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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撕裂的天堂

属于我的天堂,到底在哪里呢。

小龟田志斌在众人的注视下站了起来,缓缓拭去脸上的泪水和血水,踏上了独自寻找天堂的旅程。

一定是,我的力量不够。

小小的龟田志斌,心里已经有了变强的渴望。他也不再在放学之后立刻就回家,而是在学校四周闲逛起来。

“喂,你这小子,听说你觉得自己很优秀,看不起本大爷是不是?”

街边上,几个学生正在粗暴地把另一个孩子围在墙角,为首的一人正在揪着那中央那人的头发,狠狠地踢打着。

龟田志斌认得那人,是学校里和博山一样恶劣的学生,名叫黑犬。

平静地看着这一幕,龟田志斌径直地走过去,推开黑犬的簇拥,一拳打在了被围攻者的脸上。

“混蛋,你是哪里来的?哦,你是今天被博山揍的那个吧,你过来干什么。”

“教我打架。”

“嗯?你在用什么语气跟老子讲话?”

黑犬不再理会刚刚的人,转过身来一拳打倒了龟田志斌。小弟们也跟了上来,围攻的目标顺势转到龟田志斌身上,先前被打的人见状,也顾不上反应,赶紧溜走了。地上的龟田志斌不断地爬起,再不断地倒下……

第二天,龟田志斌就整天跟着黑犬一起走了。

龟田志斌不再怎么认真听课,也不再喜欢画些无聊的小动物。他把头发染成了规定不允许的颜色,校服也只穿一半。

慢慢地,龟田志斌开始学会了欺负普通同学,上课顶撞老师,跟校外的小混混打架,成了同学们眼中无恶不作的坏学生。

不过龟田志斌心里却暗自欣喜,自己在变强,自己正在慢慢靠近天堂了。

然而,龟田志斌并不像博山和黑犬那样有着有权势的父亲。随着触犯的校规越来越多,学校终于通知了龟田志斌的家长。

看着堕落的龟田志斌,龟田志斌的母亲对自己的疏于关心感到万分难过。

看着母亲惋惜的样子,面对着至亲的人,小龟田志斌终于哭着把一切都说了出来。

“妈妈,我真的,只是想变强而已啊。”

“志斌,这个世界并不是这样的。”

妈妈温柔地抱住了哭泣的龟田志斌,轻轻讲述着,

“这个世界确实如同你所见到的一样,发生着许多恶劣的事情,有着许多差劲的人。但是,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所需要做的也并不是去击败他们,恰恰相反,而是远离他们。”

“在孩子们长大的过程中,会经历各种各样的选拔,优秀善良的孩子们自然会聚到一起,恶劣差劲的孩子则会自动地被渐渐淘汰到世界的边缘,永远无法再伤害其他纯良的孩子们。所以啊,志斌,你所需要做的,就是短暂地隐忍,然后让自己变得优秀,在时间的冲刷下,你所讨厌的一切自然会离你远去的。”

“那,妈妈,我做到这一切之后,真的会看见天堂吗。”

“嗯嗯,志斌,妈妈相信你,你一定可以看见天堂的。”

原来,天堂,在那里吗。

小小的龟田志斌在妈妈的怀里终于露出了笑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亲手描绘属于自己的天堂。

龟田志斌回到了学校,剃掉了染过色的头发,再次变成了那个曾经开朗阳光的少年。他也变得前所未有地努力认真学习,当然课余时间还是会经常画些可爱的小动物。

时间一天天划过,龟田志斌向着心中的天堂一直在努力着。他以优异的成绩升入了带阪最好的国立高中,这时候他已经几乎见不到什么让他感觉恶心的人了。龟田志斌心中很开心,他觉得自己离天堂又近了一步。

