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犹豫的瞬间,柳长惜已经推开他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光着脚从房间走出去,气得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这家伙把她当成什么人了?傻瓜吗?想把她当原身一样,戏弄一番就撇开不理?!
看她突然用力拉开门走出来,站地门外的贺轩也跟了一跳。
刚才王爷抱着王妃进去的时候,明明两个人还好好的,谁知道进去不一会儿,他就听到屋里传来打斗的声音,接着便见王妃哭着走出来。
难道王爷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柳长惜自然无心理会他,出了房间就去了烈明澈那儿,关上门不再出来。
贺轩松一口气,王妃刚才的样子看起来真凶,跟后园那三位侧妃比起来,凶了不止一点点。
看柳长惜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坐在床上的烈辰昊也用力捶了一把床。
活了二十一年,柳长惜是他见过的脾气最大的女人了!
可是仔细想想,他怎么一点都不生她的气呢?想到她离开时那泪朦朦的眼睛,还有些心疼。
窗外的夏蝉呱噪地叫着,看来今天晚上有人睡不着了。
翌日早上,烈辰昊起床后脸色很不好。
贺轩带着侍从小心翼翼服侍,察言观色知道主子今日大概不会练剑了,便道:“王爷,我们去京兆府还是去书房?”
烈辰昊考虑了会儿:“去京兆府。”
主仆两人出了门,柳长惜才顶着一双熊猫眼从屋里出来。
昨夜烈明澈的病情没有再反复了,但她在他身边躺下后却有些睡不着。
烈辰昊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最后还是没明白。只知道这个心机深沉的男人,还有不少事情瞒着她。
直到早饭后,她才想起昨天答应平远公主的事情还没办,不禁有些担心。
烈明澈生病,她整幅心思就都扑在他身上,烈辰昊回来得也晚,她什么都来不及问,两人就闹翻了。
日上三竿时,平远公主果然又来了。
她小脸上原带着期盼,后来看柳长惜脸色不太好,又得知烈明澈生病,不由蹙起眉。
“澈儿没事吧,要不我现在去看看他?”
柳长惜摇头:“他方才吃过药又睡了,身体也没有大碍,我看不如这样吧,今天我跟你一起去秦家外面看看,秦怀远若有动静,我们再想办法?”
平远公主犹豫了下:“真要这样吗?今日来靖王府时,我看到巡城的士兵增加了不少,不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柳长惜狐疑:“出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刚才来的路上看到许多士兵巡逻,连我的马车都被拦下检查过。”
柳长惜更疑惑了。
姑嫂二人来到市集,她才发现果然如平远公主所说,街上巡逻的士卒比往日多了不止一倍。
偶然看到可疑的人,还会被拦下盘问。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城里又发生什么案子吗?”
听到她的话,街边一个小贩道:“两位姑娘一看就不知昨天的事吧,听说城里最近闹瘟疫了,生病的人就像疯了一样,六亲不认,要么打人要么咬人,昨天下午闹出不少事呢。”
柳长惜蹙起眉,将那小贩说的话细想了下后,发现他说的瘟疫有点像现代的狂犬病。
只是狂犬病人即便病发也是有理智的,这点与他所说的瘟疫有些出入。
这时,一支巡逻的队伍又从皇城方向走来,领头的将领气宇轩昂,颇有几分眼熟。
柳长惜朝他仔细瞧了瞧,发现竟是那天武试比赛上,在靶场跟柳长宁抢靶位的那个男人。
回想一番,那天在看武士三甲打马游街时她便见过这张脸,只是当时她的注意力全在秦怀远身上,所以没注意到他。
平远公主显然也看到他了,皱眉道:“四嫂看那个巡城的将领,他便是上次武试比赛中的第二名,听说是罗家的七公子,名叫罗文朝。”
柳长惜正想着那天靶场上的事,闻言轻轻一点头。
原来是罗家的人,难怪这么嚣张。
罗文朝似乎也认出了她,隔着远远的距离看了她一眼,面无表情地带着队伍径直走过。
“好了,其它的事以后再说,我们还是先去国公府吧。”
平远公主点点头,二人穿过朱雀大街,直接朝国公府走去。
大约是昨日出过事的缘故,今天街上行人并不多。
柳长惜和平远公主在国公府对面的茶楼上找个临街的位置坐下来,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国公府的动静。
午时之前一直很安静,只有秦宗佑出去过一趟。
他的马车出门不到半柱香,国公府的门便又打开了,一个着锦衣的男人,从里面探头探脑走出来,正是被禁足在家的秦怀远。
他先是站在门口朝左右望了望,而后挥手招来马车,飞快地爬了上去。
“四嫂你看,秦怀远出门了。”
柳长惜点点头,放下手中的茶盏道:“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二人来到茶楼下,也叫了一辆马车跟上去,不一会儿就看到秦怀远的马车钻进了城中的一条巷子中。
柳长惜掀开帘子朝外看,发现这是一处她从未来过的地方,而且秦怀远的马车在里面弯弯绕绕,不知要兜到什么地方去。
直到走了近一刻钟,他的马车才在前面一棵柳树底下停下来。
柳长惜和平远公主躲在车上看着他下了车,鬼鬼祟祟地朝周围看了圈,才推开那扇朱红大门走进去。
她们互相看一眼,也跟着从车上下来,站在柳树底下朝那栋宅子张望。
“四嫂,这是什么地方?”
柳长惜摇摇头。
她对大梁人的生活习性还不是摸得很透,而且这栋宅子看起来跟普通人家看起来没什么两样,就是面积稍微大点而已,依她判断,可能是家私人赌坊。
她考虑了一下:“不如我们也进去看看?”
平远公主也不是个怕事的,况且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揪出秦怀远的狐狸尾巴,让父皇撤销这次联姻。
“好,不管怎样,这次一定要把这厮抓个现形,看他还怎么在父皇面前假装贤良。”
主意一定,二人便像刚才秦怀远一样,大模大样走过去直接把门推了开来。
谁知大门一开,一阵让人耳酥的莺声浪语就从里面传出来,跟上次在万花楼的情形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