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的条件,这这这你都看不?!”
当我把侯哲瀚的照片发给苏矜后,她瞬间激动地不能自已,看我的表情像是我中了亿万奖金而没有兑换一般。
“就,不喜欢啊,嗯,也不是不喜欢吧,反正……我们肯定不会成为情侣那样。”
我很难形容那种感觉,我和侯哲瀚,可能会有多重关系,朋友,亲戚,邻居,但要是成为情侣或其他有什么暧昧的关系,就很奇怪,难以言喻的奇怪。
“唉……我懂,走出一段感情的确需要时间,但治愈一段过往的最好方法是和当下和解。”
苏矜说的一本正经,我到反而感觉有些好笑起来。
“你怎么变得这么非主流啦?搞文艺复兴吗?”
“复你个鬼啊,真的你这种人丝毫不值得同情!我以为你为松明付出这么长时间……”苏矜有些羞恼,开始喋喋不休回击我,突然又意识到什么似的缄口不言。
我知道她还是比较顾及我的感受的,所以还是不忍心说的很直白。
“其实,细想来,我好像也没有很大的情绪波动啦。”
你说遗憾吗?遗憾吧,大底是有遗憾的,毕竟生命有限,人间我也只来一次,将一件事汲汲无终地坚持了十年,确实不值得。
可是伤心呢?我又有什么好伤心的呢?我不是失恋,我只是爱而不得,我还没有进入到那一段感情就已经失去了相互爱彼此的权利,我理应伤心的吧,但我不想用这种消极的情绪裹葬我真正活过的十年。
我有过快乐,那是无法和别人倾诉,和别人分享,私有的,全世界限量一份的快乐。是青春和青春里独有的小欢喜,是极力绽放的野花漂出了一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只有我能捕捉到。
“苏矜,我真的无法和你形容我过去十年的那些悲喜乐哀,那和他有关,却只和我挂钩。因为喜欢他,所以才会默默想要和他比肩,时刻追随他的影子,我的生活才变得鲜活起来。我是普通人,就是由于这有些付诸东流的十年光阴,我才变得有那么点特殊起来。”
我滔滔不绝起来,想到了什么就说了什么,苏矜常说我有的时候不喝酒闻着空气都能醉的胡言乱语,我之前还不信,现在我突然有些意识到了。
“你……”苏矜突然有些哽咽,静默几秒,最后又扯着大嗓门隔着网线冲我吼:“你还说我非主流!你才是真的非主流吧!”
“职业病,职业病。”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话题终于也变得轻松起来。
“对了,我今年要回家过年,毕竟我和习裕珏的事……我先回去和我家那老头子探探底。”
苏矜语气有些沮丧。往年她都是一起到我家来过年,因为不想回家面对豪门普有的那种压抑和死板,用她的话来说:“不像是过年,倒像是开了次长达七天的商业会议。”
挂断了苏矜的视频电话,正好李素女士的饭菜香飘进了我的房门,半掩着窗帘的窗户外,有烟花绚丽地绽开四溢,五彩斑斓的火花四射倒映在玻璃上,而我的房间洋溢着暖暖的橘色灯光。
正是小年夜,备战除夕盛宴的李素女士已经做好了自己的拿手好菜开始一一选品,鸡腿子淌着哈喇子在餐桌下讨好地叫唤,老林同志装模作样地看着报纸,偷偷地趁李素女士不备,夹一筷子菜塞进嘴里,匆忙间也不忘给他心爱的鸡腿子扔下一块排骨。
真好啊,不知怎的,我满心的感动和知足,有什么柔柔的扫着我的心尖,让嘴角不由自主的就上翘起来。
我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将那些杂七杂八的情绪抛却脑后,一边跑到餐桌前给了老林同志一个锁喉杀,一边扭头冲厨房里忙碌的李素女士告状道:“老妈!你看老爸又在偷吃了!”随机,老林慌乱挣脱我想要放下筷子的声音,李素女士举着锅铲趿拉着拖鞋冲过来的声音,和不明所以但兴奋起来的鸡腿子欢快的狗叫声,混杂在了窗外应接不暇的烟火绽放声中。
如果你受了伤,就请你回家,如果你吃了亏,也请你回家,如果你失了意,仍请你回家。之前我或许对这般言语唏嘘一番,可现在是真的很受用。
酒足饭饱后,准备收拾残羹剩饭的我和老林同志被老妈一脸嫌弃的赶出厨房后,我抱着手机靠坐在飘窗上无所事事,老林抱着鸡腿子开始今天不知道第几次的遛弯旅程。
我望着窗外正走神,突然手中电话的铃声响了,我猛地一惊,手机差点没拿稳。
是一个陌生号码,我试探地接起,电话那边确实一阵沉默。
“你好?请问你是……?”
