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月光洒下来的时候,我就想把心事拿出来晒一晒,在凌晨未见微光的时候收起来。
“刚才我好像看到了林采薇了。”苏苡默的手心触碰着另一个人的手心,走在水边的小路上,时不时的回头看看。
“林采薇不是你舍友吗?怎么会跑到这来?”曲伊真看苏苡默时不时的回头看看,也有点好奇,然而并没有发现什么,除了几艘在水面摇摇晃晃的船只外。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在男朋友面前,苏苡默和在舍友面前完全是另一副模样了,一副乖乖淑女的样子,显得什么事都为他着想,其实实际情况也是这样。
苏苡默和曲伊真是在同一个中学认识的,也就是俗话说的同班同学。苏苡默在初中的时候在班里算不上是首屈一指的班花,但是多多少少也有一些姿色,成绩忽高忽低,飘忽不定,这不仅仅让苏苡默自己十分的烦恼,老师也是很揪心。曲伊真在班里处于上游水平,可是老师的宝贝,宠着惯着还来不及。这就是成绩好的学生和成绩没那么好的学生的差别。
那时候的爱情,简简单单,你是我的同桌,所以我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因为我是你的同桌,所以你比其他同学就会有更大的优势。要不是苏苡默这飘忽不定的成绩,曲伊真也没有机会和苏苡默做同桌。也多亏那个英明的班主任,搞了个什么一对一的帮扶,让依旧有进步空间的同学和成绩上层的同学结对,在学习上相互帮助,不过老师的如意算盘打的太好,男男帮扶可以生出友谊,女女帮助可能多出来一对闺蜜或者仇人,男女之类,恐怕就要形成老师口中的洪水猛兽了。
苏苡默和曲伊真的故事,就像清晨风铃上面的一缕流苏,风来了就自然荡漾了。也像是书本里夹着的一片书签,等了好久,却始终被人遗忘,那天你来了,弹了弹表面的灰尘,翻开扉页,我就出现在了你的心里面。
不是欢喜冤家,也不是一见钟情,苏苡默喜欢的曲伊真是沉稳的,废话不多说,但是却在苏苡默面前像是个话唠,曲伊真喜欢的苏苡默是安静的,窈窕淑女的模样,清水出芙蓉。
“苏苡默,你这次成绩又落下去了,你这是想要请我坐过山车吗?”一次月考过后,曲伊真拿着成绩单跑到苏苡默的跟前,故意这么说,他知道苏苡默不会介意。
“我看看你的位置,还是第十名吧?”可能是这个班里卧虎藏龙,让曲伊真的位置有些尴尬,总是在第十名徘徊,想要把自己的名次改写成个位数的愿望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苏苡默在曲伊真的面前,总是这样细声细语。
“千年第十。你想想这次找什么理由跟老师解释。”每次苏苡默的成绩跌倒低谷的时候,老师总是要来找苏苡默谈谈心,苏苡默总不能跟老师说自己忙于恋爱,无暇顾及学习吧。
“我就说我发烧了,没发挥好。”苏苡默看着成绩单上那各科都不怎么让人满意的成绩,直想要唉声叹气。
“这理由你用过了,上上个月那次。”也确实,苏苡默的成绩画个曲线,就是波浪形的,一上一下,可不就是坐过山车。
“那怎么办?”苏苡默眼巴巴的看着曲伊真,他知道这时候曲伊真肯定有好主意,至少想出来的主意比自己要聪明。
“那我只能够跟老师实话实说咯。”偶尔的时候曲伊真也会去逗逗苏苡默,就看苏苡默领不领情了。
