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司絡和阿青受罚回来,用过早饭后,司絡在院子的空地练剑,阿青去到府衙当值。
司自礼、吴奇二人来看着她,吴奇盯着司絡的招式,对旁边的司自礼说道“司絡这孩子是个才,可我瞧着,总觉得她还是少了一些东西。”司自礼瞧着她,认同吴奇所说“她从小在边疆长大,条件恶劣,但也是极少受苦的。与我们不同,看着战乱之中的百姓,也体验过那样的生活,知道自己是为谁而战。”惆怅的看向司絡“她只知为边疆和平。”
吴奇为司自礼添满茶,“一年后,让她们三人一同去边疆,剥去自己的身份真正体会一下自己所要保护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司自礼听着这话十分纠结,吴奇看着他纠结的样子“大哥,可是不舍?还是担心嫂嫂会不愿。”司自礼头疼的说道“都有,你嫂嫂若是知道,哎!之后,我同她好好说说吧!”
司絡擦擦额头的汗水,询问道“爹爹,吴叔你们在嘀咕什么一年后呢?”习武之人五感皆灵。不在意,走向石桌,调皮的问道“如何?”司自礼将茶杯推到她面前“不错!”
司絡拿起水杯,一饮而尽,看向吴奇,吴奇点头。
“太好了!我继续练着了,你们喝着。”司自礼、吴奇二人端着茶杯,相视一笑,真是的,这孩子。
两天后,陛下设宴,这镇国侯府定然在名单中,且陛下点名说明想见见被带去边疆数年的小女孩。
司絡知晓后,一阵哀嚎,抓着阿红不放手说着“还是没有逃掉啊!”不断说道“阿红,定要同我一起入宫。”最后,司絡还是放弃了,想着到时候万一出个什么差错,不好处理,毕竟皇家不比自己家。就叮嘱阿红一定要做好吃的,等她回来。
司絡提着衣裙,手扶着丫鬟进了马车,端正的坐着,她娘亲怕她出错,特意请了教习嬷嬷,让她学习礼仪,还拿出一条蚕丝做的浅蓝色襦裙,不好好端坐着,襦裙起的褶子,十分难看。
司絡爱美,想着进宫又可以见到谦哥哥了,就穿了,那襦裙真是好看极了,裙身用银丝勾了几片祥云,裙尾绣的是波涛,一卷连着一卷。不夺目,又不失礼节。上衣是白色烟罗软纱制成的,唯一的样式只有那袖口绣着的莲花了,头发是锦姒梳的她最拿手的流云髻,钗着娘亲送的碧玉簪,还有一朵小小的海棠珠花。
在府内待了半个多月,她娘亲天天盯着,要她多喝一些美容滋补的汤药,皮肤也白了一些。今日上了妆一看,是个可人儿。娘亲在马车里一个劲儿的夸赞“我家囡囡真是好看。”司絡端坐着,不敢动“娘不嫌子丑,您当然觉得我好看了?”她娘亲笑着,摸着她的手,“在宫里可不能随意走动,跟在娘亲身边就好了。”司絡无奈道“娘亲,你都说多少遍了?我耳朵都起茧子了。”看着她这副听腻的样子,气得用力戳她的额头。
车夫敲了敲马车门,在外头说道“夫人,玄德门到了。”
“知晓了。”司夫人和司絡由宫中的宫人引到会宴的地点,司絡同她娘亲走着,看着高耸的红墙,让人觉得十分压迫这或许就是威严吧!
