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每隔几天,木铃铛就会运些米面粮食和容易储存的干肉、蔬菜回去,让书生交给崔侠等人自己处理,另外,方便的时候,也会给他们送去鲜肉、活鱼和点心。
十五个孩子,七个女人,就这样委屈得生活在地下室中,只有晚上时间,偶尔才会轮流出去看看天上的月亮,呼吸一下外面的口气。
某夜,二管家庄婶的小儿子二虎饿了,她的大女儿菲菲去厨房想炖个鸡蛋,发现后院有细微的声音,好奇之下,她刚想去查看,就被庄婶拉住:“还记得我们来的第一天,主家说的话吗?”
“在这个院子里生活,必须做到眼瞎耳聋。否则,请走人。”很快,木铃铛不带温度的声音出现在菲菲的脑海中。
庄婶把鸡蛋打好,放在小蒸笼里,灶堂里送进细软好燃的柴火……
她静静地看着忽闪忽闪的火光,脑中全是木铃铛对她的坦诚,还有丈夫与她之间特有的暗号。
木老板是自己人,为了大家好,她不能告诉女儿。至于后院地下室的那群人,书生没时间照顾时,全是她在照顾。
菲菲似乎也感到什么,轻轻的偎依在母亲身边,脑袋亲昵得顶着她的胳膊:“娘,我错了,以后不会了,我也知道她不是坏人。”
“菲菲,我的宝贝闺女!”庄婶摩挲着女儿枯黄的头发,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这个世道太难了,我们能遇到一个太平安身之地不容易。”
“娘,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菲菲温柔得摸去她脸上的泪珠,“木老板对我很好,她给我买了很多衣服和首饰,还让苏管家(书生原名苏盛)教我打枪。
你不是好奇我的首饰盒里为什么锁着吗,我偷偷告诉你,木老板给了我一把小手枪,子弹是银色的。她说,如果有一天遇到危险,那把手枪和子弹也许可以帮助我。”
庄婶又哭又笑的拍打了她一下:“傻丫头,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木老板说,女人年纪越大就会越啰嗦,让我~哎呀,娘,那话我错了,不是我说的。”面对庄婶雷霆雨露般的母爱,菲菲只能举手投降。
“木老板的好,你要记住,所以,这个院子里发生的任何事情,都不可以告诉任何人,知道吗?”
“知道了娘!”菲菲梳理好凌乱的头发,又温柔的贴着庄婶,轻声道,“娘,木老板年龄不大,能力却很强,她,是不是我们的人?”
“闺女,把你的任何疑问都忘记。”庄婶神情严肃,“我们就是木老板通过关系找的佣人,千万不要在大虎、二虎面前提到你刚才说的话。”
菲菲缩了缩脖颈,急忙点头表态:“娘,我记住了,你是厨娘,我是丫头,其他的我都不知道。”
“哎~”庄婶轻轻搂住身上刚长了点肉的女儿,脑中不禁闪过丈夫沈金元的身影。
……
秦笑急匆匆的带着于逐的信件,来到玉县,交给木铃铛。
原来,火雷小组的某个成员不小心暴露了身份,自杀不成还被特务逮捕。据说,他好像吐出了一些对大家不利的消息。
就在于逐等人打算有所行动时,有人将一封信放在他们的紧急信箱,告诉他们,那位火雷小组的成员并没有背叛他们,只是在敌人的刑讯逼供下,伤重不治,已经英勇就义。
于逐担心敌人会说着那位成员以往的行迹,查找到木铃铛身上,让她提前应对。
木铃铛把书生叫过来,耳语一番,书生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秦笑瘪瘪嘴,什么时候开始,他在木铃铛的眼中,都成外人了。
“行了,别做怪样子。”木铃铛白了他一眼,“不让他清楚你的身份,是为了你好。火雷的事,我会注意,你现在重中之重的事情是打通苏北的运输线,保障部队的供给。”
“是,组长。”秦笑的身份已经从火雷小组的成员转变成弹弓小组的成员。
“与山溪、皖北的交通线尽量早点衔接好,让秦达和响尾蛇他们加大力度,所有货物只要他们能找到买家,只要能给我把路铺出来,利润让出一成,不限量。”
“是!”
……
保密处,慕容白的办公室。
木铃铛按压着脑门,恨不得拿枪立即把慕容白给突突了。
“木组长,你是一位少校军官,不是商人,请你不要任性,好吗?”面对某人的极度不配合,慕容白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这样吧,我最多批准你可以拥有两部商业电台,不能再多了。”
原来,慕容白怀疑自己上次遇袭,看守所犯人被劫,是潜伏在城里的地下党与城外八路军游击队勾结,他要截断所有的通信渠道,其中最便捷的方式,就是电台联络。
让电讯科登记县城内所有的通讯电台,这不,光木铃铛名下的爱华公司就登记了六部电台,把慕容白和电讯组组长言露给惊呆了。
整个玉县,除了军用电台和爱华公司的电台,加起来只有三部,而且,论电台质量,爱华公司的电台全是美国刚研制出来的电台,电波长度达到五千公里,就南京政府和美国关系那么好,也只买到两台,价格贵的吓人。
“多余的电台卖给你?”木铃铛不客气的戳破他的言下之意。
“咳,说卖就太俗气了,你毕竟是党国的军人,咳,如果你愿意把那几部电台放到电讯组用~”
“您洗洗睡吧,天快黑了。”木铃铛直接打断他的未尽之言,“我会在周边再开了几个分公司,到时,电台送到那里,就不劳您费心了。”说罢,她起身就要离开,又被慕容白拦住。
“哎呀,木组长,木老板,木姑娘,我的小姑奶奶,你就给我一个面子吧~”
“拿钱来,我就给你面子。看在你是为党国着想的份上,告诉你的上峰,比他们从美国提货的价格上少一成,有其他想法免谈。
哦,忘了告诉你,十八军军长已经跟我订购了五台,具体细节,你们可以和他交流一下。”
本来想白捞几部电台的慕容白,一听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