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大家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睡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昌平社的探子回报了一个让大家异常愤怒的消息,大家都坐不住了,也让我给大家训练的计划没有办法展开了。
探子回报,他们赶到绮罗镇,发现那里的百姓一夜之间全部消失了,不过地上、门窗上、墙壁上到处都是血迹,相信他们是遭了吸血鬼的毒手。这吸血鬼也太狠了,他们一向只有在扩充军队时才这么干,一般他们对一个城镇都是部分转化,其余的作为每天给他们提供鲜血的血食而保留他们的生命。这有点像种菜或养牲畜,分期收割,可以获得长远的利益,他们还是很懂得经营的。因为,如果一次性就把人类全部消灭了,断了血源,那他们怎么长期的在一个地方生存下去呢?这次他们这么做,肯定是为了报复我们对血族督查会那几个小妖的杀戮和昨晚对笑面狂魔的反抗。如果估计不错的话,他们恐怕还有其他力量存在于这一地区。
木田园和屠一乐听了探子的回报又对敌人的情形进行了一番分析,觉得既然敌人公然采取了屠镇的行动,那就说明,他们急了,很可能会将这一片区域都变成白区,也就是没有血食的无人区。看来,我们得要及早做出准备。
可是怎么准备呢?敌人从哪里来?有多少大家都不是很清楚。为今之计,只好一边向邻近的几个城镇的共进会分社求援,一边加强探子的探查,而庄院这里只能还是利用好现有的武器装备,进行抵抗。我也想过要劝他们撤退到其他城镇去,不过又一想,在敌强我弱的情况下,撤退也不是好办法。吸血鬼的行军速度很快,我们一出庄院,假如他们也有探子的话,很快就会发现并追上我们,没有了庄院的有利地形的掩护,我们更不占优势。像我这样功力强一些的自然可以保命,甚至还能带走雪竹他们几个战斗力强一点的,可是其余的七八十名会众以及伤员,恐怕就难逃吸血鬼的毒牙了。这样想来,留下来还是很正确的选择的。
既然留下来,就要做最完全的准备,于是我也帮着大家做准备。将银丝网遍布了整个庄院,又画了许许多多的符咒,分发给大家,这些符咒上次在忘忧村一战中被证实对付僵尸吸血鬼还是很有用的。现在就让大家拿去,抵挡一下那些炮灰吧。可惜我的正气蒸血功和净化寰宇大法一个都没有练成,否则这场战斗就简单多了。只要我发下功,就能把这些吸血鬼给蒸发或震爆了。也不必这么麻烦了。还有,如果净血药水的使用不是那么麻烦和消耗法力也好啊,只要弄上几大缸药水,朝着吸血鬼们一洒,被药水沾上就转化成人类,那多好啊。可是净血药水还要给吸血鬼喂食,还要念除恶务尽咒消除他们心中的恶念,还要催动净血化毒功消耗自身的真气和正气对他们施法,对付一两个吸血被逮住的吸血鬼还行,实在是不太适用于这种团战。师父说过还有一种请神驱魔的阵法,也可以将自己周围入阵的吸血鬼给净化,但他也只是听说,自己并没有掌握,我自然也不会了。这种没有影响的事情,在这里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的呀。
我们都忙忙碌碌的准备着,大半天的时间就过去了。我这大半天都没顾得上和雪竹说上一句话,只是看她脸色不太好,似乎有些病态。现在忙活完了,我赶忙过去关心一下她。她见我走向自己,就从回廊的栏杆上立正了身子跟我打招呼,有些一反平时的活泼劲儿,显得有些慵懒,声音里都带着那么点儿娇弱地说:“韩大哥,你来了,忙完了?”“雪竹,我看你气色不太好,听你说话似乎也有些中气不足,怎么了?生病了还是累了?”我的语气里透着关切。她当然听得出我的好意,有些小感动地回答道:“韩大哥,我没事儿,就是昨晚被笑面狂魔的笑声迷惑的时候,出现了对自己爸妈的幻觉,现在想起来自己的爸妈,心里不免有些伤感。”“哦,令尊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等有时间我陪你去找他们吧。”我赶忙献了自己的一点儿殷勤。
可是,我一说完这话,却看到了屠雪竹眼中的泪花,她鼻子一抽,眼圈一红,眼泪就流下来了,她边哭边哽噎着说道:“他们,他们在我三岁那年就已经不知所踪了,听我爷爷说,我三岁那年的大年除夕,在我们的老家河西村,大家正在吃团圆饭,村子里却突然惨叫连连,我父亲就出去看,好一会儿都没回家,我娘放心不下,将我交给爷爷照看,也跑了出去,可是没想到他们这一去竟然再也没有回来。爷爷知道事情不妙,就抱着我躲进了自家储藏过冬食物的地窖里,才躲过了一劫。后来,天亮了,出去一看,全村两百多口人就剩下我们爷俩儿和木进击和木然一父子了。村子里到处都是血迹。还有好多尸体的碎块儿,散落的到处都是,我当时已经知道害怕了,吓得都傻了。从那以后,爷爷就和木进击两人浪迹江湖,边照顾我们两个小孩儿,边想办法寻找自己可能已经死掉了的亲人,只是他们一天见不到尸首,一天不肯死心罢了。再后来,他们加入了共进会,来到了绮罗镇,并创立了昌平分社。”
