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今日将大家召集到此,主要是有件喜事想跟各位分享。”皇帝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其众人见状,也端起酒杯。
这所谓的“喜事”,众人皆心知肚明,一些官家早已暗自决心,好好把握这颗大树。
“长达五年的北边战事终于胜利,如今边塞得以收复和稳固,都是靠着将领士兵们的长期奋战,才得到了如今的好消息。在此,朕要向英勇无畏的他们敬一杯,向那些战死于沙场无法归乡的士兵敬一杯。”皇帝说罢,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皇帝曾许诺不希望让更多的子民陷于战争之中,如今事态变化,自己只能想尽办法护着这座城。
琉璃国位于澜沧大陆的中部,而澜沧大陆又分割成了五大国。分别是中部的琉璃国,南部的南海国,西部的云疆国,东部的月昭国以及北部的北琅国。
琉璃国盛产琉璃,而在澜沧大陆,琉璃的价值等同于货币,故而周边国家都想把这块肥肉吃下来。
琉璃国皇帝沈不复,当年为了稳固战局,不让战事伤害更多的子民,同意与周围四个国家签订协议,琉璃可成为进行友好外交之物。虽然当时很多大臣反对,但如今看来成效很好,各国之间和平相处了数十年。
只是五年前,北琅国希望能提高琉璃的出口量,被沈不复拒绝后,狼子野心不改,挑起了北边战事。才不得不派人出兵,前往北边稳固战局。
琉璃国能有如今的国泰民安,都是因为皇帝沈不复的正确指挥。如果守着财富而忽视了臣民们的保障,那国家将不再是一个国,而是当权者的附属品。也正因为有这样英明的皇帝,琉璃国的子民都十分和谐相处。
“除此之外,北边战事的胜利,有一个人功不可没。若是当年没有他重振将士雄风,带兵出征,在军中出谋划策。朕怕是没法好好向众子民们有个交代,取一人之苦,换了我国未来十年的安稳,难为他了。”皇帝再端起酒杯,看向台下得唐凌潇。
“凌潇啊,走时你领携数万将士出战,连个正经身份都没有,如今你带着将士们胜利归来。朕也没什么好东西可送,那朕便赐予你护国大将军名号,赏万两黄金,良田千亩,良铺百间!”皇帝朗声赏赐。
“臣多谢皇上的赏赐,为护国家之安全,臣赴荡蹈火,也在所不辞。”唐凌潇单膝跪地,领了公公呈上来的圣旨。
“来来来,干了这杯酒。”皇帝高兴的又一饮而尽。
而沈絮这边早已思绪飘到对面,看着唐凌潇接旨、喝酒,而身旁的妲娜不让宫女备酒,她自己端着酒壶,给唐凌潇备酒。
眼红的沈絮一口闷了桌上的酒,狠狠的瞪着对面的两人。五哥沈如一边应和着前头父皇的喜悦之情,一边还要看住妹妹不让她失了分寸,怎知她一个人已经干了半壶酒。扶额摇了摇头,把酒壶抢了过来,沈絮原本打了腮红的脸颊,通红得像个水蜜桃。
“絮儿,你可别再喝了,这酒度数虽不高,也不可贪杯。”沈如微声的说教着,可这边的沈絮什么也没听进去。
“各位爱卿,今夜乾清殿不眠,大家好好狂欢一番。来来来,赶紧把酒杯满上,男官喝酒,女眷品菜。”皇帝招呼完,众人便各自寒暄。
宫里请了京城最有名的舞姬们来助兴,歌舞升平,宴会好生热闹。
沈絮安静的坐在位置上,幽怨地看着对面“般配”的两个人。这时二哥沈风走了过来,看着小妹还算正常的模样,殊不知内心早已怒火攻心。
“絮儿,你再怎么看,也看不出个花来。若是心里烦闷,倒不如表现的自然一些,你现在这张脸,恐怖的吓人。印堂发黑,乃不祥之兆哦。”沈风卖力的施展嘴欠,却只是想让妹妹放开一点,不至于伤了自己。
沈絮是知道的,可是自从她开始知道对唐凌潇的感情不仅仅是玩伴以后,便使出了全身心去爱慕这个人。怎可想到,自己的爱慕可能只是一厢情愿。
“二哥哥,你可不要打趣我,我现在真的好想冲到他面前质问他,为什么走的那么潇洒,连封信都不舍得寄给我。虽说那女子处境艰难,但他都能把人一起带来宴席,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吗?我这么些年恐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倒不是心生放弃,只是沈絮心里想着自己这么些年若是错付了,现在还来得及回头。可是真的能那么轻易地放他和别的女人淡笑风声吗?
