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我,刚才这里有事发生。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还没等所有人都坐定,韩正义笑着说道,同时看了一眼有些凌乱的讲桌,最终将目光定在了被拆开的针盒上。
叶薇默默地跟在白成的身后,紧贴着白成坐了下来,偷眼看着白成那张刚毅的脸颊,心中产生着一种莫名的情愫。
而那名被白成救治的同学,也是坐到了白成的后排。
“你好,我叫祝松,谢谢你!”偷瞄了一眼讲台上的韩正义,祝松悄悄地在白成身后说道。
白成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也带着笑意:“白成。”
“看样子是没人愿意告诉我发生过什么,那好,李鸣轩,你说。”韩正义点名。
李鸣轩如同遭受电击一般站起身来,看着一脸笑容的韩正义,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开玩笑!难道要当着这一届几百名临床专业新同学的面,说出自己被人打脸的悲惨遭遇?
打死也不能说啊!
李鸣轩心念急转,扬着脸,用力地摇了摇头:“回韩校长,没发生过什么事。”
韩正义深深地看了李鸣轩一眼,在半空中压了压手,示意其坐下,接着大声说道:“作为校长,我也很希望大家在江都市医学院度过的每一天,都不要发生什么事。”
“医生,是一种神圣的职业,但同样,也是一种风险极高的职业。”
“我希望在座的每一位,在走向未来之前,每一个脚印都能如履薄冰地走下去……”
看了看被坐满了个阶梯教室,韩正义笑着说道:“我叫韩正义,是你们的校长。”
“希望在未来的三至四年内,你们能在医学院度过一段快乐而充实的岁月。我的讲话完了。”
雷鸣般的掌声,送给江都市医学院的传奇人物,也送给了他这简短的演讲。
接下来,白成所在系的系主任闻松曼,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女老师上台,主持了新一届临床专业学生的白大褂仪式,带领着身后的几个助教给每一位学生发放了印有“江都市医学院”的长袖白大褂。
每一位学生,在接到崭新的白大褂时,脸上都带着一种无比神圣和骄傲的神色。
发放完毕后,闻松曼简短说了几句注意点,发放了课程表,就宣布解散了。
临行前,韩正义站在阶梯教室的门外,隔着玻璃,颇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沉默不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李鸣轩。
待得所有的老师全部离开,白成小心翼翼地将课程表、白大褂收起,夹着课本站起身来,一言不发地向阶梯教室之外走去,叶薇也赶紧收拾了一下,跟了上去。
待得白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拐角处,偌大的阶梯教室里再一次沸腾了。
一方面,是刚入学的兴奋,而另一方面,许多新生不约而同地将目光看向了白成消失的地方。
早晨的那一幕,仍然深深地刻印在每一个新生的内心深处。
没想到,进入大学的第一堂课,竟然是这个叫做白成的同学上的。
“医学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修医先修德。”
每个字都散发着振聋发聩的意味!
没有哪怕一个人搭理坐在最前排,面色难看的李鸣轩。
用力地咬着下唇,李鸣轩一把抱起桌上的物品,大步流星地逃离了阶梯教室。
在其身后,那个身穿灰色T恤的男子也站起身来,躲开了人群,取出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喂,柳教授,白成又出手了。”
电话那头的柳传名,声音几乎颤抖着问道:“录下来了吗?”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柳传名松了一口气,道:“继续跟着。”
挂断了电话,随意地打发走了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病患,用力地依靠在问诊椅上,闭目沉思着。
……
一路无话,叶薇就这么轻手轻脚地跟在白成的身后,直到走到了校花楼的大门前。
“中午想吃什么?”白成突然停住脚步,转身问道。
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的叶薇一个不小心,就扑进了白成的怀中。
“啊。”叶薇低声叫了一句,赶紧退后一小步,两朵红晕顿时浮现在双颊上。
闻着叶薇身上惹人犯罪的香味,白成浅浅地笑了一下:“我问你中午想吃什么。”
“嗯?你要给我做吗?”叶薇抬起头来,满怀期待地看着白成,一想起早上快要将自己舌头都吃下去的精致早餐,心中顿时充满了期待。
“下午没课,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真的吗?太好了,你等等!”
