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轩逸的瞳孔紧缩,那是他下意识的反应,于此同时,一个高速旋转的衣架向那个急驶的身影飞去。
木制衣架和腿骨的断裂声响起,那个快速奔跑的人影,左小腿突然失去了动能,整个人狼狈的绊倒翻滚在地。
“啊!这是怎么了!”
让店员反应过来的正是衣架打断腿骨的声音,当她的视线放在街上,只看到了一个混身是血的人倒在了远处。
那个趴倒在地的人还想挣扎着爬起来,但他的大脑已经在这跌倒中迎来了一次脑震荡,再加上左小腿的骨折,让他根本就没法站起来。
“怎么回事?白轩逸。”
店员可能没搞清楚,但作为灵帝的梦岚却是清晰的知道是谁拦住了这个小贼。
在地上那个男人左手紧紧握着的是被血染红的祖母绿项链,看他身上那副破烂的装束,怎么可能拥有这么贵重的饰品,果然没有一会项链的主人就尾随而来,还带来了开安镇内的警卫们。
“……愚蠢的盗贼。”
项链的主人原本是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小贼撕碎了喂狗的,但他真正目睹了盗贼那浑身是血的惨状后还是于心不忍,只是骂了一句后转头离去。剩下的警卫们将男人的面容记下之后,就匆匆离去了。
在大街上并不缺乏过路的人们,他们看着在地上不断呻吟的男人议论纷纷,但没有一个愿意伸出援手,反而是绕过了他向前走去。
梦岚看着地上的那个男人,邓菁躲在她的背后不敢直视那血腥的场景,店员嘟囔什么,坏了生意。将那个男人架起准备扔到别的地方去。
“你为什么拦下他?”
梦岚在空中绘写出文字。
白轩逸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下意识反应,他跑的速度太不正常了。”
“如果他不是一个盗贼,而是一个喜欢快跑的孩子,那你这次可就惨了。”
粉蓝色的文字在空中破碎,梦岚走上前去向那个店员喊道:“你这是要带他去干嘛?”
“搬去贝利巷,这些家伙都是住在那里的。”
梦岚叹了口气说道:“你先过来结账吧,我们要买的就是这些,至于这个男人,我带他去医院看一下,就他这样,活不下去的。”
店员愣了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在承天帝国的法律中,虽然有对故意伤人罪的判决,但对于拦截犯人所做的行为基本上都是可以被定为有必要的攻击,并不会造成法律义务,你就代表没有必要对他们负责。更何况,是这样不值一提的穷人。
梦岚才没有理会店员的迷惑,将十枚金币放在了柜台上,用灵力包裹起了地上的男人,带着选好的衣服走出门去。
……
“龙见草,厚地苔,沐寒枝,灵清树枝,黄苈,莪草……就先这些吧,每一份帮我称半斤。”
药房里,老药师惊讶的看着面前的男孩。来她店里的大部分都是些寻医求药的病人,极少有这种为了采购药材来的家伙,有那也是些药材商和药师之类的,她可不相信有这么小的药材商和药师,而且更要命的是,这些药材名都是一些普通药材的全称,在外号弥漫的今天鲜少有人知道它们的真正名字。
“小子,你家大人叫你买这些的吗?”
昊承看着面前的老太婆没好气的说道:“你管我呀,我拿回去煲汤还是泡脚?跟你有什么关系?”
昊承很不爽,相当不爽!
他在出去之后的两小时后,果不其然又被盯上了,不过从他们的行为上来看,他们也清楚要对他下贼手比较困难,但这种监视还是让昊承感觉难受。更重要的是,他原本还打算在今天重新打几把铁剑,但在监视的情况下肯定是没办法了。这一点让昊承相当难受,极其不爽!
“哎哟,你这小孩子怎么说话的?你父母没教过你要讲礼貌吗?”
昊承耸了耸肩说:“我又没有那种东西,哪里有人教我?卖不卖?我去天明商会找了。”
“切,你这小子看起来也不会用药的样子,给你就是纯糟蹋它们。”
“谁说我不会用的?要是我不知道怎么做药,就我一个小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昊承冷哼了一声,像昊承这样的弃儿并不少,既没有父母照料又没有什么生存能力的小孩子基本上活不了多久,但也还总是会有些怪物独自一个人生长出来,他们都是天才的天才和怪物中的怪物。
“哼,拿去拿去,你们贝利巷的这些家伙就是这样嘴欠。”
短短的几句话,昊承就表达出了三层的含义,孤儿的身份能够博得同情,才几岁就掌握了制药手法并将其作为谋生的手段说明了昊承的天资,而最直接的,天明商会有着更优惠的价钱。这样的话,无论是就感情上而言,还是从惜才的方面,又或者是单纯的想捞一笔生意。老药师都会售卖给他药材的。
昊承轻点着买来的药材,天明商会的确有更廉价的药材,但深得常远药道的昊承才明白,每一个药师在安放药材的时候都会讲究一些药材之间的相克属性。这样存放的药材,药性都会保留的很好。
而经商的天明商会却不懂这个道理,昊承看着铁制的储藏架和按价钱编排的顺序,昊承就知道没什么好货了。
在赚了一笔憨憨钱后,昊承美滋滋的将木匣打开,准备放进去储藏。突然一个瘦弱的身影擦肩而过,在一刹那的交错间,昊承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小茹姐?”
那个比他高一个头的身影匆忙的跑进药房,昊承迅速的跟了上去。
“丫头,这是你第几次来了?上次的钱还没还完啊。”
老药师无奈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女孩枯瘦的脸庞上是满满的恳求,微微通红的眼睛让老药师也不忍直视。她虽然的确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但她也还有家庭要扶养,一次二次以个人名义可以,但要是时间一长,那些贝利巷的人都会把她当软弱可欺的家伙。
“求你了,郑医生,我弟弟他今晚一直在咳血,我们也实在是没办法了呀。求求你了,郑医生,就这一次……”
女孩的哭声让郑药师心烦,这样的闹剧已经发生了数次,面对那样诡异的病症,郑药师第一次感觉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
“我不是说过不帮了吗?而且你弟弟的病我治不好!我从一开始就跟你说过他的病治不好!你去找其他的医生不行吗?我治不好它啊!”
郑医生几乎是咆哮着说出了这些话,女孩被郑医生的声音轰的有些懵,喃喃道:“郑医生不是镇子里最好的医生吗?要是您都治不好的话,都治不好的话……”
女孩没有接着往下说,泪水顺着脸颊划过,比郑医生技术更高明,手段更好的医生当然有,但会帮助他们的却只有郑医生这一个呀。
“嘿,转过头来。”
在女孩抽泣的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她下意识的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