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昱躺在陪护床上,看着不停翻身的宋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你应该记得吧!”
宋哲那边一直没有回话,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此时安静的就是一根针掉下去都能听得到。
“没,不记得。”宋哲还是没有将压在心底的痛剖出来,他会将今天的那件事情彻底忘记,他和莫雨的缘分,也会斩断。
“那这个东西,你应该也没看到过,对吗?”白晓昱将有些发皱的邀请卡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宋哲磨磨蹭蹭的转过身,看到了上面的那一抹红色,嘴角苦涩的一笑,“原来你都看到了。”
“嗯,刚好你醒来的时候,凑巧看到的。”
“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白晓昱将枕头抬起半倚在床头,斟酌良久,“是挺傻的。”
“兄弟都这样了,你还不安慰我一下,你还是人吗?”宋哲捂着自己的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既然她已经有了选择了,那么你再坚持也没有用,只是,我想问你一个问题。”白晓昱习惯性地用右手拇指摩挲着左手的食指问道。
“什么问题?”在和白晓昱说出这件事情之后,反而有那么一点点释然。
“你会去吗?”
宋哲愣住了,他想象着莫雨一身婚纱,走向陶朱猷,两人宣誓,两人交换戒指,那些画面,每想一次,都会心痛不已,他当时接下那张请帖,也是一时气愤,去,不去?
“不去。”宋哲承认自己无法面对。
“你知道陶氏已经拥有了莫氏股份的百分之四十吗?”
“什么?百分之四十?那不是,那不是比莫家持股都多?”宋哲有些难以置信,当初莫氏因为莫雨父亲的决策失误,资金链断裂,导致本来拥有百分之六十股权的他们,不得不出售股权,而收购的刚好就是陶氏。
但陶氏也仅仅通过收购拥有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权,莫氏还是拥有最多的股东,所以董事长仍然是莫雨的父亲莫安然。怎么这才不到五年的时间,陶氏就拥有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份,莫氏岂不是要变成陶氏所有了。
“莫雨的结婚的条件,就是转让百分之五的股权给她,这样如果陶安然将剩下的股份给了莫雨,那么莫氏就还有和陶氏一争的余地。”
“你是说?”宋哲想到一种可能,眼睛都发亮了。
“我什么也没说,这个你要自己去查。那百分之二十的股权,收购也是一个大麻烦呐!莫氏即将与陶氏合作,谁又会舍得这个时候卖出呢?而且莫安然肯定也想过买那些散户手中地股票,但是一无所获,你认为这么短的时间,你能搞定?”白晓昱装作没有看到宋哲着急的样子,拍拍枕头准备睡觉。
宋哲跳下床,直接挤到白晓昱的床上。
白晓昱看在他是病人的份上,才没有一脚把他踹下去,但也瞬间隔开一段距离,还把被子全部裹住了宋哲。
“你干嘛,走开,恶不恶心。”
“哎呀,兄弟之间,不要这么见外。”
“我警告你,你要是再待在我床上,你想问的问题,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宋哲一副委屈的模样,瞅了白晓昱一眼,“一点儿也不怜香惜玉,怪不得没有女孩子喜欢。”
“你和香、玉没一点儿关系,还有把你的臭脚给我赶快从我的被子上移下去。”宋哲的脚是出了名的臭,大学的时候,宿管检查卫生,每次都因为他的脚臭扣分,要不是学校不允许去校外住,白晓昱他们三人早就把宋哲打包扔出去了。
“这么晚了,睡觉。”白晓昱将宋哲赶回去之后,盖好被子就准备睡觉。
“白老大,白大哥,白大爷,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是谁说我不怜香惜玉,没人喜欢的?”
“是我,是我,我就是可怜没人爱的小野花。”宋哲为了安抚白晓昱,耍贱卖萌无所不用其极。
白晓昱懒得理会他,“也不知道是谁,说是要忘记了。”
“我,是我。”
“那你确定莫雨就不是因为爱,而选择了陶朱猷吗?”
“怎么可能,你看陶朱猷那个混混,哪里能入得了莫雨的眼,还不是他用卑劣手段才让莫雨答应嫁给他。”
“你就这么肯定,也许他们之间的确有感情,而你这么做,费力也不讨好啊!”白晓昱可没忘记在大学的时候,莫雨就和陶朱猷在一起了,那个时候莫氏还没有出让股权给陶氏。
“我也没说一定要拆散他们,如果他们是真的相爱,我会放手。”宋哲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认真的说道。
“那你就好好休息,要不然以你这脆弱的小身板,什么也做不了。”
“恩,我明天就出院。”
“能不能出院,还要医生说了算。”
在白晓昱快要睡着的时候,就听到宋哲小小声的说道:“谢谢你,老白。”
“不用谢,以后我去吃饭,免单就可以了。”
“哇!原来在这里算计了。”宋哲嘴角释然的笑了,他知道白晓昱告诉他这么多事情,都是因为把他当兄弟。
看着窗外,在知道莫雨结婚消息之后,宋哲此时的心情难得的平静,即使不能和她在一起,也希望她是幸福的,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他很傻,为什么会执迷不悟的喜欢上一个根本对他没有任何好感的莫雨。
也许只有宋哲自己清楚,时隔那么多年,再见到那个小女孩的时候,心里是多么的开心,那一段过去,是宋哲一个人的回忆。
侧身躺着的白晓昱,当然也知道宋哲并没有睡着,他下午在得知莫雨和陶朱猷结婚的消息之后,就拜托了人帮忙调查,而收到陶氏会将百分之五的股权转让给莫雨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据说转让这百分之五的股权,还是莫雨提出的,当然白晓昱没有告诉宋哲,也许是不想让宋哲冲动。
心里想着宋哲的事情,白晓昱更加放心不下的是白晓风那边的情况,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样了,他打电话过去,都没有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