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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曾浓烈的喜欢你(一)

记得大学毕业的时候,我最好的朋友问我是留在这冰冷却繁华的一线城市,还是回自己的城市过舒适但一眼看得见结尾的生活。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留在城市。

我天生喜欢接触新鲜事物,喜欢了解各种的新鲜咨询。大城市的生活虽然艰难,一餐一食,一出一行都要和自己的钱包斤斤计较,但是真的会让你走在各种发展的新鲜事物的前段。人生就是要各种接触新鲜事物才不枉世上走一圈。

但此刻,正在排队地铁二号线的我对我当初的决定稍微有了那么一点怀疑。我感觉现在我根本不是自己控制方向走,双脚几近离地的状态,被前后的人潮涌着向前流动。

“小心小心!”不知哪个方向传过来焦急的吼声,但是突然觉得我前后的人群突然散开,在个子上丝毫不占优势的我,在那一瞬间突见天日,但也在下一秒感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我头上,又是眼前一黑。

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出现的先是一片白花花的天花板,缓了个劲儿,感觉头痛欲裂。绞尽脑汁回想了一下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只想起在地铁站等着车,就突然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就失去了意识。

环顾四周,皆是简单却醒目的蓝白背景,不难判别我现在正安安稳稳地躺在某个医院的某间病房里。

唉,自认倒霉吧,本来今天是去和编辑商量出版人生中第一本主推书的事情,怎么就商量到医院来了。但不管怎么样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和编辑说一说我的现况。毕竟也不是我故意鸽她的,看了眼墙上的表,显示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我不禁下意识地打了个冷战,脑海里浮现出此刻编辑大人蹬着细高跟,在公司门口一边踱步一边咬牙切齿打我电话的样子。

惊吓之余我赶紧起身找手机,但无奈翻遍了周围也没有看见我的包,不会这么倒霉吧,我哭丧着脸重新坐会床上,落在地铁站了吗?如果是的话,那估计是找不到了吧……我气恼地锤了下床,欲哭无泪。

“吱--”身后传来细微的开门声,我以为是护士来换药了,转头,却撞进了一个熟悉的眼睛里。

“醒了?”还是那般温润的嗓音,少了些许青涩活力,多了些成熟稳重。我有点不可置信,剑眉星目,挺鼻薄唇。真的一点都没变,但是感觉就很陌生,仿佛他变得又很多。

“松明?”看到他的第一眼,我脱口而出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名字,甚至不用经过大脑的反应。

就此刻,我觉得生活真的就像一场上帝临时捏造的狗血剧,让人无语又心酸。我看着他一步步走过来,曾经一度朝思夜想过的人,就这样突然毫无征兆地出现在我面前。身形挺拔的他穿着医生的白大褂真的很好看。

脑子仿佛锈住了一般,我呆愣愣地看着他,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真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不见,第一次见面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到是他先开了口打破沉默。他坐在我床边,侧身看了看我头上的伤口,确认没什么大碍后坐直了身子。我抿了抿唇,想说点什么,但什么也说不出来。

沉默了半天,终于憋出句:“我这头上伤没事了吧,能出院了吧。”

我憋出的这一句没有寒暄,没有招呼,就像是刚认识的医生和患者一般。冷静到就连我自己也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多冰冷僵硬,但其实藏在衣袖里的手早就紧紧地握成了拳,手心也阵阵冷汗,因为紧张。

“看着是没事了,不过被这么重的行李箱砸中头,按例是要留院观察几天。”松明轻轻皱了皱眉,语气中有着难以捉摸的生气。

“那能不能把我转到普通病房啊……”

我曾无数次想象过再次面对松明时,我会说些什么,用什么样的语气,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但人算不如天算,毕竟在我所有的幻想里都不包括医院和病人这两个元素,甚至我都没想到此刻的自己能够冷静地根据他的身份,推测出我所在的医院,再而想到费用问题。

“普通病房比较吵闹,不适合休息。”他摇头拒绝了我的提议。

“可是我的钱包手机都没有了,我没有钱住单人间啊。”

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阐明了这尴尬问题。别说这三甲医院了,普通小医院的单人间也不便宜啊。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再者,你的手机屏幕被摔碎了,我送去修了,手机没有丢。”

一时我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果然还是这么乐于助人啊,念及同学旧情这么帮我。

我泪眼汪汪的感动的盯着他,想着说些什么感谢或客气的话,他却不自然地转移了视线。

“所以我的包还是丢了是吗?”

这句话问出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但暗暗衡量半天我依然选择不死心的问,回应的是他的一个爆栗。

“嗷--痛!”没来得及防备,我捂住被突然攻击后还隐隐作痛的额头惨叫。

“命捡回来就行了,要什么包。”他皱了皱眉,一脸不争气的样子,语气有些严肃。

我委屈的撅撅嘴,那个包可是我磨破嘴皮子才从地摊老板那里才以三五折的一百三十元低价拿到的呢。像他这样工作体面,生活优越的人怎么会明白我们这种阶层连一分一厘都要精打细算的人的想法。

“你要不要吃饭?”

可能我的委屈表现的过于明显了,他还是不忍心的问了句。不问没感觉,他一问我这才感觉肚子里空空的,早上出来急就没吃饭,中午想着狠狠敲诈编辑一顿,但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怎么就躺到这了。

“嗯,想吃麻辣烫了。”我想也没想脱口而出,转头看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强压他的怒火。

“你现在头上有伤口不能吃辣和油腻的东西。”他认真地叮嘱我,随后又添了句:“平时也要少吃!”

“哦……”鲜少看见他严肃的表情,所以这样对我还是有点威慑力的。

“等我一会儿,我去买饭。”他在文件夹里寥寥写下一些记录后,一边起身离开一边叮嘱我。

“哦好,谢谢你。”

我点头道谢,他突然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真乖。”这声音如一股奇怪的电流,随着他的手传到我的身上,电的我莫名浑身酥麻。我愣了愣,看他转身,开门,离开。也感觉自己的脸一点点升温,发烫。

突然反应过来,这一切的流程过于流畅和顺其自然了,自然而然地接收到他的关怀,自然而然地顺其他的意思,这种感觉完全不像是两个分别多年的普通同学应有的表现,就像多年来一直在维持着的朋友。

我抬起手,用手背碰了碰脸上滚烫。我恍然间明白了,尽管过了这么多年,尽管我一点也不想承认,毕竟我曾那么浓烈的喜欢他,随着时间我慢慢的把这份喜欢逐渐掩埋在心底。

可是,可是见到他的那一眼我就知道,那份喜欢如久旱逢甘露的枯苗,一点点破土,生长了起来。这份有差距的喜欢让我在他面前变得愈发自卑,就像我们之间的差距,从来都不会随着时间消磨,只会越拉越大,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我突然感到无法抑制的悲伤,心里也溢出一阵阵无法忽视的揪痛。暗恋真的很折磨人,像极了在地球前的月球,尽管会发生那么重大的月震,地球一点也无法感知。我在你身边,心跳振鼓,你却一点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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