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魂不散的家伙,要不是他,这些村民早就把乔菊尔打死了!
陈大夫淬了毒的目光瞪了一眼季之洲,一下子对上了他眸中寒芒,背心顿时冒出冷汗,湿了一半。手忙脚乱将自己的医箱丢给乔菊尔,陈大夫气呼呼道:“给你,全给你!可以放我走了吗?”
“不行!”季之洲眉梢一挑,指着乔菊尔道:“你还要向她道歉。”
“你!你!乔菊尔,你们不要欺人太甚!”陈大夫气得眼前发黑,让他给一个小娘皮道歉,往后更在人前抬不起头了!
“我欺人太甚?”放下怀中的团子,乔菊尔指着元朗怒道:“今日,若不是我宅心仁厚,元朗后半生只是个废人!今日,若不是我医术高明,元朗没及时醒来,我和团子都被你一张嘴害死!今日,若不是这位壮士仗义相助,整个茉莉村都会在你的谗言下成为罪人!你说,是我欺人太胜?”
乔菊尔不言则以,一说便将整个茉莉村都拉到自己这边,一字一句都化为利刃直戳人心!
“对啊,要不是乔菊尔和这位壮士,咱们就犯下大错了!陈由良,你今天不给我们下跪道歉,别想走出茉莉村!”
“道歉,不然我们就压你见官,去你家里闹!”
就连团子,都忍不住挥舞着小拳头,嗷呜奶叫:“庸医,给我娘亲道歉!”
与众人压抑不住的怒火相反,季之洲听完乔菊尔的话差点笑出来。
一边强忍笑意,一边感叹这女人的确变了很多,以前害羞的她可做不出这种拐着玩儿夸自己的事。
陈大夫脸色涨得通红,他被村里人的激昂吓到了,可惜他却没有乔菊尔的定力,也没有她扭转乾坤的本事。
暗自咬牙,心知这次不低头,恐怕是出不了茉莉村的门了。
陈大夫心中肠子都悔青了,他干嘛非要跟个女人过不去?刚才痛痛快快认输就好了,非要逞一时之气。
膝盖一弯,陈大夫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闭着眼大叫:“乔菊尔对不起,元朗对不起,是我陈某不对,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
乔菊尔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言语。
而季之洲,亦是面无表情。
他俩不开口,村子里的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让陈大夫起来。
寂静了半响,才听乔菊尔懒懒道:“陈大夫是不是腰不好,要不要我给你瞧瞧?”这话,俨然是在讽刺陈大夫口中说着道歉,腰板儿却挺得比谁都直,毫无诚意。
季之洲嗤笑一声,一巴掌拍在陈大夫后脑勺上,不想再看他墨迹。
这一掌,直拍得陈大夫头脸鼻子都砸在土里了,疼得他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乔菊尔弯腰在陈大夫的药箱中拿走了钱财和几种药,便嫌弃的将药箱踢向他:“拿着你的东西滚!”那药箱里,她也没几样看得上眼,唯独那套银针还可用。
陈大夫如蒙大赦,顾不得疼痛,抱着箱子飞也逃窜出去。
“季……季姑娘……”那厮刚走,元张氏便一脸尴尬开口了。刚才数她形貌最为撒泼,骂的也狠。可陈大夫走了,眼下能治她儿子的就只有乔菊尔一人了。顾不得颜面,元张氏讪讪问道;“我儿子现在咋办?”
元朗此时又昏睡了过去,看得元家人十分不安。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元朗的呼吸逐渐绵长厚实,不似之前急促且紊乱。
乔菊尔走过去摸了一下脉,一边收了元朗身上的银针,一边道:“病人没事了,这两天卧床不要动。今日空腹,明日饮粥,可吃点补气血的当归、红枣鸡汤,不要过于油腻。”
收拾完毕,乔菊尔一秒钟都不想在元家呆,抱着乔团团便出了门。
这一场闹剧,就此落下帷幕。
可身后这男人是怎么回事?
自己走几步,他就走几步,帮了她几次,还真赖上她了?
挑眉,乔菊尔回过头不悦瞪着他:“我知道欠你人情,你往后有病,我免费给你看三次。”
奇的是,总是对乔菊尔独占欲很强的乔团团,这次没帮着乔菊尔驱赶季之洲。只是眨巴着一双紫瞳大眼,静静地看着他。
后者摸了摸鼻子,笑道:“巧了,我正好有个疑难杂症,想跟你请教一下。这里说话不方便,不如你请我去你家坐坐,顺便给口水喝怎么样?我来了茉莉村这么久,可是一口水都没喝上,还个你挡了不少打!”说到最后,季之洲硬汉的外表居然还露出了可怜之色。
乔菊尔看得唇角抽了抽,这男人帮过她,不好直接拒绝。犹豫片刻,才缓缓点头。
两人在村民探究的目光中朝着乔菊尔的家中走去。
破旧的房屋比季之洲的想象差很多,他以为乔菊尔有这手本事,生活应当过得很富裕。可乔家这情况,称得上家徒四壁自四个字。
看着乔菊尔递到手中的碗,上面还有几个豁口,季之洲不禁愣神。
“说吧,什么症状。”乔菊尔将乔团团安置好,一边处理从陈大夫那儿拿来的药,一边头也不抬问道。
闻言,季之洲眸光微闪。暗黑色的眼眸泛出幽幽的光,一瞬不瞬盯着乔菊尔,口中吐出两个字:“失忆。”
他确信,乔菊尔是真的不记得他了!
一个人的伪装不会伪装得那么完美自然,季之洲见怪之事颇多,没有人说假话能逃脱他的眼睛!
“娘亲,什么是失忆啊?”乔团团听了这话,好奇回头问道。
“就是一个人忘记了自己的一切。”在古代失忆又称为失魂症,比较少见。不过在现代,失忆就很常见了。心中有了些兴趣,乔菊尔抬头问道:“失忆的那个人头部有没有遭受过重击?或者经理过比较重大的变故?”
失忆分为生理创伤失忆和心理创伤失忆,临床上生理撞击性的失忆比较多。
季之洲沉默片刻,不知是不是乔菊尔的错觉,竟在这男子神色间看到一丝内疚:“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