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你师父?”
“呵呵。他老人家估计想死想疯了,才不屑用这玩意呢。”苏慕撇嘴:“你接着猜……”
那李修远阳寿早就尽了,多亏了苏慕,托了好多关系才给李修远加了十几年。
李修远知道后,气的睡了一个礼拜五星级宾馆,吃了十来斤千年人参;本来好不容易找人给自己减了五六年阳寿,眼看马上就能入土为安了,这小子又给自己整了这么一茬。
李修远一想到以后睡不到楠木棺材里,就难受的要命。万一这十几年间再出个什么变故,那棺材板被人抢走了咋办?
好不容易阳寿尽了,眼看就要圆满了,这小子,瞎倒什么乱。
这不是阻止自己奔向西方极乐世界的脚步么?
“猜不到?”
见二师兄欲言又止,苏慕抓过案板上的水果刀在手里把玩了一通后,舔着刀刃说道:“那我给您提个醒?”
“北”
“哎呦。”苏慕轻哈一口气,刀尖割破了下嘴唇,一股殷红顺着刀刃滴到了地上。
“二师兄,不好意思哈,得麻烦您一会擦下地了。”说着,苏慕用拇指在下嘴唇边抹过,将水果刀放在了水龙头下。
“说到哪了?哦,北。”
二师兄面色变得苍白了几分,盯着水柱下的水果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还没猜出来,那我再多给你提醒一下。”
刀上的殷红早就被水冲散了,苏慕关上水龙头甩了甩刀面上的水,压低声音说道:“北冥”
随着苏慕的第二个字说完,二师兄呼吸都变重了不少,原来精干的小平头现在根根见底,额头上一层细密的汗珠甚至顺着耳朵流了下来。
“看你,急什么啊。”
苏慕透过厢房的玻璃看了一眼窗外,见霓裳和高翠兰还是没有出来的迹象,只能隐隐听见客厅里传来的熊二朴实憨厚的声音。苏慕长叹了一口气,这女人啊,不管仙界的还是凡间的,不管老的还是少的,出门对男人都是一个考验耐心的过程。
好没意思,苏慕一把跳下了橱柜;在二师兄慌张的眼神中,一步步走到了厨房门口。
这一刻的苏慕,感觉自己好像一个反派,背着别人老婆欺负完人家正直善良的老公后;转身又摆出一副乖宝宝的面庞带着人家老婆出去玩。
啧啧。
“二师兄,那只乌龟什么来头,您什么时候想好了,记得call我啊。”苏慕回头看着呆呆的站在原地的二师兄,还是一脸笑意:“您接着忙,我就失陪了。”
等到苏慕出了厢房,二师兄无力的顺着橱柜坐到了地上,背后的衣服,早就已经湿透了。
这小子,还真是把自己吃的透透的;我猪无能到底还是贪生怕死啊。
犹豫许久之后,二师兄还是从包里摸出手机打了出去。
现在唯一庆幸的就是还没有其他人怀疑到这个小子身上来,要不是猴哥让自己诈这小子一下,恐怕那群人再过几百年也找不到那口棺材,更别说那只乌龟。
娘希匹,这小子怎么一天净捅娄子呢,简直就是个祸害。
怕是以后三界间有的热闹了。
还有北海那个,娘希匹,那老孟婆到底是怎么办事的。
这小子能在天兵甚至三清徒弟的层层监管下,把那口棺材摸出来,甚至到现在都还没被人查到身上来。这修为,怕是当年在菩提祖师门下学艺二十年后的猴哥都比不上,且不说猴哥本就是十洲三岛的祖脉上一块开天辟地来的仙石所孕;又是三百多岁心智成熟时才开始学法术。
李修远那老匹夫在哪里搞到的这么个怪物。
一想到这小子九岁时便修成了天仙,二师兄心下便是一阵不忿,那狗屁的大品天仙决就这么优秀?猴哥当初修炼三年,便通法性,得根源,注神体,修成天仙。水火既济,百病不生。
这小子练了五年,就敢只身闯入地府找乐子,还把无常收拾的服服帖帖的。果然练这功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要不是碍着天条,怕是三十四处那些老妖怪出手都抵不住一个苏慕。
鬼知道那小子为什么要去地府找乐子。
当年要是自己也能练上一练,说不准现在家里自己的地位……
现在唯一让二师兄感到平衡的便是,这小子早就不算是人了。这要是被拉去测个什么基因组那乐子可就大了。
死小子,让你那么早成仙,生殖隔离了吧,活该你处男,呸!
二师兄打完电话出来时,家里老婆孩子都不见了;都没人跟自己打招呼的么?
