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姑娘,请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娘子,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此时此刻,他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知府大人,而是身为一个相公,为了他的娘子所做出的请求。
于乔忽然有点羡慕凤莲。
这世间上,没有人不渴望真正的爱情,只是在现代仍有出轨的夫妻,又何谈在这个三妻四妾的时代。
能有温子然这样情深义重的人,着实是凤莲的幸运。
“温大人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于乔虚虚扶起他,“只是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但说无妨。”
于乔清了清嗓子:“五年前,你答应了夫人,说会去醉仙楼接她,可为什么整整迟了三年?”
其实她最想问的是下一句话。
是不是这三年间发生了什么事,导致凤莲得了心病。
谁知温子然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于姑娘这话是听谁说的,五年前,我还并未认识夫人呢。”
于乔一怔:“你不认识夫人?”
“是,我是两年前来洛阳述职的时候,才见到的夫人,一见之下,惊为天人,甚是倾心,便上门求娶。”温子然想到往日,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幸而夫人早已为自己赎身,竟是愿意跟我离开,她对我如此真心,我自然不能辜负了她。”
他说的情真意切,容不得人不信。
于乔定定的看着他,似乎想从他眼里看出真假来,但他脸上一派真诚,完全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痕迹。
于乔心下生疑。
听刚才凤莲的说法,芙蓉的话显然是真的,若面前的知府真的是当年的温子然,那为什么他像是全然不记得此事。
难不成是失忆了?
于乔脑海中这个念头一闪而逝,试探着问道:“不知温大人对五年前的事情可有印象?”
“五年前?”温子然笑道,“我又不是垂垂老人,当然有印象了。五年前,我上京赶考,幸而运气颇佳,得了状元郎,在京城述职了一段时间,便被皇上下令迁到洛阳来当知府。当初我还觉得是不是哪儿得罪了皇上,不过自从遇到凤莲,我便已觉得这道圣旨是冥冥中天注定的,是皇恩浩荡。”
“那你现在是否知道,为何当初将你调职洛阳了?”于乔紧追不舍的问。
温子然并未在意她的失礼,摇摇头道:“并不知晓,既然我已得了凤莲,便全然不在意了,能在这里做个父母官,为百姓效力,也是件好事。”
只怕事情没有他想的那么简单。
于乔眯了眯眼:“温大人,我瞧你面色不济,近日身子骨可有感觉不适?”
被于乔这么一说,温子然摸了摸脖子:“是有些疲劳乏累。”
“不如明日,我帮大人看一看吧。”于乔微微一笑,“我师父传我金针之术,可以帮人清理浊气,还能延年益寿,大人是父母官,为了百姓考虑,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于乔都这般说了,温子然也不好再推辞,只得答应下来。
送走温子然,于乔回到房间,一进房门就直冲柜子,打开取出了一个包裹,哗哗啦啦的一阵翻找。
“找到了!”
她拿出一个布条形状的袋子,眸中闪过一道光。
“这是什么?”方长卿坐在轮椅上,正在窗边读书,一转头就看见她捧着一个没见过的袋子。
“针啊。”于乔也不吝啬,摊在他面前的桌上打开,“明天我去给温大人做针灸。”
“不是给凤莲夫人吗?”
听到方长卿的疑问,于乔摇摇头,用脚勾住板凳坐下:“这问题不在凤莲身上,而是在温子然那儿。”她凑过去,低声道,“温子然可能失忆过。”
抓着书本的手不易察觉的紧了几分,方长卿眸色微沉:“你如何知晓的?”
于乔将今天和温子然说的话,原封不动的重复了一遍:“温子然可是状元郎,起码也得是个翰林院修撰,皇上怎么可能放他来洛阳当知府?”
虽然她不算是熟读历史,但这些常识她还是知道的,要不是温子然犯了事,怎么会刚考上状元就被调离京城。
可若是真犯了大事,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还能这么悠哉的做一个知府?
所以他定然是做了什么,在这消失的三年间。
方长卿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你想让他恢复记忆。”虽然是疑问句,但却是肯定的语气。
于乔看了他一眼。
虽说她和方长卿相处时间不长,但他竟然总能猜到她在想什么。
她收起银针:“对,我打算试试,若是他真能想起什么,或许就能解开凤莲的心病了。”
两人正说着话,却听见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然后一个侍女急急闯入,甚至顾不得自己唐突了两位客人,满眼含泪的冲进来:“于大夫,您快去看看我们家夫人吧,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