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他来到这冷冷的地牢,那间牢房,那个铁栏,那个背靠铁栏席地而坐的女人,头发垂散在地上,身上血红的伤痕,一道道醒目的伤口,她的脸色变得洁白毫无一丝血色以及状柱上那血淋淋的肉碎......
没有人知道,她是如何在这种情况下坚持了十日之久,苏梒拿着一个令牌走了进来
“陛下,娘娘生前说...不对,是莹儿...说您会答应她一个要求,不知如今可还当真?”
他答“自然~”
“苏老将军会交出半数军权退回边疆,请陛下不要再追究苏家人,莹儿她已经为此把苏家的一切罪过都承担了”
君亦清思考许久只轻轻应了声“好~”
仪莱殿中灯火暗亮,容华把她背了回来,替她处理伤口,只是那心口的位置却永远缺了一块,容华只能用针线把伤口缝好,害怕却又淡定,就如锦华一般的她展现了前所未有的冷静。
“小姐,咱们很快就可以离开了,您先在这待一夜...”容华看着说
“好了容华,你去给二小姐准备些热水,她这一身子要好好清理一番了...”苏梒淡淡的说到
苏梒把她放到了泉池里,但没有生气的她又如何坐得住呢?也只有容华一边扶着苏梒一边擦拭着。
“我自知你不喜这些东西,但这次得用,唉~你要是在说教说教我也好呀!”苏梒叹息的说到。
苏梒与容华出去时,他走了进来,走到泉池边的他看到趴在泉边的她,忍不住轻碰了一下她,虽然有水的温度但她的身体依然冰凉没有任何生的气息,她真的走了,抛下一切的走了。
君亦清来到了她的身旁,如果她能看到定会欢喜,可如今却...
君亦清默默地替她擦试着身子,看到了一处处触目惊心的伤,竞比牢中时看到的更严重,那都是新伤叠旧伤,回来时的苏梒看到这一慕,“如若是以前她知你来了定会欢喜个好几天,可如今她却没有半分欣喜。”苏梒来到他身边拿走了手上巾布。
“陛下还是出去吧,莹儿要更衣了”说着君亦清离开了泉池。
苏梒帮苏婉莹穿上了里衣,“陛下可否帮民女把莹儿抱到卧床上?君亦清没有说话,慢慢的把她抱到床边,隔着衣服他都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冰凉,把她轻轻放下,苏梒点燃床边的灯蜡。
“陛下不是应该在黎妃那么,怎么会来这废弃之地呢?”
苏梒见君亦清没有说话,轻笑了声“陛下,这黎妃刚刚用了扁药,陛下还是去看看的好”
君亦清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苏梒叹了口气“夜深了,陛下请回吧?”
“朕想...再看看她...”
“陛下,如今红颜己去何必留恋过往呢?”说着苏梒离开了这去了侧殿,而他就坐在她床边看着满脸霜白的她,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认真的看着她了,那夜他们未曾说过一句话,也不能再说一句话。
五更天时苏梒从侧殿出来“陛下再有两更天便要早朝了,何不去休息一下”他看到苏梒手里的包裹,“你这是...何意?”
“莹儿该回边漠了!”苏梒淡定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苏婉莹。
“她是朕的妻,朕的皇后...你有什么权力带走她?”君亦清生气的说到。
“妻子?一个被夫君捥去心脏的妻子,皇后?一位被废的皇后吗?”苏梒嘲讽的看着君亦清。
从宫门口走进来的君亦寒“翊王?”君亦清看着君亦寒。
“翊王殿下马车可备好了”
“嗯,己经全部备了”
“有劳了”苏梒行了礼绕过君亦清来到苏婉莹身边“莹儿,阿姐带你回家...”苏梒明明是微笑着的可是泪水却慢慢的落了下来。
苏梒拉起帘子,给她穿了一件白色的衣服,戴了个简单的发饰,“翊王殿下有劳了”苏梒说到,君亦寒走到苏婉莹身边,轻轻地抱起,只是君亦寒没有想到的是,苏婉莹居然比他想的还要轻。
他,君亦清也眼睁睁的看苏婉莹被带走,看着她离开。“当一个人离开时,你脑海里的回忆才是最痛的...”他想到了她生前的一句话。
原来不知何时她在他心里的地位已经变得如此重要了,只可惜昔日红颜已去留下的都只不过是记忆罢了。
他在她的宫中待到了傍晚,那也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罢朝,他真的走了彻底的走了连一份东西都没有给他,只有那悲凉的记忆才默默记得她。
几年后,他来到皇子们的学堂当时到门口时只听闻了一首“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殿下,这是何诗?”她说
“是一首无聊的情诗”他说
“话说自古以来情诗非多,但为何要以红豆为例?”她说
“红豆亦有相思之意...”他说
“相思之意...哦~我知晓了,谢殿下”她欢喜的说到
从那日起她便在他远行归来时亲手为他熬一碗红豆汤,“原来竟是有此意,哼~傻丫头...”
原来从一开始失去她的人就是他而她对他的情意从未变过,原是那次宫变,是他亲手抹去了她最后的幻想,也扼杀了她最后的希望。
如果那个孩子还在......如今怕是都可以和他吵起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