龟田志斌再次用惊人的天赋出色地完成国立高中的学业,顺利地考入了全国最好的艺术院校,进修自己最喜欢的绘画专业。

四年匆匆过去,龟田志斌从大学毕业,成为了一名漫画家,用笔描绘着自己心中的天堂。

龟田志斌很快在全国内迅速走红,他的漫画温馨而且感人,治愈了很多人的心灵。他画的任何事物都仿佛都是有生命的一样,就像在向人们诉说着自己的“心情”。再加之龟田志斌年轻又阳光的形象,粉丝们亲切地把他成为「天堂」,可以「画心」的画家。

而最最幸运的是,时隔多年之后的龟田志斌,再次遇到了令他动心的女人,一个名叫和泉海鱼的女人。

两人很快相爱,龟田志斌爱着和泉海鱼甜甜的笑容,和泉海鱼爱着龟田志斌永远积极的朝气,二人在世人眼中,已经成为了最般配的情侣,龟田志斌感到自己,已经被幸福的海洋包围了。

和泉海鱼,就是自己生命的全部。

妈妈,这就是您曾经告诉过我的天堂吗,我好像,已经找到了呢。

龟田志斌的幸福,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一封邮件。

邮件里面只有一段视频,视频里面,是和泉海鱼和另一个陌生男人。

龟田志斌疯了一般地跑出去,一直跑到了和泉海鱼在的地方。

“海鱼,这到底是为什么?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原来,你知道了啊,志斌。”

“到底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对不起志斌,我本以为不会,但海野他居然再次出现了我的面前,我没办法拒绝海野。”

泪从和泉海鱼的眼角留下,为她蒙上了一层痛苦的神色。

“海野他,是我在念国立初中时遇到的同学。当时的我,被一些学坏的同学们欺侮,是海野,为了保护我,带着一些朋友和那些坏同学拼命地打架,打到身上都出血了,最终救下了我。我从那时就下定了决心,就算只有一丁点可能,我也绝对不会辜负海野。只不过,海野的学习成绩很一般,也没考上大学,最终我们的距离也越来越远。知道最近,他却又一次找到了我。”

“就仅仅是因为这样?因为他曾经为你打过架吗?面对那种事情,明明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他却选择了最蠢的一种。因为这样,你就要放弃和我在一起的感情吗?这样的事情,为什么不跟我说,我可以有好一百倍的解决方案!”

“龟田志斌,你不懂!”

和泉海鱼的情绪渐渐转为愤怒,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你是沐浴着阳光的大漫画家,没经历过那种事情,怎么可能明白海野他对我的意义。就算海野他有万般不好,但是在当时我所身处的黑暗中,我能看见的,只有海野一个人而已。就算你说的再怎么华丽,在当时我困在黑暗里面的时候,你龟田志斌,究竟在哪?”

和泉海鱼的声音,有如利剑般穿透了龟田志斌的心。

他又何尝不明白,和泉海鱼所经历的过的黑暗呢,因为他自己也曾经身处其中啊。

原来过了这么久之后,自己再一次因为那种黑暗,失去了和泉海鱼吗。

明明妈妈说过,只要努力成为优秀的人,就可以摆脱黑暗。可为什么,我已经成了「天堂」,却再次被黑暗夺走了一切呢。

不!妈妈所说的一切,都是错误的!有些黑暗,是人类永远也逃不开的。

那不是温柔,而是怯懦。

这里,不是天堂。

这里,是已经被撕裂的天堂!

龟田志斌静静地站起身,转头离去。他已经不想再跟和泉海鱼做任何辩解了。

龟田志斌讯速辞去了漫画家的工作,花光了所有这些年来画画赚到的所有积蓄,终于找到了一位隐居的杀手大师。他舍弃了一切,跟随着大师学习上古时期影子流派流传下来的战斗技巧,带上了面具,成为了一名冷血无情的杀手。

他第一个杀死的人,就是曾经的博山。杀掉博山的那一刻,天色转暗,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淋湿了龟田志斌的全身。龟田志斌抬头望向了天空,喃喃道,

“果然,下雨什么的,最让人讨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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