走入了一个山洞里。
慕容离猜测他应该是去疗伤了,很快,山洞里被极力压制的痛苦惨叫很快就证实了慕容离的猜想。
万丈高崖落下,根本没人想到罗炳武还能活着,所以一时之间二人过的倒也平静,可能是暗器上淬的毒,毒性实在太过猛烈,以至于慕容黎再看到罗炳武的时候,简直要认不出来了,后者也是满面枯槁,面黄肌瘦,甚至连走路都是无力的踉跄,不过这几天来慕容离也搞清楚了,自己附身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根据这几天,正午时猛烈的阳光照射所落下的影子,还有当天罗炳武和三名老者的交谈,慕容离大致猜测出了自己所附身应该是一块儿陨铁,普通的陨铁倒也常见,日常武器的锻造,人们也有时会加上一小撮陨石粉,这样锻造出的武器就可以锋利无匹,只是像慕容离附身的这一块,如此之大,实在是世所罕有。
陨铁当中有神秘的力量,这么大一块甚至都没有办法塞入一般的芥子袋里,只有用特制高级的芥子袋才能承装。
时隔五天,罗炳武走出山洞的时候简直变了个样,他扶着墙,步履蹒跚,左胸处袒露着,伤口附近的肉都已经腐烂了,看来他并没有完全治好自己的伤势。
罗炳武把陨铁装进了袋子,背着它亦步亦趋走向山谷间的一条狭长小路,慕容离在袋子里只能通过从缝隙里漏出的光判断时间,大概是走了两天两夜,陨铁再被放出来的时候,慕容离看到了另一个老头子,或者说只是长破了相还老气的年轻人,罗炳武称其为墨矩,墨矩不仅长的丑陋,一条腿还有非常跛,靠着一套奇怪的外设装置才能自己行动。
二人交谈了一番,慕容离想听听他们说了什么,可惜他俩甚是谨慎,用传音入密的手段谈话,片刻后,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罗炳武走向了内屋,墨矩则把陨铁放置在了一个巨大的炉子里,烧满了燃料。随后也走进了内屋。
墨矩想要炼化陨铁,这一炼又是七天,火伤不了慕容离的魂魄,七天时间也把他等的昏昏欲睡。等到第八天,罗、墨二人终于从屋子里走了出来。慕容离的瞌睡一下子就精神了。
墨矩还是老样子,罗炳武头以下的左半个身子竟然全部包裹上了解了铁皮,慕容离结合墨矩的机械腿大致能猜测到罗炳武现在的状态,看来墨矩给他施展了一道神奇的手术,或者说是机械改装。
术后的罗炳武精神还不是很好,但还是谢绝了墨矩要他留下来养伤的好意,急匆匆的走了。
罗炳武走了,整个地界就剩下了墨矩一个,他也是住在山里,四周随处可见的山峰就能很好的佐证这一点。
陨铁是极难锻造的,甚至想让它融化都不能是普通的火焰。墨矩一天的大部分时间就是坐在炉子边上,时不时塞进去一点奇奇怪怪的东西,每当他塞了东西,火焰就会发生变化,时而凶猛,时而温和。
就这样,墨矩炼铁炼了足足四十九天,慕容离能感受到自己附身的陨铁已经被降服了,变成了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墨矩开始打铁了,大锤挥起来又落下,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一天又一天。
等到墨矩把成品扔入了水槽的那一刻,慕容离本来有些急不可耐的性子再一次平静了下来,接下来是打磨,等到一系列工序完成,这块陨铁被炼成了一把宝剑。
慕容离发现此时他的灵体可以飞出剑身了,只是不能离开太远。
慕容离有些兴奋的“跑”了出来,等他看到这把宝剑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住了:这不就是长河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