说完,叶薇费劲地从随身的小坤包中拿出手机,啪啪按了几个数字。
“喂,梦姐,你中午回来吃饭不?什么?要去教授那里?噢,那算了,白成说中午做饭给我们吃来着……”
“啪”的一声,电话瞬间被林依梦挂断了。
叶薇可爱地耸了耸肩,做了个无奈的表情:“她挂了,可能中午没空吧。”
“那我们就少做一点。”说完,白成就迈着腿,走在了前面。
叶薇赶紧一摇一摆地跟上。
仅仅过了十分钟,就在叶薇还在帮白成打下手的时候,就听得别墅的门被大力地推开,一个双手撑在膝盖上,不停吐着舌头喘粗气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门外。
“小……小成成……真的要做饭吗?”林依梦垂手弯腰,一步一摇地走了进来,有气无力地将自己摔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地说道。
“当然啦。”叶薇回过头,摇了摇手中的一根芹菜,甜甜地说。
“咕噜”一声,林依梦狠狠地咽了口条件反射下产生的唾液。
短短半个小时后,就地取材的白成将做好的三菜一汤端到了餐桌上。
对于自食其力的白成来说,从小就深深的明白一个道理。
最容易满足的就是肚皮,随便塞点什么都能填饱,而最难满足的,却是舌头。
身靠大山的白成总是时不时地做一些野味来满足自己的口舌之欲,所以,久而久之,就成就了一手好厨艺。
尽管林依梦提出那些几乎丧心病狂的条约,白成也能安之如怡,因为,只有这样,自己在这B区8幢才能生活得更安逸。
看着二女狼吞虎咽地吃着自己精心制作的饭菜,不知道为什么,白成心中也产生着不一样的情愫。
这种与美相伴的生活,虽然不知道还能继续多久,能过一天,就享受一天吧!
暂时的委曲求全,是为了长久的不委曲求全。
白成明白这个道理。
吃光了碗底最后一粒米,白成意欲端着碗去清洗,谁料到林依梦居然站起身来,拦住了白成,快速地收拾起已经很干净的碗筷向厨房走去。
“小成成……”将碗筷放在水池中的林依梦将身体贴在厨房的推拉门上,翘着右脚,歪着脖子,眼神泛水可怜兮兮地看向白成。
“如果……如果你能天天给我做饭吃,以后刷碗的活,我都包了,好么?”
说完,林依梦眨了眨大大的眼睛,竟然对着白成抛了个妩媚万千的媚眼。
妖精啊妖精!
白成后背冷汗都下来了。
前一日还手拿手术刀,一副凶神恶煞想拼命的神色,这么半天过去,林依梦居然能在眨眼之间变成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太可怕了!
强忍着鸡皮疙瘩,白成慌忙拿起《内科学》,在叶薇如同银铃一般的笑声中仓皇逃上了楼。
回到了房间,白成随意地将《内科学》丢在了床上,关上了门,从一个角落里找出藏好的《古医法》,躺在床上,认真地读了起来。
翻开《古医法》,一股古朴香气迎面而来。
在最初拿到《古医法》的时候,白成完全被这满眼的隐晦字眼搞懵了,虽然这本书里几乎每个字都能认识,但是组合起来,却异常生涩难懂。
所以,这么久了,白成也仅是理解了整本书的一小部分而已。
然而,就是这一小部分,也让得白成受益匪浅,在真正理解了书中内容的时候,白成对这本医书作者的敬仰之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了。
这也越发引起了白成的好奇,到底是谁,能将原本复杂无比的医术形容的如此简单?
普天之疾,皆源自气;上气下形,气一元也。
这是医书扉页上的一行手写的字,落款为“丹墨”。
整本医术,共分三章,章节的名称分别为:岐黄、青囊与杏林,按照医书的说法,这也是从医者的四个层次中的前三个,最后一个层次,则是那最高等级的悬壶。
按照描述,岐黄,表示的是从医者最低的等级,以外科手段治疗疾病。
单单这一点,就足够惊世骇俗了,因为以目前世界的普遍认知,西医中利用各种设备、仪器,以一把手术刀来达到治疗重症疾病的方法,已是医学的最高水平。
在这本医术中,竟然将这种流行的手段贬低为最低等级。
白成,目前正处于这岐黄级。
第二层,青囊级,则是以内科手段治疗疾病,抛却所有大型仪器、各种琳琅满目的手术器械,单凭从医者施加给病人的药物、针灸等方式,即可治愈大部分的疾病。
到了医书的后半部分,第三层则更加让人震撼了。
杏林级,以精气主导,药物、手法辅助,即可从根本上改变人的体质!以预防代替诊疗,能够凭借精气治愈所有的疑难杂症!
而在那杏林章节的最后,仅用了一句话来形容悬壶。
“悬壶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气一元始也。”
也就是说,凡人修行到达悬壶境界,竟然能够拥有造物主一般神奇的手段。
可是,书中只详尽描写了前三种境界,对这最后一层悬壶,仅有一句话带过。
仅仅这一句话,也让得白成心中激荡万千。
翻手云覆手雨……
深呼吸一口气,白成闭上了双眼,任由那股金色光芒在体内四肢百骸中肆意游荡,这股金色光芒,就是承载古医术运行的“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