一抹淡淡的忧伤浮现在了二师兄的心头;这种人去楼空,老婆孩子都跟人跑了的心情谁能理解。
还好,走到前院,门口树下谢婶吹着小电扇睡得正香。
担心老人家睡觉吹电扇身体不好,于是二师兄小心翼翼的踮起脚尖上去关上了电扇。
擦了一把头顶的汗,再抬头,便见刚才还在打呼噜的谢婶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
“苏家小子说的果然不错,东家小气的紧,吹个电扇都嫌老婆子浪费电费;啧啧,这日子,可是没法过了呦。”
说着谢婶从摇椅上站起来,扶起旁边的拐杖踉踉跄跄的进了大门。
“duang”
看着紧闭的大门,二师兄再次陷入了沉思,今天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还有,这电扇,躺椅,桌子还有茶壶和一个插座,放外边不怕丢了么?
“谢婶,我出门一趟,要是有人来找我直接让他们去流沙小筑。”
冲着大门喊了好几声,都不见有回应,二师兄心塞塞的。
都怪那小子,每次来都没好事。
这个点,还是坐公交和地铁算了。油费也挺贵的,不是么?
十五分钟前;
苏慕抱着招财跟着高翠兰和两个孩子站在门口。
“谢婶,您老中午吃的还好吧。”
“哎呦,托你的福,今天又吃上了翠兰做的猪蹄。”谢婶躺在摇椅上一晃一晃的,笑眯眯的看着正在嬉闹的朱如梦和朱如露,接着说道:“翠兰可是好久都没下厨了啊。”
闻言,高翠兰捂着嘴笑了起来,说道:“谢婶,您又不是不知道,最近霓裳姐迷上做饭了,每天都变着花样的做,您要是喜欢吃,我以后偷偷给您开小灶。”
“霓裳这丫头,唉。”
听见车库门咚的一声,谢婶挥了挥手,说道:“霓裳估计出来了,你们过去看看吧。”
“好嘞,谢婶。”
几分钟后,看着霓裳一脚踢开了车库门口倒下的垃圾桶,苏慕腿有点软。
汽车前灯一定是早就碎了的,一定是,那些漆一定是喜欢高街元素的二师兄做的涂鸦。
“姐,要不我开车吧。”
最终,苏慕还是没有说服自己。
“你又不知道在哪,上车。”霓裳拉开车门把苏慕推上了后座笑道:“刚好这死猪头换新车了,让我试试。”
五月初,上车后苏慕还是感觉到了一股热意。
招财在苏慕怀里跳下去之后,安安静静的趴在了前边的中控台上,看的众人一阵咂舌,这家伙,也不嫌热。
“小慕,要是困你先眯一会。到地方了我叫你。”副驾上的高翠兰扭过身子冲着后座跟两个孩子嬉闹的苏慕笑道。
霓裳开了空调。
“瞧您说的,我困啥啊。”苏慕帮朱小露撕开果脯的包装之后疑问道:“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到地方”霓裳顿了顿,接着说道:“估计你也不知道。”
“听你翠兰姐的,先眯会吧。听广播,这车堵得咱们起码得开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苏慕心下暗暗嘀咕,估计走不了二十公里,能是哪啊。
天子脚下,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地?
透过后视镜,见苏慕一副思考的模样,前排的霓裳和高翠兰对视一眼,嘴角齐齐上扬,笑出了声。
“别想了,见面你就知道了。”
“我见过么?”
“没,但估计你肯定听说过她的大名。”
“妖精?”
见苏慕不假思索脱口而出的字眼,正在开车的霓裳回头白了一眼苏慕:“臭小子,再猜。”
“那就是地府的?”
“这个死猪头,气死我了。”霓裳猛地拍了一下方向盘,鸣笛声吓了苏慕一跳。
“翠兰,你看,好好地一个孩子被他们带成啥样了。不是妖精就是地府的。”
“姐姐,其实倒也没错。”高翠兰长叹一声,一脸幽怨的看向了后座的苏慕:“咱俩可不是么,一个是妖精,一个是地府出来的。”
“瞎说什么,以前我是天上的玉兔精,你是正八经的人。咱俩哪能跟那些腌臜东西扯到一块去。”
“还有你,小慕。听那死猪头说你跟地府的无常走的近,这可不是啥好事。”
高翠兰听完霓裳的话犹豫了下,还是开口道:“那些阴人身上,不知道带了多少业障;稍有不慎,便是一个……”
“翠兰姐,有那么可怕么?”
“当年我在地府时,每天都能听见有阴差引得业火烧身,道消魂散的消息。那阴差,本就不是善茬,更逞论无常呢,他们可是鬼帅啊。”
卧槽,无常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个,业火,我还没见过呢,靠。苏慕难过极了,黑无常大叔,看着你像个好人呐,没想到你竟然藏私;枉我一直以为你善良的很。
看来阴间还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有趣的事情呢。
黑无常大叔,原来你也不老实啊。
“嗯,那黑无常可坏了。”苏慕在后座猛点头:“回头我一定不跟他们联系了。”
“那就好。”
黑无常大叔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