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以为一种礼貌且潇洒的态度说完了这句话，没想到得到的却是陈律师一脸看傻子的表情看着我。
“侯律师你都看不上?”
“不不不，当然不是，只是我不能平白接受人家的无偿帮助不是吗?”
“无偿?你想什么好事呢，能够请到侯律师可不是有钱就行，你既然已经请到了侯律师，你还想不给钱?”
“啊……这样……”
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满脸通红的愣在原地。我还以为人家是无偿帮助，只不过是人家行程里恰好空出了一个名额而已。
“那，侯律师的费用一般是多少啊？”
陈律师高深莫测的笑了笑，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十?”
我紧张地咽了口口水，试探地给出了个价格。陈律师轻笑了一下，慢慢地说：“再加两个零。”
“……”
果然还是说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就算这样，五千万，有钱还不一定请的上。
“我再考虑考虑……”
我倒吸一口凉气，小声地嘟囔了句。嗯，有钱虽然也不一定请得了，但请得了的也不一定有钱啊。
拿好了资料，我们驱车来到了路弯先前约好的地址。是一栋看起来略显简陋老旧的办公楼，听说她现在是一家公司的文秘。
“说要在哪见面?”
陈律师摘下眼镜擦了擦，沉重的叹了口气。由于这边没有车行道，我们是把车停到停车场后走过来的，北市老式办公区建筑风格总是有些弯弯绕绕的，有些难找。
我拿出手机翻看我和路弯的聊天记录，她发给我一个定位地址后就再也没有发过任何消息了。我顺着导航提醒走到这，已经显示到达目的地了。
“奇怪，明明已经显示到达目的地了……我去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
“林小姐。”
细弱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我寻声望去，是一个带着眼睛，身材有些娇小瘦弱的，看起来文文静静的女孩子。
“你好，你是路弯小姐吗？”
我默默打量着眼前这个女孩子，感觉她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熟悉，因为就好像是另一个我。
“跟我来吧。”
她的声音细细小小的，个子本就娇小还微微含胸弯腰着，头习惯性的低垂着，这是自卑内向的人固有的小动作。
我们走到一家咖啡馆坐下，由于还是工作时间，店内人并不是很多。
“我们的来意想必你也清楚了，这件事的确很概率化，但我们都是有经验的人，我们彼此很清楚绝对不会有谁抄袭了谁……”
“可是真相不是给知情人说的，而是要告知大众的。”
我正解释着这事，路弯突然打断了我的话语，我微微一愣，竟有些没反应过来，还是陈律师接上了话茬。
“没错路小姐，所以我们作为真相的知情人，是不是可以给大众一个完美的交代呢？”
“可这件事，我如果不同意和你们一起澄清，你们会很难办吧?”
路弯话锋一转，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些复杂的情绪。这话说的的确是事实，如果她不同意配合，我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而且也没有任何法律规定要求人家必须配合。
“并非是没有办法了，只是在所有的办法里，这是最简洁，双赢的一种。”
陈律师推了推眼镜，微微笑了笑，依旧泰然自若的样子。而桌子下，他悄悄的打开了录音。
“您的一切合理诉求，我们都将一一考虑。”
路弯低着头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条件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可以先配合你们。”
良久，路弯回应了我们。我和陈律师对视一眼，有点面面相觑。陈律师显然一副做好了长久谈判的唇枪舌战的准备，怎么也没料想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
“那，考虑到双方的合法权益，我方拟了份合同，路小姐可以看一下。”
路弯依旧低垂着头，一点都没有和我们进行任何眼神的交流，我都有点怀疑她是否能看到我们。她接过那份合同粗略翻看了一下，又递了回来。
“我不叫路婉，身份证上不是这个字，是，是路大壮。”
“什么？”
由于她后面声音真的很小，我也没听清，下意识的问了句。路弯却满脸通红的瞪着我，眼里是那种明显的气愤，我有些心虚。
“抱歉路小姐，我们可能这边有了些错误，我们回去会好好重新拟一份合约，届时会亲自送到您手中。”
直到陈律师把我拉出咖啡馆结束此次会面，我也没能明白刚才路弯突然生气的原因。
“刚才我是说错什么了吗？”
“路弯不叫路婉，那应该是她私用名，身份证上写的是路大壮。”
“路大……”
我下意识惊了一下，但还是硬生生的把后半句咽了下去，的确，一个女生叫这个名字，如果是我刚才的场合我也不会很高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