“实话实说什么?”张钰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了,张钰算是曲伊真的小迷妹,毕竟曲伊真学习好,长的也不赖,虽然没有结实的肌肉,一脸的文艺的样子也肯定有女生喜欢。
“没什么。”曲伊真看都没看张钰一眼,因为自己的女朋友苏苡默在这,也不好其他女生有过多的沟通,只想赶紧打发了张钰。因为曲伊真和苏苡默都比较低调,班里的同学基本上没有人知道他们是情侣,相当于是地下恋情,在同班同学看来他们只是关系比较好的同桌而已,和其他同桌没什么两样,所以张钰肯定也不知道曲伊真已经有了女朋友。
“态度要不要这么冷。”张钰感觉每次看到曲伊真都感觉是撞上了一块大大的散发着寒气的冰块,靠近一步都能冻死人的那种。
“嗯。”曲伊真用余光看看苏苡默,眼神主要还是在书上,头都不抬,曲伊真觉得这样可能才能让自己的女朋友吃醋吧。
张钰果然是识大体的走开了,她可不是那种愿意撕破脸皮的人,别人给冷屁股,自己干嘛还要用热脸往上贴,又不是傻子,何必让自己变得那么卑微。
“张钰是不是喜欢你啊?”苏苡默小声地试探着问曲伊真,天天过来贴冷屁股,要是自己早就气的不可开交,怎么可能还一次次的来。
“是啊,不喜欢怎么天天来烦我。”苏苡默就是喜欢曲伊真的这份诚实,有什么说什么,从来不对苏苡默说谎。“她喜欢我,我又不喜欢她,我这里可只装的下你一个人。”曲伊真用拳头轻轻的锤了锤自己的胸口心脏的位置,表示自己不会被其他的女生的妩媚所迷惑。
“我也是。”苏苡默害羞的低下头,手里的笔显得有点尴尬,写东西也不是,不写东西也不是,苏苡默看起来就是那种让人可怜的小白兔。
如果现在不是在班里,曲伊真一定会给苏苡默一个大大的抱抱,但是这些也只能够藏在心里,等哪天彼此不再是年轻的时候,就能光明正大的告诉别人,是彼此的守候。外面的风很安静,教室里的氛围很紧张,苏苡默和曲伊真却是温馨。两个人一张桌子,两边都是过道,让教室里显得很宽敞,两个人在教室里的距离也很宽敞,就像对方的领地就是雷池一样。
每天放学两个人也是一个往东,一个往西,每次等班里没什么人的时候,互道再见,一转眼就是明天的一线牵。苏苡默每次都会拉着闺蜜一起回去,曲伊真背着一个斜挎包,双手插在口袋里,耳机里放着苏苡默喜欢听的歌,背靠着夕阳,挂念着另一个方向。
“喂,你在班里要不要这么冷,这大夏天的都要冻死我。”张钰骑着自行车从曲伊真旁边经过,腾出一只手从后面拍了曲伊真一下。
“要不要每次都这样,你是要吓死我吗?”曲伊真回头看看,看的不是张钰,而是看看背后有没有苏苡默,确认了安全,才好和张钰说话。
“看什么呢?”张钰把车停下来,也扭过头看看,除了晚霞和匆忙的行人,什么也没有。
“没什么。今天想去哪?”曲伊真把车把接过来,熟练的跨上自行车。因为曲伊真回家的方向和其他同学有点不一样,和曲伊真每天顺路的也就只有张钰了。
“老地方吧。快走,晚了就没位置了。”张钰穿着裙子不好直接跨坐在自行车后座,就很优雅的侧坐在后面,双手抓着曲伊真的衣服,扶稳了就不会被闪掉。
“天天吃拉面,吃不腻啊。”在曲伊真和张钰回家的那条路,往一个小巷子里稍微一拐就有一家看起来很破旧的拉面馆,外地来的人肯定不会去,但是也就是这些老主顾会知道这里的味道是最合口味的。
“又听这些歌,听不腻吗?”张钰把曲伊真的耳机摘下来一只塞在自己的耳朵里,这么温柔的音乐确实容易让人平静下来,但是可不适合张钰这种性格。