此次宴会的地方在御花园,夏末秋初,天气凉爽,有许多应时节的花也开了,司絡听说,皇后爱花,收集许多花卉在自己宫中,也有不少在御花园中养着,一眼扫去,让人花了眼,甚至还看见一些北部的花。品种繁多,不亚于自家的花田了。
宫人将二人带到她们所在座位前,说道“镇国侯夫人,司絡小姐,二位请自便。”
司夫人点头,说道“劳烦公公了。”刚坐下,远处一位妇人,向二人走来,娇声说道“梓静,这位便是司絡侄女吧!”她娘亲起身,司絡只好一同起身。向司絡介绍道“这位是兵部尚书的夫人,你称她许姨便可。”司絡向她行礼“侄女司絡,许姨好。”许莹将她扶起,对刘梓静责怪道“你惯会藏人,家中这么漂亮的女儿也不带出来给我们瞧瞧。”说完便拉着刘梓静,叫上司絡,往人堆的里走,人都在这儿,一同说说话。”司絡连忙跟上,她娘亲牵着她的手带她一一认识,她也一一行礼介绍自己,总算在宴会开始之前把娘亲的朋友们给认识清了。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太监尖锐刺耳的声音,喊道。这一场宴会才算真的开席。
众人跪下行礼,坐在主位的那人,低沉的声音响起“平身!入座!”大家陆续入座。司絡悄悄看了一眼,皇上长相一般,常年身居高位,眼中所带的威严不容侵犯,周身气质盖过了他的长相,皇后长得倒是十分精致,身着皇后宫装,雍容华贵,收回视线,司絡面前摆着精致的菜肴,但娘亲说在看不在吃,只可尝不可吃,算了,夹一块试试吧!夹了块,离自己最近的,尝了尝,眯着眼赞叹,果真不错。
一抬眼,就看见自己斜对面的谦哥哥,笑着看着自己,司絡开心的对他,笑着。
歌舞停了之后,主位上的那人朝司自礼问道“今日,镇国侯的小女儿来了吗?”司自礼起身回道“小女在席面中。”
司絡连忙起身,朝皇上和皇后行礼道“回陛下,臣女便是镇国侯之女,司絡。”大家的视线都转向司絡,丝毫不怯场,如同没感觉到大家的目光一般,姿态优雅。
皇上点点头,转过头与皇后说道“不错。”又看向司絡问道“你在边疆待了数年,感觉边疆生活如何?”司絡内心一紧,但面上不紧不慢的低头答道“回陛下,边疆百姓朴实肯干,虽生活贫苦,但胜在安定。”
皇上似笑非笑,扫了一眼众人,眼睛微眯,声音压低了几分“可朕听说边疆从不太平。这安定生活是何来的?你这娃娃莫不是在诓朕?”
慕容谦担心的看着司絡,他察觉陛下似有些不太高兴。
司絡心中哀叹,果然来了,这宫宴真不是好待的,连忙跪下说道“回陛下,臣女虽在边疆生活数年,但从未真正见过流血牺牲的战场。”直视着皇上的双眼“臣女所生活的那座城镇,确实未曾遭遇过战火。城里的人都说是仰仗陛下和陛下的军队。臣女不敢胡说。”皇上看着她很是真切,脸色总算缓和,安抚着跪在地上的司絡“瞧你吓得,如此感觉朕在欺负一个小丫头似的。快起来吧!”旁边的皇后见着气氛缓和,开口道“陛下,这司絡只是个小姑娘,哪会说谎啊!”皇上看向皇后,又看向了面如菜色的司自礼和司夫人说道“倒是朕思虑不周了。”
皇后转头向旁边的嬷嬷吩咐道“去将我宫中的那副珊瑚手串取来,送与司小姐。”随后温柔大方的对司絡说道“这珊瑚手串乃我陪嫁之物,今日我瞧着你实属开心,便将它赠与你。”众人十分惊讶,这珊瑚手串是皇后陪嫁之物,皇后平时十分珍惜,看来这皇后是有意拉拢镇国侯一家了。
司夫人惊讶知晓这珊瑚手串的重要性,连忙起身拒绝“皇后,珊瑚手串如此名贵,哪能就这么送给一个小孩子。”皇后看向紧张的司夫人,温和的说道“无妨,本宫看着她与本宫十分投缘,想着这手串也适合她。”她娘亲瞧着定要收下了,便拉着她一同谢恩。
皇上扫向底下的各位表情尽收眼底,有的惊讶,有的嫉妒,说道“既然皇后赏赐了,刚刚朕吓着你了,也补偿你一些东西。”看向司絡“就赐良田百亩,黄金百两。”司絡只得行礼谢恩。
风波过去,宴会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