我没有想到她竟然还有这样一段血泪史。不过想想也并不奇怪,在这个吸血鬼横行的年代,又有几个人没有和吸血鬼相关的血泪呢?雪竹和然一他们如此,忘忧村的百姓如此,绮罗镇的百姓也如此,就连我,不是也是被师父从吸血鬼的口中救出的遗孤吗?于是我拍了拍雪竹的肩膀说:“雪竹,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不过和吸血鬼有仇的不止你一个,我在襁褓中就已经失去了父母,他们也是被吸血鬼给害死的,我们可以说同是天涯沦落人,同病相怜,放心,雪竹,你不要伤心,我一定会向雪竹讨回公道的。”她听了不知是感到的,还是因为太伤心,需要有个肩膀靠一靠,竟然主动的靠在了我的肩上说:“韩大哥,你真是个汉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为我们的亲人报仇的。”
美人在怀,软玉温香,我仿佛感觉到自己和她的心灵一下子贴近了。心里一下子感到了一种女性所带来的温暖。更因为她的依赖和信任让我心里油然升起一股豪情。只是,我们的这样一种依靠很快被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和一个少年的喊话声给打断了:“雪竹,爹爹叫你去吃饭呢。怎么,你们……”。我们两个的依偎正好让这个少年给撞到,他不禁脸色有些诧异也有些不快,甚至马上要变成愤怒了。我正对着他,所以对于他的表情看得很清楚,于是赶忙说:“然一来了,要吃饭了吗?雪竹突然身体有些发软,站立不稳,我正要扶着她去到屠长老那里去请他老人家看一看呢。”雪竹这时候也觉察出自己的失态,赶紧装出勉强从我肩上支撑起身体的样子,边捂着自己的额头边说:“唉,想来是昨晚和吸血鬼打斗时出了些汗,受了些风寒,今天竟然有些眩晕,刚才从这里走着走着就差点昏倒在地,幸亏韩大哥及时扶住了我。”木然一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走过来也扶住雪竹的一只胳膊说:“即是妹妹身体不舒服,那就让我扶着你去大厅找爷爷看一下吧,不劳韩大哥费心了,哦,对了,你也赶快去饭厅吃饭吧,吃完饭,爹爹还有事找你商量呢。”看着木然一接过了屠雪竹,我只好说了声多保重身体的话,告辞而去了。屠雪竹的脸红红的,眼睛冲我微微的一瞥,给了我一个你先走吧的眼神儿,我立刻会意,心里甜蜜的笑着走了。看来她刚才并非无意,而是有心。只是现在木然一来了,她女孩儿家的心思不想被他知道,故意和我演了一场戏罢了。
我来到饭厅看到大家都已经落座,只有屠一乐和木田园还没有来。想来他们还在商量着事情。大家跟我都认识了,也知道了我的手段,自然对我很热情,纷纷起身招呼我坐下。我拱了拱手,就坐在了一张人数不多的桌子上,和大家一起说话等着饭菜上来,等着木进击和屠长老他们。
不大一会儿,也就是饭菜刚上齐的时候,他们进来了,身后跟着屠雪竹和木然一,以及两个厨房里的杂役,还有杂役们肩上扛的酒。只听木田园朗声说道:“大家这两日辛苦了,我特地让厨房备了些自酿的土酒,给大家缓解一下疲劳。同时,也是为了给大家增加些胆色,敌人随时可能回来,大家借了酒力,到时自然可以更添威猛。来,大家快满上,咱们共进一杯,然后根据自己酒力,随意饮食,只是不要醉了,免得误事,也伤了自己的身体啊。”大家自然心里有数,酒这东西,少喝点儿可以舒筋活血,壮壮胆色,若是醉了,吸血鬼来了,不光误了扛敌的大事,自己恐怕也有性命之忧啊。自然没人多饮。只是随量而为。
我酒量还是不错的,自己连干了三大碗,吃了些饭菜。然后随木田园和屠一乐他们一块儿去大厅商议接下来该做些什么事情去了。只是还没等我们走到大厅,探子已经来报,说在绮罗镇西三十里发现了吸血鬼的营地,看阵势吸血鬼的数量不少。具体人数,潜入大营的人随后会飞鸽传书,他先来预警。看来,这次吸血鬼是想来场大行动啊,来了这许多的鬼。我们该怎么应对呢?联络其他分社的人员还没有消息。这次的情势的确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