“……”
“额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我有些莫名其妙,但无奈怎么问那边都没有人回应,恰巧这时苏矜的电话打了进来,我只好挂断了电话,接起苏矜的电话。
“怎么,一会儿没和我说话就想我了?”
我调侃着苏矜,头和颈肩夹着手机在窗户上哈气,随手在那些雾气上涂画着些什么,白蒙蒙的雾气渐渐消散,我无意见透过玻璃看到楼下,仿佛站着一个我在熟悉不过的身影。
我微微差异,赶紧打开窗户抻着头往外看,无奈我家楼层太高,加上夜色浓郁,我还是看不清楼下身影。
冷风吹得我一激灵,倒是让我清醒了几分。想想也是,他怎么会出现在我家楼下,真的想人家想出幻觉了,林木啊,你可真没出息。
电话那边隐隐传来苏矜的小哭腔,她十分委屈道:“木木……对不起……我好像,大概是做错什么事了……”
她这委屈的快要哭出来的声音让我有点慌了,所以我先安慰下她的情绪:“怎么了?没事的你慢慢说。”
“你是不是把松明的联系方式拉黑掉了?”
“嗯……”听到松明的名字,我还是有些忍不住的失意。
“他联系不上你,就通过习裕珏找到我问你的情况,我说你没事,就是谈恋爱了,怕男朋友吃醋就把他删了……”
苏矜犹犹豫豫地把事情给我重复了一遍,我听完,内心竟然也没有很大的波澜。
“你做的很好啊苏矜,比起狼狈的退场,不如假装很有人气的样子,让我离开的有尊严一些。”
“我就是这么想的!但是……但是习裕珏刚才听到我这么说之后,好像很震惊,很愤怒,一直在追问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然后我就被一直问的很心虚嘛……他说可能你对松明来说很重要,这件事不能撒谎……”
挂断电话,我仍有些不可置信,但转念一想,也许是我们见面的几次表现的都很熟络,给了大家什么错觉吧,但不管是什么错觉,在庞悦和松明这确确实实的关系面前都是不言而喻的狼狈。
我再次转头看向窗外,楼下那个男人正转身上车,模模糊糊的侧颜直直冲击了我的视觉,没等大脑做出反应,两只腿已经不受控制的往外面跑去。
身后远远传来李素女士焦急的喊声:“这么晚了你去哪啊?”
我来不及回答,只感觉满心的期待和急切,促使着我向楼下跑去。
等不及电梯,当我走楼梯我气喘吁吁的下了楼,楼底下早是空荡荡的一片,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撒下一片微弱的光亮。
我喘着粗气慢慢蹲下,眼泪不知怎么扑簌簌地落下来,“你不应该这样……”我喃喃自语,懊恼自己不争气的行为,不切实际的幻想持续时间长了,能够认清现实反而不那么容易了。
熟悉的狗叫声远远传来,我赶忙擦干眼泪站起身,老林同志牵着鸡腿子溜达着回来了。
老林见到我很是惊讶,我抱起在我脚边转着圈的鸡腿子,冲老林笑了笑。
“哎呦,我闺女特意来接爸爸的吗?”
“对啊!”
老林眼睛顿时笑眯成一条缝,但仍不省心地絮叨着:“你好歹披肩衣服,这么冷穿了件睡衣就往外跑。”说着,拉开羽绒服搂着我向家走去。
周身的冷空气瞬间被老爸胖胖的身子和厚重的羽绒服隔绝开来了,我又是忍不住的鼻子一酸。楼厅大门观赏的一瞬间,我看见纷纷扬扬的雪又大片大片的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