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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医阁

春澜摇头,不忘替皇帝说情:“姑娘有所不知,帝王年幼登基,本就根基不稳,又痛失双亲,能够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已然不易”

她听罢有些好笑:“你不是南域之人吗?居然替澧朝的皇帝说话”。

“奴婢是南域之人,随宇皇子来澧朝时日已然不短,澧朝的风土人情,奴婢很是喜欢”

南域崇武,澧朝尚文,一派文墨气息浸染,个个生的姿容俊雅。

春澜一直跟在司宸宇身边,在宫廷之中与普通的丫鬟还是有几分不同,没有体会过内里的险恶,还怀着几分简单的心思。

这个问题探讨下去已然没有必要,她扭头询问:“提点大人一般会出现在何处?”

既然要讨好提点大人,必要的行程总要了解了解。

春澜思索片刻,事无巨细的解答:“提点大人多半还是会待在太医院内的,遇到无法解决的大问题都需要提点大人亲自解决,平日提点大人也就在医阁看医书,再就是考核要进太医院的太医”

“此外,极少数时候会外出一段时间,至于去做什么,做奴婢的我们不是很清楚,姑娘此次来太医院,正好不巧的是,提点大人外出了,多久回来,还未清楚”

“不在?”她轻皱眉头,继续问询:“提点大人可有什么嗜好?”

“嗜好?”春澜摇头,苦着脸道:“奴婢一直跟在宇皇子身边,提点大人的事情不是很清楚,就算提点大人的行程这些,也多半是从别的丫鬟口中听闻的”

“那你可知晓这间屋子以前的主人是谁?”她随口问道,可能觉得有些东西还是要物归原主的好,别管是否贵重。

“姑娘为什么要问这个,是住的不舒服吗?”春澜脸色大变,这个可是宫中忌讳,不能随便提的。

春澜不理解,是何人将姑娘安排到了这个地方……

见她脸色惶惑不安,渺音疑惑不已:“有什么问题吗?”

“姑娘还是早日搬出这个地方的好,趁着提点大人尚未回来”春澜取了个软垫给她垫上,那样靠着会更舒服些。

“这是为何?”疑惑更深了几分。

春澜蹲下身子,与她近些,小着声道:“姑娘有所不知,你现在住的屋子正是从前的女太医邱姑娘住的,以前的太医院没有女医者,邱姑娘算是第一位,是被提点大人亲自点名要的,地位很高”

“提点大人对邱姑娘可谓是关怀备至,太医院也无人敢欺凌邱姑娘,就连皇帝,也对邱姑娘十分尊敬,这个邱姑娘身后并未有什么靠山,也不知是积了多大的福分受到提点大人和帝王的极度宠爱,时不时的还会有赏赐”

“但这个邱姑娘,本身好好的一个人,来了太医院不到一年,不知道是不是招惹了谁,无缘无故的就疯了,连人都认不清”

“到了后面,实在没有办法,提点大人就放她出了宫,找了个好地方安顿她,又过了不到一年,那个女太医还是死了”

“这个地方也就成为了禁地,多年来都没有人进来”春澜唏嘘不已。

“所以你是说,我如今住在这个地方,若是被提点大人看到,引发其故人伤痛,怕是会惹恼他?”从中提取到重要信息的渺音接口,心里百般复杂。

春澜点头,眼神坚肯:“这个真的说不好,奴婢觉得会”

没想到安排个住处,其中都有这么复杂的关系,这皇宫还真是不简单呀!

若真如春澜所说,那这个地方自然要早点搬出去的好,不只提点大人,春澜口中还有那个年幼的新帝,这关系委实有点乱。

帝王与女太医的关系,新奇!

“如何才能换住处?”她从椅子上起身,坐的久了,有些不舒服。

春澜也及时跟在她的身后,话语不急不缓:“改日奴婢告知宇皇子一声,宇皇子定会安排妥当”。

“这样也好”推开房间的门,一股清冷的风迎面而来,望着明亮的天空,远处不见底的院落,心下还有几分不知名的惆怅。

初来宫中,也没有多少事情,除了和春澜聊一些宫中琐事,很快,一日便过去了。

春澜是个细心的姑娘,什么都处理的十分妥帖,不需要她操心多少事情,第二日早,春澜伺候她梳洗完毕,就离开了。

大半日的时候,带了两个丫鬟过来替她搬东西,说是司宸宇的命令,此后她的身边算是有了三个小丫鬟,另外两个分别叫碧池和蓝荷。

蓝荷是三人里面最小的那个,看着还有几分未脱的稚气,也最是活泼欢愉。

新换的院落简单干净,三个丫鬟下手打扫和布置,不差半日就看着清爽怡人得很。

蓝荷不知从何处讨了几颗花种过来,几个丫鬟围在一圈刨土浇水,探讨着花开的美景。

碧池也喜气莹莹的对她道:“姑娘,等过段日子,花开了,这院落可就算是一片美景了”

