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圣居以后,墨千夜并没有选择回家,而是招手叫来了一辆出租车,去往了勾田公立大学附属医院,有个人他必须要去见上一面。
在勾田公立大学的隔壁,有一座从未熄灯过的研究大楼。
穿着一身民警制服的墨千夜走进大楼前台的时候,周围人在用一种不悦的眼神注视着他,墨千夜忽视那些厌恶民警的人群,朝北边继续前进,这里的人烟顿时变得稀少,走廊尽头的地面还冷不防出现一个四方形的洞。乍看下好像陷阱,不过仔细瞧瞧可以察觉那只是很陡的楼梯。
“就是这里了吧?”
从楼梯走下去,到地下的时候,墨千夜见到走道的尽头有一扇门,只不过那扇门上面雕刻的雕像却让每一个见到它的人感到毛骨悚然,满满的都是来者勿入的味道。
推开大概是想吓跑闲杂人等,上头雕刻有恐怖恶魔胸像的门,房内飘散一股剌鼻的薄荷类芳香剂气味。这里头尽管昏暗,但是意外宽阔,地板铺满绿色瓷砖,就像是令人不快的手术房,不过仔细一看还能发现内衣裤、便当盒,以及写满德文还是其它语言的黑板,整体而言隐约散发有人在此生活的气息。
不过没见到关键的房间主人。
“HELLO,有人吗?室户堇医生在吗?我是莲太郎介绍过来的——”
“在这里。”
墨千夜听到声音转过头后一惊,险些控制不住一拳头向前挥了过去。
深陷的暗沉眼窝加上身高不过一米七三的纤细裸体。剃得光溜溜的脑袋留着摘除皮肤的明显痕迹。那是一具生前容貌较为不错女性尸体。
“呜哦~”
从小接受过红色主义教育的墨千夜相信,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鬼神的,就算是有,要么是人扮的,要么——就是真的鬼了,不过......坚定地无产主义者是无所畏惧的!
啪的一声,一道白袍女性身影从尸体身后出现,松了一口气的墨千夜不由得感到双腿发软。
“欢迎光临地狱,千夜同学。”
对方装模作样地摊开双手。长到拖地的白袍下是便服紧身裙。
她皮肤苍白到不健康的程度,存在感薄弱这点真的很像幽灵。常年不洗而且过长的浏海遮住半只眼睛,然而仔细一看可以发现她是个稀世美女。
女性名叫室户堇。是这间法医学教室的室长兼原肠动物研究者。
她既是这间昏暗地下室的女王,还是个重度的茧居族。只要没人理她加上足够的储备粮食,她就会一直把自己关在里面。
“这家伙是谁?”
“她啊,叫苏珊哦,怎么样,很漂亮吧?尸体最棒了,完全不会废话。只有他们能够理解我的心情。”
语毕的室户堇充满爱意地用脸磨蹭防腐处理的尸体。
尽管已经懒得说她,但是墨千夜依然摩擦自己的双手,全身发寒地注视对方的举动。
她的性格极端厌恶与人接触,因此在校内受到明目张胆的排挤。「这世上只有死人,以及即将要死的人。」——这是她的座右铭。
赶紧办完正事快走吧——如此心想的墨千夜正要开口的时候,室户堇却抢先一步:
“莲太郎和我说过你的情况了,千夜同学,从你送过来的血液样本来看,你这次所遭遇到的对手可有些令我头疼呢。”
“连【四贤者】之一的室户堇医生也会感到头疼的人,到底有多强呢?”墨千夜忍不住叹息。这位让人大失所望的美女毕竟是当今现存的人类里智商最高的其中一个。
“千夜君,可以这样叫你吧?我问你,你知道什么是【新人类创造计划】吗?”
【新人类创造计划】,这个刚好是墨千夜目前的虚拟秘钥所能解锁的秘密档案里的其中一个。
“在第一次关东会战末期,由于原肠动物的强大战力使参战的人类军队受到了巨大损失,为了弥补两者之间的战力差距,德国的阿尔布雷希特·格吕内瓦尔德教授首先提出了机械化士兵的设想,利用钬金属能够克制原肠动物的能力来制造出能够大量歼灭原肠动物的强大士兵,该项计划被日本政府命名为【新人类创造计划】。而负责这项计划的,是四个智商最高的人类所组成的【四贤者】负责,其中分别是澳大利亚支部《方尖碑》亚瑟·沙纳克,美国支部《NEXT》安·兰德,和日本支部《新人类创造计划》室户堇,以及统帅整个计划的负责人,阿尔布雷希特·格吕内瓦尔德。”
“虽然机械化士兵确实改善了人类在战场上的劣势,但那只是延缓了他们战败的趋势而已,机械化改造手术的成功率极低,可以说每一千个人里面只有一个是成功坚持下来的,虽然接受改造的志愿者都是身染重病,时日无多的病人,但是大量的失败者以及战场上死亡的牺牲者,使得政府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直到发现被诅咒的孩子所蕴含的强大力量之后,机械化士兵计划才被彻底废除,”
“啪啪啪——”室户堇为墨千夜所鼓掌。
“不错哦,千夜君,你的历史确实没有完全丢掉。没错,当时我确实是负责机械化士兵实验的其中一人,当时我和其他三个【四贤者】曾一同发誓——【我们既是科学家,同时也是医生】。为了得到一个合格的机械化士兵,你知道死在我手上的实验者有多少吗,千夜君?”
室户堇端坐在高脚凳上微微弯腰俯视着墨千夜,十指伫立微微贴住嘴唇,好像一位虔诚的天主教徒在做着祷告一般。
“一两千?”墨千夜细细一想,然后回答道,但只得到了室户堇的摇头否定,说明他猜错了。
“三四千?”室户堇依然摇头否定。
“不会七八千人吧?”墨千夜感到有些惊讶的道,但室户堇依然摇头否定。
“是一万五千六百四十二人,单单是死在我手里的实验者就有这么多人,而成功活着下来手术台的,不超过一百人。”
咕咚,听到室户堇揭示的准确数字之后,墨千夜不由得咽下了一口唾沫。
连百分之一都不到的成功率,当时的各国政府到底被原肠动物给逼到什么程度才会同意执行这项几乎不可能成功的计划啊!
“千夜君,这一次你所遭遇的对手,就是其中一个接受改造手术成功的机械化士兵。”
“堇医生,能拜托你把他的资料打印一份给我吗?”墨千夜神情迫切的道。
“可以哦,我很期待千夜同学你能不能打破我们曾设想过的,普通人类绝对单挑不过机械化士兵的设想。”
从室户堇那里得到了所有有关蛭子影胤的资料后接下来的一整个晚上,墨千夜一直待在卧室里研究着如何打败他的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