“要不这样,哥哥我近些日子还呆在宫中,哥哥替你好好去打探一番,若是真如你所说,他从未惦念着你。你可要做好准备放弃。”沈风看着如今乖巧的妹妹,觉得唐凌潇的作用不小。这妹夫虽然冷了一些,到也还是个不错的人。
“哥哥,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你确信你是在帮我,而不是想着让我怎么放下他。”沈絮显然是不怎么相信自己的二哥,要知道五位哥哥中,就属沈风最风流,还是那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类型。
看着妹妹如此这般鄙视,沈风笑了笑说道“那可由着妹妹咯,反正我也正好休个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可别哭红了鼻子来找我”。说完转身走回了位置。
沈絮真的好想把那盆装着水果的盘子扣在沈风脸上,随即将一颗葡萄,直接丢进嘴里。
她不知道,从沈风过来同她说话时,对面桌的唐凌潇一直在看着她。唐凌潇看见生气的沈絮把几个葡萄连着丢进嘴里,脸鼓起来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小时候偷吃甜心的模样。当看见沈絮抬头,他快速的收回眼目,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
身侧的妲娜一边备酒一边看着唐凌潇,原白皙的脸上,多了两团红晕。若是旁人仔细一看,准是能发现这异国女子对护国将军不仅仅是救命之情。
这时,唐凌潇发现了对面不见身影的沈絮。张望了整个宴会,正好瞧见她从侧门走了出去。起身刚要出去,被几位过来敬酒的大臣们拦住了步伐。漫不经心的喝了几杯,便借口说有些不舒服,想出殿透一下气。
见唐凌潇面部通红,许是喝了太多,就不再拉着他一起。
唐凌潇安抚好妲娜,就趁人们在认真看表演的时候,也从侧门溜了出去。本想着该去哪里假装和沈絮“偶遇”,发现人就在不远处的凉亭里,趴在扶手边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而凉亭里的沈絮这时因为酒劲上来了,只想吹一会儿风,再回殿中。主要还是不想看见唐凌潇和妲娜越发靠近的身躯。
今夜正是十五,明亮的月光打在湖面上,洒在沈絮的脸上,透亮得出奇好看。
唐凌潇轻声走近,望着闭上眼睛吹着冷风的沈絮,开口道“公主喝了酒,这般吹风,明日怕是会头晕脑胀。”
沈絮吓了一跳,听到熟悉清冷的声音,转过头来,差点没扭歪纤细的脖子。
看见身后站着的唐凌潇,沈絮顿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随口便说“这便不由将军担心,本公主习惯了。”说完这句话,沈絮真想抽自己两耳光,死鸭子嘴硬。
“担心公主的身体,是臣分内之事。”还真的和以前一模一样,以前总装着大人的口气,现在却开始和沈絮分君臣之礼。
明明知道沈絮最讨厌他在她面前这样区分身份,还非要一口一口的喊她“公主”。
沈絮看着那张脸,熟悉却也不再熟悉。以前唐凌潇虽然清冷,但是对她总是格外的亲切。从不在众人面前露出小情绪,私下却对沈絮温声轻笑。
就连哥哥们也说,唐凌潇也就只有在她沈絮面前,才算个正常的人。可如今这家伙清冷的上了几个度,眼眸里只剩下深邃摄人,如深不见底的死水一般。
“将军是出来透气的吗?那本公主给你挪个地方。你便好好吹吹风,散散酒气。”说罢,沈絮便起身从唐凌潇身侧绕过。既然他想分君臣,那沈絮就跟他分的清楚。
五年里,沈絮夜夜思念着他,不知道多少次深夜一个人呆在庭园中,对着月亮喝了一杯又一杯的酒。如今他如此作态,沈絮看在眼里痛在心里。
看着沈絮从身边走过,唐凌潇还是没能继续装出冷漠的样子,轻声的喊了一声“絮儿”。已经走出凉亭的沈絮听到唐凌潇喊她名字,脚怎么也抬不起来了。
“絮儿,你这是在怨我吗?”唐凌潇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沈絮身后。
“将军此话怎讲?如今你功成名就,守护了琉璃国,我怎可能怨你。”沈絮没有回头。
怨?如何不怨?自己足足等了五年,现在等来的却是他带了另外一名女子来见她。
唐凌潇五年前刚走时,沈絮哭闹了许久,父皇说以天下大任为己任自古就是男子该做的事,沈絮才接受了他的不辞而别。
但他们都不知道,对于沈絮而言,唐凌潇就是她的天下。足足盼了许久,如今他平安而归,还以为自己是她的唯一小公主,现在却不知还是不是那个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