春澜比较沉着,只是微微笑,跟着帮忙,三个丫鬟相处极为融洽,对于她们的行为,渺音也都是默默点头应允。

这皇宫中,自然也有花园,若是想要鲜花,自行去取便是,不过极为麻烦,最关键的是,她初入宫,什么身份凭证都还没有,做什么都不行。

太医院的医者都有块象征身份的腰牌,而腰牌都是经由提点批准发放,提点尚未回宫,她也没有腰牌可戴。

很快,几日就过去了,如新太医所说,会有人亲自教她太医日常事务,来人是个颇有些年纪的中年男子,约莫三十几,面容有着皇宫中人惯常的肃穆,性格内稔。

见到她的第一面,中年男人表情如常,声音端正:“姑娘还请随我去太医院走一趟,有些事务将会亲自交予姑娘学习和处理,相当于进太医院的一个历练过程,姑娘不用像其他太医一样,治疗病人,若是历练过了,方可如常”

历练,也相当于考核,换了一种表达方式罢了,她是司宸宇安排进来的人,太医院不敢不收,对于她的医术,太医院更是不知根不知底,哪敢让她如寻常医者一般去治人,若是出个好歹?

这可是皇宫,哪个唤太医的会没点身份?自然要步步到位,免生祸端。

这点,渺音很是理解,遂点头跟着那人去了,并细心叮嘱三个小丫鬟好生行事,忙完事自会回来。

春澜最沉稳,看着她的脸郑重道:“姑娘去吧!我会照顾好她们,还有这个院子”

几日相处下来,三人也差不多都清楚了渺音是个什么性子,没有主人的架子,对她们也是关照的很,这让春澜打心底里欢喜她,更是愿意替她办事。

此前春澜受司宸宇命令过来,原本是不大欢喜的,因为不清楚往后的主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清楚了,还有些高兴。

太医院的考核,第一个就是入医阁,考核医药经验,而医阁不是随便哪个人都能进的,作为丫鬟也不能陪侍左右。

医阁设在太医院内,是一间很大的房子,分为两层,,第一层有人端坐着把守,入内需要登记。

男人首先问她有无医药经验,她回答有,男人又接连问了好几个药理知识,她都从善如流的答了下来,这种情况下,男人直接把她带上了二楼,对她说道:

“你可以看看这里的医书,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我,过几日会安排考核”

她轻轻一笑:“可以直接考核吗?我不需要看这些”。

药理,她懂的比谁都多,目前为止还没有胜过她者,医阁的藏书,对她无用,等于耗费时间。

男人见她语气肯定,面容自信,以为又是一个自负至极的人,不禁有些嘲讽:

“医阁的藏书包括了许多奇难杂症的病理,可不似你在外面见到的那些轻微伤风感冒,话,别说太满了,还是好好看书吧”

他说话还是留了几分余地,没有给她难堪,只叫她好好研读药理,毕竟许多招录进来的太医,都曾走过这一遭,来过这医阁二楼,也可以说是大半太医必须走的路。

渺音不太清楚这一点,她只想快点过考核,那样就能早日得到治疗病人的资格,也就能自由出入皇宫,得到更多寻找凤凰翎的机会。

故而她依然固执己见,沉声道:“若是你安排考核,过不了,我自己离开太医院可否?”

男人面容越加讽刺,冷厉的双眼瞧着她,道:“你有如此勇气,确实让人敬佩,不过你是宇皇子安排进来的,这个可是所有太医都清楚的事情,谁还敢逼你走呢?姑娘莫要拿这话开玩笑”

他以为渺音这话是在威胁,实际上她根本就没那么想过,男人油盐不进的态度,让人头疼。

抚了抚额,无奈的问道:“那要在书阁待几日才能考核?”

男人面色微缓,沉嗓:“说不定,需要等提点大人回来,往年的话,提点大人这几日就会回来了,勿急躁,等着吧,多点时间研读医书也好,考核才能更多几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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