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内心是什么感受,孟留珈只觉得苏鱼将所有人都看得太清楚了,她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程度的,难道不觉得累吗?
深深的吐出了一口气,他说道:“我之所以没用厉铭的遗产,无非就是不想动这不义之财。可是,这非我之物,我也不可能直接将它交给你。厉铭生前是义母的好友,他临死时无子无女,死后也不知道这遗产到底应该归于何方。所以,如今我义母是唯一一个与他有关系的人,若是帮主想要动这笔财产,须得与我的义母商议,若是她也同意了,我自然无话可说。”
苏鱼对他的回答倒是有几分惊讶:“你倒是说得坦诚。”
孟留珈抿唇,没有回话。
邵琼一个人站在落雪的房门口,说实话,他真的惊讶落雪的身份,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然能够潜藏在官员府邸那么多年!
她这次弄出来的动静,他已经听说了,虽然不知道建丰城如今是怎样的场景,但想来,也应该是惊涛骇浪!
邵琼向来不会轻视女子,否则当初也不会见到苏鱼的第一面,就接受她的帮助了。
可是像落雪这样能够隐忍的女子,他是第一次见。
“吱呀。”
房门开了,落雪冷着一张脸,看着邵琼问道:“季覃已经离开,你又在这门口做什么?”
季覃?
邵琼反应了一会才明白,这可能是孟留珈以前的名字。
邵琼微微一笑,道:“前辈的行为着实让晚辈钦佩,特来此地瞻仰前辈尊容。”
落雪又冷笑了一声:“怪不得苏鱼待你特别呢,光是这张嘴都能让人心情愉悦不少。”
落雪的语气不善,邵琼也感觉到了,他很疑惑,自认为没有得罪过此人。
难道……
邵琼好像隐隐约约的抓到了一点边。
听苏鱼说,她与此人在十年前就已相识,可他们如今的相处还比不上绍琼与苏鱼呢!
想通了这个道理,邵琼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问道:“不知前辈如今打算去哪?”
“用不着跟你商量。”
说完落雪就一个人轻飘飘的离开了,等到孟留珈和苏鱼过来时,那人早就已不见了踪迹。
“义母呢?”孟留珈见房内无人,问邵琼道。
邵琼脸上微微浮现了一丝委屈:“落雪前辈对我似乎很是不喜,不愿向我透露她的任何行踪。”
孟留珈顿了一会,突然紧张了:“帮主,还请你阻止落雪对孟家庄动手。”
苏鱼挑眉:“都已经知晓了当年真相,你对孟家庄竟然还如此上心,你难道不怕伤了落雪的心吗?”
孟留珈咬了咬唇,道:“孟老庄主做的事情与九溪无关,如今他已经魂归地下,之前的事情也当……”
苏鱼充满讽刺地看着他:“也当什么?”
孟留珈说不出口了。
厉铭是落雪的好友,此人被孟老庄主所害,而他却还在偏袒着他的儿子……
他没有资格让落雪放下仇恨,但他也真的不想让落雪伤害孟九溪。
以落雪那样的性格,她可以为了一饭之恩而牺牲自己二十多年的岁月,难以想象她为了厉铭,又会做出什么?
“帮主,你说过,只要我在无面帮三年,你就会在这三年内护好孟家庄,不可食言。”
苏鱼看着他幽深的一笑,便二话不说的提身离开。
孟留珈知道苏鱼不会食言,但他还是放心不下,连忙用轻功跟着他,一起回了孟家庄。
将这一幕从头看到尾的邵琼,终于明白苏鱼为什么能将孟留珈牢牢的抓在手里,也不用担心他离开。
此人太过重情,但凡是救过他命的人,就算是知道背后的真相并不那么简单,他也会无条件的护着。
重情重义这四个字从表面上看去,确实形容一个人品德高尚,但是,与这四个字相伴的,还有另外四个字――优柔寡断!
他……明白今后要如何与此人相处了。
这么容易暴露缺点的人,很容易被人利用啊!
这不能怪他,只怪某个人太傻了。
落雪用绝佳的轻功,迅速的来到了孟家庄。
她看到了挂在正中央的那个牌匾,想到厉铭所遭遇的事,气得直接将牌匾从门梁上打了下来!
门口的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牌匾就已经落地,碎成了两半。
“大胆女子,竟然敢在孟家庄撒野!”
守门的弟子拔出刀直接砍了过来,落雪一掌一个将他们打晕,径直的踏入了孟家庄。
孟九溪正在武场上练武,听到门口的动静连忙赶了过来,只见地上全部都是倒下的孟家庄弟子。
他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他们都还活着,只不过是晕倒了而已。
孟九溪看着这位来者不善的女人,说道:“这位前辈,不知孟家庄何时得罪过你?”
落雪面色冷漠地看着他,问:“你,可是孟老庄主的独子?”
孟九溪皱眉,此人是来寻仇的?
孟九溪心中满满的戒备:“前辈找我们庄主何事?”
落雪冷笑:“父债子偿。既然孟老庄主杀了我的好友厉铭,就应该由他的儿子来承担这件事情的后果,你快些叫他出来受死,否则我就先拿你开刀。”
孟九溪心下一沉,厉铭此人声名太大,即使他已经死了二十多年,这五台县依然有他的传言。
关于这个人的词,他一共听到了两个声音。
一个是他串通匪徒,意图坑害百姓,却被孟老庄主发现阴谋,及时铲除了这个祸害。
一个是孟老庄主早就看上了厉铭的财产,这才编造了一个谎言,将厉铭铲除,霸占了他的家产。
作为孟家庄的主人,孟老庄主又是他最敬重的父亲,孟九溪当然只相信第一个传言。
所以,他义正言辞的说道:“那厉铭串通盗匪,想要危害百姓,我父亲及时发现,铲除他也算是为民除害,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的父亲?”
落雪看着他,突然笑了:“你的父亲?这么说,你就是孟九溪了?”
孟九溪脸色发白,却也并不懊恼这么快就暴露自己。
他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孟九溪又如何?”
“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孟九溪,死在我手里可千万不要怨天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