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旅途劳顿,又或是蒋家夫妇的温暖让暄昭安心,所以一觉睡到中午。
洗漱时,卫生间中,暄昭发现了洗衣机和烘干机。
便把早晨那件衬衫上面的金光符图案的胸针取了下来,然后把衬衫裙放进去洗了。
脱掉睡衣换上另一件稍长一些的衬衫长裙,又从行李中拿出一枚太极图案的手环带在了左手上。
吹好的发,散发着洗发水淡淡的味道,暄昭没有再像早晨那样挽成丸子头,而是任头发放任般披着,看了眼头发,有多久没剪了呢,又这样长了。
有那么几年流行着,长发及腰,将军归来之类的各式各样的段子。
所以一直喜欢齐肩长度头发的暄昭,也忍了两年没有剪发。
等后来真的及腰了,并没有出现什么将军一类的人,而是大病了一场。
然后暄昭梳理成辫子剪了下来,用布包好藏了起来,那不知为谁留的长发。
年轻时做的事总是那么好笑,又那么让人觉得不做会后悔。
下楼,蒋叔不在,应该去忙了,玉姨在喝茶。与暄昭吃过午饭,听暄昭说要出去独自逛逛威尼斯,便打了一个电话,叫来开船和开车的那位外国大叔。
简单的意大利语两年前暄昭学过,所以独自逛逛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外国大叔叫杰森。把暄昭送到了威尼斯主岛,约定了晚上8点钟来接她。
暄昭走在这个历史悠久的水上城市。圣马可广场,看着那只飞狮,手里前爪那本书的字。“我的使者马可,你在那里安息吧!”。
突然间暄昭,就想起了在中国神话历史长流中被写成凶兽的上古神兽穷奇。
差不多的样子,同样带着翅膀的形象,如今谁还记得,穷奇其实是白帝少昊的儿子黄帝的孙子呢?
在历史长河中,神族也好,人也好,能记录的或者被记录下来的永远是某个时代当权者允许记录下来的。
然后更替变换后,又被新的当权者重新根据当时的情况重新记录书写,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具体那一年那一天他们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百年记忆尚可说,千年还能剩下些什么,再几个千年呢?
就像如今穷奇真正的名字是什么,为何会以神兽的形态描述出来,还是说只是当初上古图腾部落的象征。
善恶,何人评论,何人记录,后人再次复述记录,再次评论,记录。谁又能给他平反,五千年历史流传到如今人云亦云后错误的东西呢?
谁还记得他也是翩翩美少年的形象,是否真的是吃人的猛兽。
有战争的年代,手段要有,血腥会有,弱肉强食的时候谁又能说谁是善谁是恶呢?
他到底是喜欢还是不喜欢战争?还是不得不去解决问题而已?怎么样制衡各方蠢蠢欲动的势力呢?
后人都可以兵不厌诈。又有什么脸面去评说前人的是非对错呢?
谁愿意去做那个恶人呢?
但做为首领们,总得有人来唱白脸,有人来唱红脸。而他只能去唱那个红脸。“迁于四裔,以御魑魅。”总有一些真正的东西在只言片语中透露着当初的本意吧。
暄昭想着想着两眼湿润了。然后摇了摇头,嘴角向上微微笑,看向飞狮轻声一句。“boungiorno!leone volans.”
你好飞狮。
这里来旅游的人很多,可以看见许多东方面孔,一个梳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在和她的妈妈讨论要不要买一束鲜花摆在狮子那里。
最后选择了买鸽食去喂广场上的鸽子。
一对年轻的意大利情侣在讨论着下星期的一场球赛,要不要叫上其他朋友一起去看。
圣马可教堂前排着很多人,暄昭走过去也排了起来。毕竟这里是历史悠久的地方。
当进入教堂内部,富丽堂皇的装饰里却有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压和神圣,就如同在国内,你不会在道观或是佛寺内大声喧哗一样,这里的感觉也是如此沉静,让你的心只想安安静静的,做一个乖乖的小学生观摩一下历史大佬们打造过的地方。
每一种宗教都是为人们而生的,又跟着政权密不可分的,每当有灾难发生时他们都会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做着自己该做的事情。
就像你玩一款职业游戏一样。要有统治者,有宗族,要有战士,有法师,有医生,有匠人,有普通人。都要有对应的职责。
而我们每个人都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从教堂出来,沉静的心仍旧没有波澜,时间已经接近五点。
走走停停,落阳洋洋洒洒的照着钟楼金闪闪的,和蓝蓝的天空形成了一幅美丽的图画。
暄昭闭上眼睛感受一下清风,想着要不要去附近的咖啡馆喝一杯咖啡,然后再在剩下的两三个小时时间里逛逛其他地方。
一阵风带着花香的味道缓缓飘散而来。
暄昭突然想起那梳双马尾的小女孩不是要送花给飞狮吗?她没做的事,或许自己做一下比较好。
追随着花的味道,大概走了三分钟,在离广场不远处发现了一家小小的鲜花店。
花店的老板是位中年意大利妇人,暄昭说明了来意,想要送一束鲜花给这座城市守护神的那只飞狮。
妇人看向暄昭微笑着指了指不知何时已经包好的一束紫色紫罗兰,暄昭只看了一眼,觉得很美,点了点头。妇人把那束鲜花给了暄昭。
付了钱,暄昭走出了小店,开心的奔着飞狮的方向而去。
暄昭不懂鲜花的花语是什么,但看着妇人微笑的模样,看着这紫色的紫罗兰时,心中觉得这一定是带着温柔又美好的寓意的。
刚刚阳光洋洋洒洒的广场,此时有些飘起了雨点,但阳光还没退却。并不影响此时的美景。
暄昭拿着花走到圆柱处,对着飞狮点了点头,把鲜花放在了那里。
“果然无论神还是英雄,都该有鲜花啊。”
暄昭说完转身离开,此时喝咖啡不如找一家周边的小酒馆,毕竟来了威尼斯不体会一下此处的饮酒文化,不是那么回事呢!
走走停停,而此时街上的人并不多,可能跟刚刚飘的那几滴雨滴有关。
过路的人有意无意的看一眼路上的两个漂亮的东方面孔,一个长发齐腰一身白色衬衫长裙。一个冷峻的脸,青蓝色休闲套装。看似懒懒散散的两个脚步,却一前一后,有着差不多的频率。
而高高的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干嘛跟着个妹子。
或者异国他乡遇见老乡就多了一份注意力,又或者是风中飘着花香看到一个白色身影送给一个圆柱子一束紫罗兰还自言自语觉得有病吧。又或者职业毛病。
总之他就这样跟着那白色身影走了两趟街,直到女孩走进一家叫Memoria blu的小酒馆,而他也默默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