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将军府
“姑娘还没回府吗?”
崔惜雨抱着杏枝刚踏过门槛,意料之中听到了崔夫人的声音,其实自己早就到府门外了,就是知道进门后又会是这番光景,才不愿早早过门,而是在门口石狮子边坐了好久。
“我回来了。”她对着院子里颐指气使的妇人说道,同时抱着杏枝准备转身入院廊回房。
“站住,谁允许你出府了?”崔夫人喝道,“取家法。”
崔惜雨站在原地不动,看来今儿想保住这束杏枝不“饱餐一顿”是不行了。
“跪下。”崔夫人坐在了下人抬来的椅子上,旁边另有下人捧着粗藤——家法。
崔惜雨轻轻将杏枝放在原地,而后自己转身走到院中崔夫人面前跪下。
“打!”崔夫人一声令下,下人惴惴不安无动于衷。
崔夫人:“都是死人吗?听不到我说话?整天就知道捡树枝,这么久了也不见那些树枝生出朵花来,打。”
在场下人们悉数下跪,崔夫人道:“好啊,都护着她是吧!”
“我让你捡,让你捡,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有这么个好习惯,陈家来退货了!”崔夫人抓了粗藤不由分说甩在了崔惜雨身上,“说是陈公子看见你与一男子相谈甚欢,他愿成人之美,就不棒打鸳鸯了。”
崔夫人:“你听听,你自己听听,要不是你,要不是你出去捡那破树枝,陈家会来退婚吗,我要是生个儿子多好,也不用腹背受敌,在家受委屈。”
崔惜雨死死咬着唇不发出任何声音,粗藤打在身上固然疼,却不敌自己娘亲的话扎心。
“杏枝,杏枝,好好的一门亲事都叫这破枝子毁了!”崔夫人突然瞧着院廊下,抓着藤条直奔那束杏枝去了,接着便是对那杏枝又打又踩,“让你捡,让你捡!”
“母亲,你打我吧,别踩了,当心伤了。”崔惜雨反应过来时,杏枝已经被踩得七零八落,她抱着崔夫人脚哭诉。
“给我让开!”崔夫人甩开崔惜雨。
崔惜雨:“母亲,不关杏枝的事,是我不好,你打我骂我都好,别拿它出气,母亲,求求你母亲,惜儿知道错了,母亲,求求你放过它们母亲。”
崔夫人突然停下了所有动作,红着眼苦笑道:“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生了你,没有你,我也不会这样……”
崔惜雨:“母亲是将军夫人,即使生的是女儿,您也可以不用这样,现在这一切难道不是母亲自己偏听偏信得来的后果吗?母亲为何执迷不悟?您若是强硬一点,族人谁又敢欺负我们,更何况,只要爹爹在幸州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强,这是小时候母亲告诉惜儿的,母亲都忘了吗?”
崔夫人扔掉粗藤:“明天,你自己去陈家赔礼道歉,我不管了。”
崔惜雨:“母亲就这么相信陈家那边的话,都不想听听女儿解释吗?”
崔夫人:“不用跟我解释,我不想听,你解释给陈家人陈公子听吧。”
崔夫人带着一行下人走了,崔惜雨看着满地残枝发笑:“笑话哈哈哈,荒唐哈哈哈……”
“姑娘,快起来。”崔夫人陪嫁侍女细儿拉着崔惜雨胳膊。
崔惜雨:“细儿姐姐,杏枝都坏了……”崔惜雨抱着几根残枝大哭。
细儿:“姑娘捡了这么久的杏枝是想做什么,姑娘不说,夫人怎么知道呢?”
崔惜雨:“是…是爹爹教…教我的,爹爹教了我一套功夫,是用杏枝练的,爹爹不在,惜儿要保护母亲……”
细儿:“好姑娘,快起来,等将军回来了就好了。”
崔惜雨:“会好吗?细儿姐姐,会好吗……”
细儿:“会的,一定会的……”
藏冬医馆
“宁哥哥?”江平提着灯笼坐在门口,见着夜色中有人走来起身问道。
“平儿,怎么坐这儿?”江宁进了门与江平关了门一道往里走。
江平:“巡姨在厨房做饭,这会儿没人来问诊,我想着在这里等等你。”
江宁:“不是说了你们先吃么?”
江平:“嘿嘿嘿,巡姨坚持等你回来一起吃,我也不饿。”
“不饿?”江宁故意逗他。
江平:“……诶……那就一点点饿?”
江宁:“哈哈哈,有个好消息。”
“府衙里能有什么好消息,宁哥哥莫要蒙我,我七岁了。”江平义正言辞。
江宁:“哈哈哈,记得巡姨经常念叨的娃娃亲吗?”
江平:“我不记得我有过娃娃亲。”
“我的。她现在就在府衙牢房里。”江宁一脸幸福的轻笑着。
“牢房里?!这哪里是好消息嘛!”江平惊讶道,灯笼里的烛火随着他的情绪一动一动的。
江宁:“在那里很安全,而且不用怕找不到她了。”
江平:“……宁哥哥这么高兴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