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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凌毅

京都建康,作为南方朝廷的定都之地,已经建立百年之久,承载着南方朝代的荣耀和衰落。远远望去,无论是建康的城墙上还是建康城内大大小小的道路上,都刻满了岁月和战争的痕迹。

此刻京都城内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群熙熙攘攘夹杂着来来往往的商贩在不断将大车小车运向都城各个角落之内,一队队手执利刃的官兵巡着街道,怒目而视,警惕四周,让人无法亲近甚至靠近,纷纷避让开来。

南方在前梁末期战乱不断,自陈国建国以后,政局开始逐渐稳定,商业也不断兴盛并近年来在建康城这座百万人口的大都市之中兴盛起来。

然而此刻的建康城,即使拥有百万人口,却因为陈帝大规模征兵派军队作战,即使诺大的城池,守军的力量也捉襟见肘,只有区区三万人。

入眼望去,城内城外随处可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和来来回回吆喝兵丁,街上四处流浪的流民乞丐龟缩在一旁甚至目光空置,小心翼翼的走在街道之上。各个商铺主人们的笑脸相待着锦衣玉食之人,呵斥流民辱骂之声不断,倒是成为当下建康城的一道风景线。

诺大的京都,此刻到处成为流民最后一块净土之地。

晋信走在这一系列现象之中,纵然他只有十四岁,却依然为这些流民无家可归而感到一丝同情。

不过京都内,贵族便是至高无上的存在,周围流民看见他身着华贵,明白面前这人乃是京都贵族,纷纷簇拥让出一条道来让晋信通行,双眼却充满羡慕。

这十几年来,南方战乱不断,百姓到处流离失所。即使陈国建立,也是经常需要平叛四处的叛乱,在战乱纷纷的时代,使得无家可归的人群越来越多。

当今陈帝继位以来,不断对南方叛军用兵,使得南方一带流民越来越多,纷纷涌向北方,寻求安身之所。

毕竟新朝初立,对长江以南掌控力还是不足

“信哥”

晋信沉思在目前的情况之中,正走在路上,忽然听见一声叫喊,听见自己的名字和熟悉的声音,急忙寻声望去。

只见街道一处,一坨肉嘟嘟模样的球型人物一遍喊着“信哥”一边挥着手正向前小跑而来。周围的流民望去,却见此人身上华贵程度甚至比晋信还要高,当场不敢怠慢,又让出一条道路。

来者便是晋信为数不多的好友之一,凌毅。凌毅的父亲乃是当今陈国二品大员,户部尚书凌任。

凌家和晋家原本毫无交集,只因当年凌任追随先帝,在后方为其筹集粮草之时,遭遇叛军起义突袭,原本性命岌岌可危,恰好当时已经成为小将的晋武,颇有一支几百人军队,在后方准备押运粮草,便遭遇到叛乱,亲自将凌任死命杀出后方的叛乱之中。

凌任也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经过这件事,晋武和凌任便建立友好关系,从那时起,晋武由于在外征战无法照顾家里,凌任坐守后方,便派人将晋武母子接到府上,一是为了笼络感情,二是在战乱时代接到家中可以安全可靠

当时的晋信只有六岁,便与五岁的凌毅成为要好的伙伴,晋母也与凌母成为无话不谈的好姐妹。两家机缘巧合之下便成为世交大家。

后来先帝继位以后,册封晋武并赐予府邸,随着晋家有了家以后,晋家母子便离开凌家,纵然凌母和凌毅万般不舍,也只能同意。

但俩家关系这些年从父子妻这三代,早已成为世交,两家便在在建康内唇亡齿寒。

即使现在陈帝即位,也只是因为忌惮军权对武将下手,对文官却一个也不打压,因此能力十足,又是先帝旧臣时候经营高手的凌任成为户部尚书的不二人选。

要知道此刻陈国最肥的缺就是户部,因此凌毅从这时起便锦衣玉食,养成了大胖小子,也成为京城几大有名执跨子弟之一。

但好歹他再纨绔,心里也只认凌毅这个兄弟,觉得一起长大的比认得那些什么哥哥姐姐更亲,因此俩人经常一起游玩,时不时见面,倒是两家也心照不宣,也有意通过小辈互相交流给维持双方一个好的人脉。

