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辰昊朝门缝外看了一眼,发现似乎无人走动,又凝神仔细分辨,才听到有轻微的呼噜声从外面传来。
想必是看守的祠堂的嬷嬷也困得睡过去了。
柳长惜也发现这点,忍不住起身走到他面前,朝他手腕看了看,发现他腕间竟然包着纱布。
大约是因为长时间不停地抄经文,已经有血迹从纱布上渗出来。
“怎么受伤了?”
“不碍事,不过是小伤。”
烈辰昊道:“你还是回去跪着吧,莫让他们发现了。”
柳长惜看一眼纸上的字,眉头皱得更紧。
“别逞强了,你这字都写歪了,还是先让我看看你的伤吧,若是怕挨罚,便让嬷嬷去叫太医过来替你看。”
烈辰昊犹豫了下,将笔放下,静静地手腕让在桌上。
柳长惜知道他是答应让自己看伤口了,立刻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替他解开手腕上的纱布。
烈辰昊的手臂修长而结实,皮肤白皙紧致,摸起来像姑娘家一样细嫩。
受伤的位置正好在他小臂下方,伤口虽不深,但却有些长,因为整天都没有换药,有些红肿,才以才渗出血迹。
柳长惜看着他可怜兮兮的伤口蹙眉:“是不是很痛?”
烈辰昊摇摇头,下一刻便觉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她抚过的地方蔓延开来,几乎传遍了整条手臂。
他抬眼看着她,目光有些发沉,牢牢地将她锁住。
柳长惜的指尖轻轻从他伤口上抚过,一股暖融融的东西便从相贴的皮肤之间渗进来,流进烈辰昊的身体里。
他手臂上的伤口也奇迹般飞快地愈合,血迹被擦干,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慢慢消散。
“好了,你……”
她边说边将手抬起,刚要说什么,便被烈辰昊反手扣住手腕用力朝怀里拉去。
柳长惜一愣,跌进怀抱的同时,便被烈辰昊抬起脸。
“心疼我了。”
听到他低沉温柔的声音,她胸口颤了颤,心虚道:“有什么好心疼的,不过是小伤,你也说了不痛。”
烈辰昊一声轻笑:“可你还是帮我治好了。”
柳长惜没说什么,心跳却渐渐加快起来。
她就坐在烈辰昊腿上,透过轻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体温,以及他结实的大腿肌。
烈辰昊低头望着她,目光定定落在她脸上。
一个势在必得,一个犹豫不定。
察觉她想逃,烈辰昊立刻用另一只手臂扣住她的腰,将她彻底禁锢在自己怀中。
柳长惜用手臂推着他的胸膛,将头微微朝后躲:“你又干什么?”
她吐气如兰,让烈辰昊更加心神摇曳,俯身向她压下。
“别躲,让我亲一下。”
他声音意外的轻柔,带着点小孩子要甜吃的无赖,没有一丝往日的霸道和傲气,眼睛定定地看着她,仿佛在确认她的心意。
柳长惜微微挑眉,被他倒映着灯火的双眸吸引。
“你刚才不是说,在祖宗面前不可无礼吗?”
烈辰昊脸不红心不跳,紧紧扣住她的腰身道:“敦伦之礼也是礼。”
柳长惜听得有些迷糊:“什么敦伦之礼?”
烈辰昊凑近了些,在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柳长惜的脸顿时红起来,有些被调戏后的羞恼。
“不要脸!”她斥道。
烈辰昊依旧一本正经地望着她:“我的脸么,你若想要,我便给你。”
柳长惜脸更红了,挣了一下挣不动,又看烈辰昊虽然嘴巴下流,却没什么过分的举动,便索性由他抱着自己。
“你经文抄得如何了?父皇要的可是一百遍,你确定自己抄得完吗?”
烈辰昊看着她:“你要帮我抄吗?”
柳长惜瞥一眼他手腕上的伤。表面的伤口虽然被她用异能修复了,但内部的肌肉和血管肯定没那么快复原。
“你还差多少遍?”
烈辰昊想了下:“三十遍。”
与此同时,祠堂外隐约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显示已经到三更天了。
很快就要天亮,再不动手,三十遍只怕就抄不完。
柳长惜拿来一张纸,执笔蘸墨,堪堪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就烈辰昊从身后贴了过来。
“你写的是瘦金体,与我的字迹有些差距,如果不改改,父皇肯定会一眼看穿。”
他边说边从后面握住柳长惜的手,修长有力的手指紧紧贴在她五指上,一笔一画地教她写起来。
柳长惜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又平静下来,将一行经书抄完,竟隐约得了些经验,写得越来越得心应手了。
烈辰昊也未想到她这么快就学会了自己字体的精髓,朝她写的字看了几眼,慢慢抽身将手收回。
柳长惜有些得意偏头看了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灯火下轻轻触在一起,甜蜜温馨的气氛便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烈辰昊的目光又沉了几分,带了几分深意落在她身上。
这丫头,他要留在身边,永远不会放她离开。
写了十几份后,柳长惜手便有些酸,字迹越来越差,她把笔交给烈辰昊:“你自己写吧,我灵堂前继续跪会儿。”
若勉强写下去,说不定会被皇上看出来。
不想跪了不到半个小时,她便有些犯困,控制不住地打瞌睡,好几次差点栽倒。
抄经的烈辰昊将一切看在眼里,朝她道:“还有十遍经文,要不你来帮我抄吧?”
柳长惜犹豫了下:“你的手还痛么?要不是去找太医来给你看看?”
烈辰晨摇摇头:“已无大碍。”
顾忌他的伤势,柳长惜也不敢真让他把剩下的经文抄完,起身走到桌边,拿起笔替他抄起来。
烈辰昊在旁边静静地坐着,一边看书一边看着她。
不到半柱香时间,柳长惜果然就慢慢趴在桌上睡着了,笔还在手里执拗地拿着,不肯放下。
他轻笑了下,走过去将笔从她手中取出来,在对面的位置上坐下把剩下的经文抄完。
天色蒙蒙亮时,屋外便传来宫人走动的声音。
烈辰昊放下笔,朝柳长惜的睡脸看了看,柔和的烛光笼罩在她身上,像在她皮肤上镀上了一层光润。
她的脸儿白净,皮肤光滑,睫毛长长的,因为枕在手臂上,红润娇嫩的唇被挤得微微嘟起,显出几分俏皮可爱。
烈辰昊摇摇头,用含笑的眼神看着她,脸上的神情是自己都未想到的柔和宠溺。
不知多久过,天色放亮,祠堂外逐渐嘈杂起来。
烈辰昊正要出声叫醒柳长惜,便听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接着祠堂的门被人推开,古旧的门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吵醒了熟睡中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