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肆,扶我起来,我……可以…”
有名的老医师说,这是怒火攻心,郁结于心。
好了,破案了,这是个心结,老医师把了脉,摸着胡子直摇头,留下了上头一句话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便提着药箱飘飘然离开了。
“…我可以…”
赵今城皱着眉头看着朝自己艰难伸出手来的赵鸣乔,“你可以个屁。”
—————————
“殿下,您要不出去转转?”
“不,我不去,你别拽我。”张澈盘腿坐在床上,抱着被子,赌气似的面朝后墙。
“哎呀,您就出去看看吧。”
张澈没应,只淡淡的翻了翻眼皮,随后突然想到什么,微微转身问:“玉佩送过去了吗?”
“送过去了,殿下……听说赵二小姐都病的起不来了………”
“停!你别说话了,给本世子出去,现在不想见到你,走走走走。”张澈把被子朝着阿落扔了过去,连同平日里最爱把玩的扇子也不要了,掉在了地上。
“殿下………”
彼时赵鸣乔正挣扎着想要起身,拽着眼前垂下的幕帘,咬着牙,憋了半天说:“阿姐,你让我离开这儿吧,暂且……我觉得我完全可以……”
“……………………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
“诶?你别走啊,阿姐,姐啊……”
——————————
都说下雪不冷消雪冷,惹的路上一片泥泞,月亮照的坑坑洼洼的,门被敲了三下,没人应答,来人便推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一股暖热扑面而来,一时倒有些受不住。
来人轻笑,开口道:“你倒是舒服?”
“顾兄,顾小少爷,您来了。”
“我有没有说过,你这几天不能喝酒。”顾城也边脱下了披风,倒是用不着。
张澈靠着床坐在地上,手里拿着酒壶,脸上有些微醺,摆摆手,招呼顾城也坐过来,“你来的正好,把桌上的吃食拿过来,这酒……呃…有点意思。”
顾少爷叹了口气,拿了些点心便扔到已经醉了的张澈怀里,张澈倒也不介意,拿起来便吃。
“听说赵家二小姐这几天缠绵于病榻,你也不去看看,多叫人伤心。”
张澈没说话,只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着酒。
“你有什么可怕的,一个时日不长一个一窍不通,何来般配不般配之说。”
张澈听了便恼了,便把手里还剩一口的点心朝着那人脸上砸了过去,嘴里念念有词:“你才一窍不通呢,我们……聪明着呢。”
顾城也看着东西朝自己砸来,只挑了挑眉,也没想着躲开,扫扫身上的油屑,接着又说:“人家姑娘见你半死不活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还拿来了解药,找了凝春楼苏慕卿,你这也忒不厚道。”
“现在多少人盯着东宫,盯着他们赵家呢,你自己活不长,好歹让她活下去。”
“向来争夺储君之位,那必是一片血雨腥风,你…不会不知道我们四皇子是什么人吧,面上说着剿匪,实则凶险,从京都到毫州可是远的很。”
“活不长呦,跟你一样。”
“你好好思量一番吧,既然事情已经走到这个地步,不是你说停下就能停下的。”
顾城也取了披风,又走出了房门,夜里很静,关门的声音很大。
张澈最后喝了一口酒,爬起来径直跑出了门。
——————————
“睁眼,啊,我好了。”
“闭眼,啊,我又不行了。”
“……………………”
“小姐,起来喝药吧。”
“阿肆,我觉得我真的没问题,嗯,没错。”赵鸣乔起身,自我肯定式的点了点头,接过药碗仰头一口闷。
“啊”吧咂吧咂嘴,“阿肆,你今天下午没听见那老头说,我差不多好啦,你看!体温也正常了,眼睛还炯炯有神,面色红润,头脑清醒,我完全可以去毫州,不会拖大家后腿的。”
挤眉弄眼挤眉弄眼。
阿肆拿过赵鸣乔手里的药碗,思量一番说:“其实吧,小姐,其实吧。”
阿肆最后语气加重,坐到了床边。
“嗯?其实什么?”
“其实吧,大小姐没准备拖时间,大小姐准备把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本以为你这个病缠绵好久,没想到……”
“停。”赵鸣乔伸出手示意,“哈?!我说今天老头儿说我身体稍微有些好转的时候,赵今城有些遗憾呢?”
阿肆听了,咻的从床上坐起来,不自然的理了理衣服,“小姐,别跟大小姐说是我告诉你的,我走了,小姐。”
房间里只剩下赵鸣乔一个人苦笑,“给老子气笑了可还行?!”
“赵今城,小爷我诅咒你……唉咦呀不行不行,你……不得好死呜呜呜呜呜啊啊啊啊。”
“夺笋呐,沃德填…撅了撅了,把我一个人扔这儿,我填,受不了受不了。”
微笑,保持微笑。
突然一下,屋里灯熄灭了,好像门被打开了,有人进来了,赵鸣乔扶着床框,探出了头,定睛一看,见那人穿着白衣,身量单薄,走了进来,似乎也在怀疑为什么灯灭了。
因为只听见来人“嗯?”了一声。
越走越近,直到能看出脸上轮廓,两人对视,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鸣乔假装咳嗽了一声,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说:“那啥,对面窗户开着,你又开了门,emmmmmm穿堂风,穿堂风。”
“哦。”那人只应了一声,站在她对面,手足无措。
“那啥,我的意思是,麻烦你关一下门。”
“………………”
“哦。”
“哈哈哈哈,这冬天,还是挺冷的。”赵鸣乔右手搓搓左胳膊,吸了吸鼻子,干笑了几声。
张澈借着夜色关了门,赵鸣乔轻声叹了一口气,拍拍床旁边,说:“过来。”
张澈听了,便又爬到了床上,赵鸣乔拿起被子裹到了他的身上,开口问:“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
“你还来看我?别到时候你回去了又倒了。”
张澈轻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开口说了一句:“也是。”
赵鸣乔吸了吸鼻子,闻到了些酒味,又想确定似的,拉开被子闻了闻:“你喝酒了?”
“喝了…一点,不碍事。”
“哦。这样啊。”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