“凌毅,你比昨天看起来更胖了。”

晋信双手掐着凌毅肉嘟嘟的身材,半开玩笑的说道“你这样还怎么娶媳妇。”

晋信特别喜欢捏着凌毅肉嘟嘟的身材,因为他不知道为何凌毅能长出如此柔软的肉在身上。

凌毅顺着晋信摸的部位掐了掐,笑着说道“无所谓,反正我爹是户部尚书,若是我看上哪家姑娘,官小的家还不得乖乖就范。娶媳妇,我不怕。”

周围人本就以流民居多,一听凌毅这句话,吓得纷纷离开,开玩笑,户部尚书儿子,若是自己在他身边,万一得罪了人,可是直接杀头。

陈国贱民性命如同草芥。

晋信看见周围模样,瞬间明白了什么,急忙上去捂住凌毅嘴巴,急急忙忙贴耳朵说道“瞎说什么,这些流民都是各地来的,万一有仇富心里或是家中有深仇的,你这话就要命了。”

凌毅看见晋信如此严肃的模样,也知道似乎自己有点招摇了,毕竟现在的京都跟以前不一样,流民越来越多,治安越来越乱。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晋信挪开双手,凌毅顿时大口呼吸,动作浮夸,晋信开怀大笑,不过很快看了看周围,表情严肃慢慢说道“流民最近越来越多了,如今的建康,大半地方都是流民,我听说治安很乱,甚至有流血事件发生。”

凌毅一边听着,一边从怀中摸出一袋奢侈包装的袋子,从里面不慌不忙的取出一块牛肉干慢慢啃着,倒是引得周边人口水直流。

晋信似乎习以为常,下意识伸手摸了进去,也掏出一块,慢慢咀嚼起来,那叫一个香甜。

“听我父亲说建州,安州那边叛乱严重,波及到了周边好多地方,皇帝派了两万大军平定到现在,每天都有成千上万的人死去。如今这些流民都是从那来的,越往南边越乱。”

凌毅不慌不忙的说出这些,凌家作为掌管全国钱财的家庭,自然有着些许自己的消息,这也是晋信在晋家听不到的,因此有意无意通过凌毅得到最新消息来源。

“那你爹他们打算怎么安置这些流民,现在数量越来越多,只怕再不尽快处理,很快会滋生事端,无法控制。”

晋信担忧的问着,却只见凌毅摇了摇脑袋说道“我听说父亲他们在城中开设了许多粥棚,日费万担,但效果也是十分不好。不过那是父亲他们该操心的,我们管不着,就算想管,也不听我们的。”

凌毅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看了看远处,对晋信说道“不说这个了。对了,今天我们去东街,那边是贵族居住区,没有流民,官府早已将那边划定流民不得入内,最为安全,还有军队保护。今天是王家举办的投壶大赛,王荣那家伙邀请了建康官员家所有男子女子一起去呢,可以去悄悄热闹。”

说罢,凌毅双眼冒出了星星“所有男子女子,就是帅的漂亮的都会来,若是有小门小户漂亮的,嘿嘿嘿,我先把把关,然后成年了,定要拿下她。”

晋信看着凌毅对美女的追求渴望,闻言无奈把手瘫在脑袋上,似乎一副孺子不可教的样子。

凌毅管不了晋信这样许多想法,急急忙忙拉着晋信就往东街跑,瘦小的身材和肉嘟嘟的球型就这么消失在街头,身后几个护卫俩人的侍卫也一个个不得不迅速在人群之中跟随过去。

众人很快淹没在建康城内流民群中,原先谈话的地方,很快就被其他流民人群堵上,毫无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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