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阳宗内。
一众内门长老与内门弟子全部聚集在议事大厅当中,在场的众人鸦雀无声,静静低头恭候着纱帐后的宗主发话,时间一点一点流逝,随着时间的流动大厅的氛围也就愈发压抑。
这其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只见他满头大汗这氛围压抑的让他有些喘不上气来,微微抬头,俨然正是当初追求慕烟华的臧家公子臧天齐,他见没人注意他,暗自松了一口气,抬起袖口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这时一道目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此人一身黑衣,正是当初在慕家被李承运揍的那黑衣内门弟子,一旁还是那白衣与紫衣弟子,见黑衣弟子有动作,白衣弟子又狠狠的瞪了黑衣一眼。
这一眼正好扫过也偷偷擦完汗的刘万腾,这一眼吓得他浑身打了寒颤,急忙低下头一动不敢动,白衣内门轻哼一声,转过头去恭敬的低下头。
“东方明你可是站不住了?”青纱帐后传出一道温婉的女声,毫无感情的道。
只见白衣内门一听此话,脑门立即出现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急忙埋下头恭敬的抱拳说道:“宗主弟子还站得住。”
“那就好,如果连这点神念都承受不住,那么两日后残月宗的交流会就不用去了,去了也是丢人现眼。”流阳宗主说完冷哼一声。
话锋一转,“不过这次你们这些内门弟子与长老是否有信心取胜?”
大厅的众人不论是弟子还是长老,都齐刷刷的扯脖子喊道:“能!!”
“好!”
“如果你们输了,就全体给我受罚,你们是同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输了都别互相埋怨,都我到升仙池里泡着去。”流阳宗主缓缓的道。
在场众人均都脸色一紫,被深念压萎靡的神情都变得抖擞了起来,每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坚定与狠辣,俨然这个所谓“升仙池”他们都非常惧怕。
见众人都这副神态,青纱帐后的流阳宗主非常满意,微微点头轻声说道:“你们都散了吧,东方明你留下。”
流阳宗南面山腰,一处独栋小院中,有两人坐在小竹桌前喝着酒,“万腾兄弟,你可真能忍,刚才我都没忍住擦了一把汗,还让闫师兄看到了。”
刘万腾没好气的白了臧天齐一眼,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看着眼前的臧天齐,刘万腾就忍不住来气,要不是现在关系还不错,他早就把他锤一顿了。
原来当初刘万腾在流阳宗前长跪不起,自己都忘了跪了有多长时间,终于等到当初那三个嘲讽自己的那三人归来,只不过没有走之前的意气风发,而是一脸丧气灰头土脸回来的,就是东方明等三人。
东方明见自己居然还在这跪着,就起了收徒为徒的心思,这是他成为内门弟子以后东方明才告诉他的,刚想与刘万腾说话,臧天齐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了,一下就跪在东方明的面前紧紧地抱住了他的大腿,泪流满面的大哭...
刘万腾看到这一幕的时候都惊呆了,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东方明等三人更是错愕,他们也不认识眼前这人,而闫姓黑衣弟子更是一脸古怪的看着东方明,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看着抱着自己大腿痛哭流涕的臧天齐,东方明有些不明所以的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抱我大腿嚎啕大哭?”
臧天齐抬起头,只见两个眼睛都哭红了,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抽泣的道:“我..我见您英俊不凡,身姿是那么的挺拔伟岸,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这一股令人崇拜的气息,我对您的崇拜好似那一江春水,向东流一发不可收拾..知道河水入江,江水入海,现在我对您的崇拜就如面对那一望无际的大海,您是那么的广阔,而我却是那么的渺小...”
臧天齐抱着东方明的大腿喋喋不休,阎姓黑衣弟子与紫衣女弟子早已忍不住放声大笑,而东方明却是一脸铁青,额头上的青筋一鼓一鼓的跳动。
要不是宗门有规矩,不能对拜师的凡人出手,他早就忍不住一掌拍死这个烦人的东西了。
想到这里他便问道:“你可是来我流阳宗拜师的,来了多久了?”
臧天齐连连点头,他本是刚刚到来,但转念一想看到如此狼狈的刘万腾,眼中精光闪烁,连忙说道:“我与这位兄弟是同一天来的。”
“偶?那你们就在坚持坚持吧,谁坚持到另一个人坚持不住了,那我们便收他为童子。”阎姓黑衣轻笑了一声说道。
说完三人便急匆匆的回到宗门内了。
当时刘万腾恨的牙直痒痒,差点忍不住跳起来直接掐死这个狗崽子,不过臧天齐也算是讲究,知道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一直好酒好菜供着。
要说哪里来的酒菜?
这也是刘万腾心底有些佩服臧天齐的原因,他出发之前就打听好了,残月宗肯定没门进不去,而流阳宗则是要跪上好一阵子才有可能成为外门弟子。
所以他就提前找到离流阳宗最近的一处小餐馆,吩咐餐馆每天夜里都送一些好酒好菜来,这也是能让他们撑过一个月的重要因素,因为是夜里才给送酒菜,再加上两个拜师的也并没有人关注,所以这段时间也并没有人发现。
在这段时间里,刘万腾甚至胖了十斤,不过就算再胖二十斤,也要比在家时瘦不少。
就这么白天装模作样,夜里醉酒当歌,一边喝一遍唱,互相打气,宣泄着心中压抑许久的种种不如意,他们的性格与之前的生活环境有许多不一样,但是他们都有对修仙的执念,也有必须要修仙的理由。
虽然刘万腾心中有些鄙视臧天齐,但两人的性格却是十分相似,经常彼此诉说心中的种种幻想,交流怎么幻想才痛快,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才是他们真正放松的时候,虽然平日里两人有些不正经,但是心中压着一块大石头,谁人会真正的放松呢。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的出现,两人心中的石头才算真正的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