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说写到第八小节的时候,已经有读过的朋友说我写的节奏太慢了。但是我想说明的是,这本小说我会打算写一辈子,我恨不得把我对君之的爱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写下来,就算这本小说完结了,也会有其他小说,女主角依旧还是君之。有人会问为什么,我的答案很简单——因为爱情。
上面算是一点闲话,接下来还要写正式的故事。
在我和君之认识的第四天,我们开始一起出门拜访客户。君之在外面的时候很是开心,她说外面不像公司那样拘谨。我一直觉得我在公司里还是尽量的让大家都开心的工作,当不会出现拘谨的氛围。
君之却说,公司里始终有三种派别,并没有形成统一的意识,大家表面确实都很轻松,但是各自都有自己的小算盘。跟着甄怀淡的那帮老人,心里并不愿意好好的工作,反正他们和甄怀淡关系好,交情深,领着工资不干活才是王道;一部分和我一起建立了公司基本业务架构的人,既愿意跟我一起努力,又担心努力之后那些关系户会摘果子,而最终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还有一派是刚来的毕业生,他们很敏感的发现了这个问题,都在犹豫着究竟应该留多久,不过他们都不像君之这样直接会说出来自己愿意干多久。
这样的感觉,我也有一些,但是没有君之所说的那么强烈。在我看来,甄怀淡那批关系户其实就是甄怀淡暂时没有安排的地方,短暂的在公司过渡而已,或者说就是故意放进来做平衡所用;而那帮毕业生,有这种心理很正常。总结起来说,不管是哪一派,只要公司业绩持续上升,那么利益的驱动下,最好大家都会共同合作。
君之说:“你不要那么乐观,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甄怀淡这个人靠不住”。
我笑笑说:“你觉得我靠得住吗?如果你觉得我靠得住,你就相信我就好;另外我要跟你说一点,在整个公司里面,你确实学历最高,相比之下见到的世面也多,但不能在任何时候都凭着感觉来发言”。
君之反驳道:“这不仅仅是感觉,而是大家共同形成的一种气场,不祥和的气场”。
我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坐下来谈论的人太多了,站起来走出去干活的人太少。你是高管序列的人,在更多的时候应该去默默做事,不应该成为蛊惑军心的人”。
君之忽然生气的说:“你不要胡说,这些话我只对你说过,怎么就是蛊惑军心了。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人了?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这样糊涂”。
我见她生气,立刻也提高声音道:“我究竟是糊涂还是清醒不用你来提醒,你的职责是做好我吩咐给你的事情,不是来怀疑任何人,就算前面有火坑,你自己不是只打算做一个月就离开么,那也不会连累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君之忽然沉默了,我也沉默了。
在这种并不恰当的氛围中,我们见客户的过程也并不顺遂。晚上,一起沉默的吃了晚饭后,我送她到地铁站,她忽然提出要去城市中心广场坐一坐。
我们坐在广场的一处台阶上,她忽然说:“对不起,我今天不该跟你生气。是我自己发生了点事情,所以情绪不好”。我似乎忽然送了口气,赶紧道:“是我不好,我说的话语气太重”。
“小赵”。她像小伍一样叫我,轻轻的说:“我最近发生了一些事情,可能这些事情影响了我看待事物的眼光,对不起”。
我轻轻的说:“没事,每个人都有故事,每个人身上也都发生过事故,如果你能信任我,可以跟我说一说”。
君之望着天空,自顾自的说着——“我从小就希望自己是一个小仙女,可以快快乐乐的长大,可以自己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是,我从来都没有真的干过自己想干的任何事。我不喜欢钢琴,爸爸却逼着我去学习,为了让我在各种聚会的时候能够上台表演让他有面子;我不喜欢书法,可是被逼着学习书法;我想去传媒学院,被逼着学了财会和金融;从小到大,我想干的每件事情都没有干成过,就算去了美国,也是一言难尽。回来后,我就想到南国来闯一闯,可是没有一个人赞同,身边所有人都自觉地站在我爸妈那一边,都觉得我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们总觉得我应该进银行,当会计师,就是不应该去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
“他们自己不是龙不是凤,却生生的逼着我去成龙成凤。于是有一天,我看起来像是一只凤,可我的心里却如同一堆稻草一样堆砌了起来,每时每刻都难受。我从来都不想做龙做凤,只想做一个快乐的小仙女。哪怕没有这些看起来好看的简历,没有那些看起来别人要努力才能得到的光环……”说着说着,她流泪了。
我听她说着,想着说点让她开心的话。“嘿,我以后叫你小仙女吧,不管别人怎么看,你都是我眼中的小仙女。我能理解你的辛苦,这也不是你一个人的苦,是咱们这一代人中很多人共同的一个苦,咱们这一代人中有很多的父母都是在很艰苦的条件下过来的,固然怕孩子吃苦,于是为了让孩子避免未来受环境的苦,便以‘我是为你好’给了孩子心理的苦。不过你不用伤心,因为有好多人和你一样承受着这一切。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倒霉蛋不止你一个,是不是开心了一些;你再深入的想一想,还有好多倒霉蛋在心理上受过你一样的苦,却最终不如你,那简直就是倒霉蛋中的倒霉蛋,你想想是不是平衡了一点”。
君之突然噗嗤的笑出来,道:“你怎么会形容我们是倒霉蛋呢,我第一回听见这么俏皮的话”。我也笑起来道:“你就是一个倒霉蛋小仙女嘛,而且别的倒霉蛋肯定没有机会让我叫她小仙女,永远都不可能”。君之忽然转喜,问道:“你确定不会叫别人小仙女”?我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不会,叫一个人做小仙女就挺麻烦的了”。
“麻烦”?君之道:“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掏出纸巾,想要帮她擦去泪痕,又觉得不妥,便递给她,说道:“如果小仙女太多,我分不清哪个是哪个,我会傻掉的。我装备未来干一番大事业,怎么能变傻”。君之笑起来,刚哭过后一笑便有了一个鼻涕泡,看起来好可爱。
于是我们又一起聊天,她给我讲大洋彼岸的各种风情,我给她讲祖国山川的巍峨壮丽;她说独自在彼岸遇到的新鲜事,我讲我在草原与大漠的疯狂经历;她说百老汇的各项娱乐,我讲德云社的各位公子;她说她去看过李小龙的故居,我说我参拜过诸葛亮衣冠冢;她说黑格尔,我讲陈寅恪;她说杜甫,我讲李白;她说世间有风物,我讲人间见真情……她说的时候,我静静的听着,我讲的时候,她静静的笑着,时间在此刻沉默,广场的一切声音都在宇宙之外,只有星星听我们的诉说。
离最后一班地铁开出还剩十分钟的时候,君之终于完全的开心起来了。我送她到地铁口,她进站之前说:“今天不许熬夜”。
我答应了她,回到宿舍好好的睡了一觉。当然,按照我写这本书的惯例,睡觉的梦里还是会回到我的过去,详情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