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个砚台重重砸在工部尚书身上,伴随着凤帝震怒的声音。
“这就是你办的差事!”
“臣知罪。”
“知罪?”凤帝一扫桌上的奏折,“你前日信誓旦旦说广寒宫要建成,这就是你所谓的建成吗!”
天子一怒,众人大气不敢出一声。
工部尚书面色惨白,被砸到的地方隐隐犯痛。
“枉朕那么信任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吗?”
凤帝怒而拍桌。
建造广寒宫,用了他内库四分之一的银两,刘公公的采买做虚弄假,现在一切毁于一旦,就意味着这些银两付之东流。
凤帝怎能不怒?
花的不是他们的银两他们自然不心疼!
“陛下,微臣自知死罪难逃,还请陛下放过微臣的家人,他们都是无辜的。”工部尚书磕头,狠狠地撞在地板上,砰砰直响。
听着叶安安胆战心惊。
这个时候是迁怒一个人的时候吗,不应该是赶紧调查,把凶手找到,努力使损失降到最低。
一旦错过追查凶手的时机,证据被人磨掉在调查起来怕是非常的麻烦。
叶安安挺直来身体,挪动膝盖上前阻拦凤帝,一直在关注她的凤庭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两人份动作幅度小,加之众人心神都放在来凤帝和工部尚书的身上,因此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两个人的小动作。
凤庭死死的按住叶安安,用眼神压制着她,让她不要轻举妄动。
他知道她心中所想,父皇在震怒中,她这时候贸然出头只会引来父皇的迁怒。
工部尚书被骂的一阵狗血淋头,几欲羞愧,都想自行了断。
凤帝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在他心有动摇时,立即出言威胁,或明示或暗示把工部尚书的心思彻底打压了下去。
等他骂的舒畅,这才歇战看向一侧跪着的庭王夫妻。
“你们两个为何也在?”
凤庭在他扫过来时,已经松开了叶安安的手,恭敬地回答:“回父皇儿臣得知广寒宫起火后,便即刻前往,广寒宫乃是我与王妃的心血,也不想看它毁于一旦,却不想还是去迟了一步。”
“父皇召见工部尚书,儿臣便跟随了过来。”
凤庭说的条理有序,让凤帝一下子就知道了他的缘由,目光暗了暗,情绪也冷静了不少。
“行了,你们两个起来,你赶过去时可有什么发现?”
“谢父皇。”凤庭捏了捏发麻的腿,这才站了起来,紧接着回话道:“回父皇,我们赶到时,询问了询问了成监工,这火是从竹林烧过来。我立即派人去探查,发现竹林里有残留油的味道。”
这一场大火起的太过突然,若是没有助燃物凤庭是怎么也不相信,偌大的竹林就突然起火,毕竟这竹林是活的,活着的竹林可是蕴含着大量的水汽,想要烧起来,可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从竹林烧起,却没有人发现!工部尚书你到底是怎么监管的?”
凤帝眼刀子飞向工部尚书,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抽了他的血。
这就是他的臣子,没有丝毫的作为,训斥之时除了辩解他知罪,却没有任何缘由诉说。
“朕养你,就是在养一个酒囊饭袋!”
此话相当严重,直接否认工部尚书以往的功劳。
凤庭眉头微皱,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工部尚书,此人能力确实是不强,毕竟好几件功劳都是从他手中抢过,但善于人际关系,一直把工部打理的不错。
父皇也不用那么狠,直接彻底否决他的能力。
果真,喜爱是什么都是好的,恨的时候什么都容不下吗。
凤庭不着痕迹得看着凤帝。
一侧听了一耳朵的叶安安也有些心惊,这陛下未免也太过有些小孩子脾性了。
她一直认为在古代做官员并不是一件十分容易的事情,尤其是能做到一个部门的老大,那是相当有手腕并且有才华。
现如今却被一个人全权否定,此人还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这个性子未免有些小气了些。
两个人心中的腹诽凤帝完全不知,一边叫凤庭继续说,一边出言教训工部尚书。
把他贬的一无是处。
工部尚书一脸颓败的跪着,若不是之前凤帝言语威胁他,若敢自缢便会祸及家人,否则遭受到这样子的羞辱,是个文人都受不了会选择自缢。
正因为如此,他陷入了天人交际的两难之中。
凤庭把成监工所说的话,用另一种委婉的方式说了一遍,至于竹林派人坚守这件事情,他犹豫片刻还是如实说。
说到最后他还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明白,工部尚书为何要撤走那些人,我想听一听工部尚书是如何说的。”
凤庭看向工部尚书,据他所知工部尚书从手中接过第二件“项目”后,此人性子十分警惕,很少改动他所安排好的一切事情。
而这一次,他不仅贸然的和莫邵合作,甚至还撤走了竹林里的看护人。
这很难不让人起疑,他为什么要去做这件事情,如果他要是没有做这些事,或许这一切事情就不会发生。
忽然,凤庭脑海中闪过一丝东西,太快了,他没来得及捕捉到。
凤庭皱了皱眉。
工部尚书身子一颤,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眼珠子飞速转动,好像不安。
手悄然的握成拳头,手心发汗一片湿濡。
良久不见工部尚书回答,凤帝抄起桌子上最后的一个放笔的筒,直接丢向工部尚书。
他准头极好,一下子砸在了工部尚书的脑袋上。
“说!”
凤庭的怀疑,凤帝在他说完整件事情之后,就彻底起了疑心,一旦一个帝王之人有了疑心,将会放大某个人的所有动作。
越想,他越觉得工部尚书在这件事情中非常的不对劲。
工部尚书浑身一颤,整个身子抖动地如同筛子,越发证实了这件事情非常的可疑。
“还不说!”
工部尚书不停的磕着头,鲜血顺着他的额角留下,声音之中带着哭腔:“陛下,臣知道错了,还请陛下责罚。”
他越是这样,越发让人觉得他十分的可疑,并且有很大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