“你帮我换了,我也听腻了。”曲伊真把好方向,走在川流不息的街道,样右一拐,就要进去一个小巷子里,巷口有些老人在乘凉,蒲扇摇摇晃晃,里面满是故事。
“装什么清高,以后在学校能不能不要那么冷漠,还好我脾气好,不然的话,我都想去掀你的桌子了。”张钰伸手去张钰的书包里,拿出来那个早已经熟悉的MP3,切换了自己熟悉的列表,音乐风格瞬间就变得没那么温柔。
“都说了在学校不要来找我,你还不听,不给你点冰你还要燃烧起来了。”曲伊真这说话的语气了一点都不像是在教室里那样温柔了,语调明显提高了好几个档次,如果说在教室里是细声细语一字一顿,那现在就是充满了自信,不怕惊了天上人。
“真的是奇怪了,分明这么熟,还非要装作像是陌生人一样,真看不懂你。”张钰在后面抓紧了曲伊真,曲伊真骑车的速度越来越快,这个巷子有点坎坷,也有点长,走到头,就才到那个店。
“看不懂我就对了,我这么容易被你看懂就不是曲伊真了。”曲伊真感觉到张钰抓着的衣服越来越紧了,也故意的骑快了一些。
“我看你同桌长的还不错,你就没有感觉吗?”张钰嘟囔着嘴,像是个吃醋了的小媳妇。
“你说苏苡默啊,你看她那么文艺,你觉得适合我吗?你要是觉得适合的话,那我现在就把你甩了,明天就去追她。”曲伊真说话的时候不带任何的停顿,说的一气呵成,就像是在和张钰开玩笑。
“你还想甩我,你看我是那么容易被甩的吗?”已经进入了巷子的深处,只有依稀的几点萤火,路过的人也快绝迹了,张钰在后面已经不抓着曲伊真的衣服了,而是变成紧紧的抱着曲伊真的腰,脑袋靠在曲伊真的背上,看起来很是幸福,“我抓这么紧,怎么可能甩的掉我。”
“那你要再抓紧点。”曲伊真把车速慢了下来,最后把车停在一边,转身抱住了张钰。
不知道什么时候张钰就成了曲伊真的女朋友,但是让张钰搞不懂的事情是,在学校的时候曲伊真从来不想理张钰,而且城西曲伊真也从来不带她去。在张钰看来,也是正常,好学生的脑子总是这么奇怪,谁让自己喜欢他呢,想那么多也是辛苦,现在曲伊真在自己手心里握着就好了。
“老板,老样子。”曲伊真拉着张钰进了那家店,看来是常客了,这里的老板都认识了曲伊真和张钰。
“还没看你们进来就听到声了,早就准备好了,今天是周五,我记着呢。”这家店铺应该也开了好久了,吸引了很多的老顾客,曲伊真和张钰就是其中之一。每个周三和周五曲伊真和张钰都会如约而至,点的也都是老三样,两碗牛肉拉面,一碟小菜,拉面都要放很多辣椒。
“今天要不要试试羊肉拉面?”老板看着碗底所剩不多的牛肉,问问这两位老主顾。
“不要,我们不喜欢吃羊肉。”两个人之所以每次点的都是牛肉拉面,是因为张钰不喜欢吃羊肉,总觉得羊肉有一股膻味,曲伊真不吃羊肉给张钰的理由也是这样。所以看起来两个人还是很合拍的。
“为什么每个周日的下午你都不来陪我?”张钰很久之前就想问曲伊真这个问题了,曲伊真平时的周一到周五只有周三和周五和张钰一起顺路回去,其他三天张钰在路上堵都见不到曲伊真的影子让她感觉很奇怪。还有周末的时候,周六和周日上午都能见到曲伊真,张钰也从来没有在周日下午的时候见过曲伊真。
“不是跟你说了吗,我要补作业,不然你帮我写?”曲伊真吃着拉面想着明天要去哪里带张钰去玩,每次想这个都让曲伊真费尽头脑,城里的公园从来不带张钰去,都是去城市的边缘,看看自然风光,这心旷神怡的景色让张钰也是很喜欢,对城市的公园,张钰也确实是不感兴趣,平日里也几乎不去。
