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颜宾和孟循一路上嘴也没闲着,不停的互相挖苦嘲讽,打着嘴炮,东方轩屡次制止也无法生效,也就任由着他们去了。
三人从破败的南墙进了城,方才的杂兵全都不见了,东方轩料想是梁文源带兵清剿了,也就没有在意。等到了郡守府,守门的士兵认出了东方轩的同时也认出了两位统军,忙不迭地放了进来,安顿在了大堂,便在东方轩的吩咐下去寻找梁文源。
东方轩有些疲倦,坐在凳上,垂着头歇息着。慕容离从军士那听说东方轩回来了,也赶来大堂相会。东方轩免不得介绍了一番,两位武将想来是在士兵面前还要些面子,不在相互辱骂,全都缄口不言。
慕容离东方轩在这头说着闲话,刚刚被吩咐去找郡守的军士却跑了回来:“大···大人,郡守大人,失···失踪了!”一听这话,堂上四人都是大吃一惊。完颜宾最是心急,作势要踢那个士兵,吼道:“什么?失踪了?他奶奶的,城就这么大,他还没有修为,怎么能说失踪就失踪了?肯定是你找的不仔细,我看你就是讨打!”
完颜宾在军士这里余威尤甚,尽管他现在被绑着不能随意活动,军士也是不自觉地挪了挪身体,远离了他,然后战战兢兢的说道:“统军大人,您有所不知,从东方大人出去没一会,郡守大人就带了一队精兵说是要去止战,沿途收罗了败兵,平息了城内的战事。之后郡守大人带兵回来不大一会就又要出去,说是伤兵太多,府里的药材不够,要去城里的计春堂收一些药材来,就点了几个人和他一起去了,直到现在未归。”
孟循也皱着眉头,问了一句:“那你们去计春堂看过没有啊?”军士连忙回话道:“启禀统军大人,我们去了,但是人没找到,计春堂的李掌柜满门都被屠了,我们还以为郡守大人看见计春堂被灭了门就去别的药铺拿药了,结果我们都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
听到军士提到计春堂,慕容离也是心念一动:“等等,我记着我刚回来的时候,梁郡守和我说,他在和几位计春堂的郎中给伤兵治疗,这几个郎中现在在哪?”慕容离把报信的军士也问的莫名其妙,想了想,说道:“大人,感情可能您是记错了,计春堂的郎中从来没有来过啊!那时候和梁大人一起治疗伤兵的就是军队里自带的军医啊!”
直到此时,东方轩才猛然意识到梁文源的嫌疑已经被推高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高度,不禁跌入座里陷入了沉思。堂上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还是完颜宾先反应了过来,他赶跑了军士,说道:“我明白了!我和姓孟的都没有说谎!我俩的确是都被梁文源找到过,只不过他是在大前天找到了姓孟的。和他约定了动手时间是在当时数的大后天,和我见面则是在前天,约的是当时数的后天,所以我俩会同一天、同一个时辰出兵,所说的埋伏根本就是双方的军队碰了头互相以为对方是敌军的伏兵罢了。”
孟循这一次出奇地没有反驳他,而是和完颜宾一起看向了东方轩,后者喃喃道:“没有道理啊,梁文源是梁家的人,他干出这种事情,他的家族也难逃干系啊,他真的会这么做?”
这是孟循开口了:“东方提督大人,我想起来了,梁文源给我的密文就在我的芥子袋中,您不如放开我一下,我拿出来给您看看,这本来是我准备讨逆成功,给他看的,所以一直带在身上。”这是完颜宾也插嘴道:“嘿嘿,我的也是,还麻烦提督大人顺便也查验查验我的。”
东方轩也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解开了二人的束缚,二人活动活动手脚,纷纷拿出了芥子袋中的密文交给了东方轩,后者接过来一看,却是没有任何破绽,而上面所写的也和一开始二人说的一摸一样。这让东方轩颇为摸不着头脑,直接断言到:“这不可能,上面不可能下这种两相矛盾的命令,这必有蹊跷。”
看到了密文,慕容离又想到了点什么:“除掉一个守城大将可不是一件小事啊,若是真有上面下的命令,梁文源这里总应该有个备份吧?我记着梁文源说过他的文件都在书房,不如我们去书房看看。”
四人达成了共识,二话不说就向书房走去,可越是靠近,慕容离抱着的狐兮儿就越是抗拒,最后直接从他的怀里挣脱开来伏在了他的肩膀上。和狐兮儿相处久了,慕容离明白这是狐兮儿嗅到危险气息的前兆,就拉了拉东方轩的袍袖,示意对方小心一点。
东方轩会意,并没有选择直接开门,而是右手假意去摸门把手,实则掌力微吐直接震飞了两个门扇,可奇怪的是,屋里面并没有像众人想的有埋伏,屋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各种东西摆放的都很整齐,无时无刻不在说明它的主人是个极其喜欢干净整洁地人。四人分开查找,但依旧什么都没有发现。一通寻找让两位统军或多或少有些急躁,完颜宾更是直接摸出酒葫芦灌了一大口,不少酒液被他甩了出来淋在了桌上的文件上,东方轩皱了皱眉头,走了过来,刚要开口,却是发现了被酒淋的文件上的字发生了错位。
东方轩灵机一动,直接找了个脸盆接了水,把文件放了进去,果不其然,文件上的字竟然一个一个“飘”了起来,这个文件,竟然是梁文源从以前的公文上剪下自己需要的字然后贴在了一张空白纸上,这样做出的公文自己和印章自然没有破绽,梁文源还把纸都揭薄了一层,这样看来,手感上也无可挑剔。
东方轩翻了翻,这才发现这一沓都是梁文源的“练习稿”,里面大多是字贴歪了或变形的残次品。看到这,东方轩什么都明白了,他急急地掏出密文铺在水里,不出所料,片刻后,两张密文都变成了一个个浮在水面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