“也难怪你成绩这么好,都玩了一天半了,还能静下心来学习。那我也是老样子,在家里不补作业。”张钰一提到作业就头疼,谁让自己摊上了一个学霸男朋友,每个周日下午都强制要求张钰在家里学习,不然的话一个星期都不带理她的。张钰虽然是大大咧咧的性格,自从和曲伊真在一起之后,作业的完成率确实提高了不少,成绩虽然也还在后十几名徘徊,但是被老师叫去办公室的次数明显比之前少了很多,这一点张钰还是很听话的。
“听我的总没错的。”曲伊真又给张钰的碗里放了一勺的辣椒,他知道张钰就是好这口。
“苏苡默,我二十分钟后到你家巷口。”这个周日的下午还算良心,太阳也不是很大,从树叶的缝隙里透过一点点的光晕,让前面的路变得很文艺。
苏苡默的父母在每个周日的下午到晚上都要加班,每个周一,周二和周四的晚上也都是一样,所以也只有这些个时间曲伊真才有空来找自己的小女友,每个周一周二周四的晚饭都是陪苏苡默一起吃的。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虽然要跑一个城的距离,每次曲伊真都能准时到苏苡默家的那个巷子口。
把音乐调成一首轻柔的轻音乐,曲伊真依靠在巷子口,想着苏苡默还要多久才能出来和他见面。城东不比城西,苏苡默住在城西,巷子口都是新鲜的味道,没有老头老太太在这里乘凉,他们都在棋牌室里扔着对子或者想着怎么胡牌。
“曲伊真。”苏苡默在巷子的老远处就看到了曲伊真,一身飘飘的白裙,一顶浅黄色的遮阳帽上面扎了个蝴蝶结,手里空荡荡的,脖子上挂着家里的钥匙,就当是初中生的项链了吧。
“今天打扮的这么漂亮。”曲伊真看到苏苡默过来了,也慢慢的走过去,说话的声音像在教室里一样软软的,柔柔的,一听就容易让人醉。
“你想去哪?”曲伊真想要去拉苏苡默的手,却被苏苡默给收回来了,苏苡默觉得在曲伊真面前还是温柔一点矜持一点比较好吧。
“都行,我跟你走。”这话就像是一句情话,让曲伊真满心的欢喜。
曲伊真带着苏苡默进了一个公园里,这里算是全城最大的一个公园了,小孩子,老年人,还有许多的街舞爱好者都聚集在这里,更重要的是这里有一片小树荫的区域,树荫下是一排的椅子,不仅没有阳光,看起来也很文艺。不知道是谁在这里还做了个秋千,一些更文艺的人在秋千的顶端绑了几朵花,苏苡默坐上去,就像是个翩翩起舞的小仙女一样,让曲伊真在一旁看的沉醉。
公园的旁边有卖奶茶的地方,曲伊真也不会吝啬,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去买两杯,一人一杯,拿在手里,聊的话题很多,但都是慢声细语,不会因为什么问题有分歧而吵得急赤白脸的。有时候两个人也会安安静静的并排走在一起,那是只属于他们的优雅时光。
“晚上去吃什么?”走了一个下午,也快到了傍晚,肚子也会不知不觉的叫了起来。
“百里玄歌怎么样?最近新开的一家店。”苏苡默不怎么喜欢去那些传统的店,什么拉面,板面,还有路边摊,都怎么配得上苏苡默这优雅的气质呢。
“好啊。”曲伊真一听这名字就是一家很文艺的店,在苏苡默面前,曲伊真就是和苏苡默一样,不屑于那些传统的店铺,对这些文艺的轻食店有更大的偏好,“你带路,这次换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