暄昭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午夜了,房间的夜灯开着,所以一眼便看清楚这是陌生的房间,想着可能是酒店。
有只手牢牢的从身后抱着自己。忙低头看自己的衣服,身上穿的是那日男人给自己的那套睡衣,而身后的男人睡的正熟。
暄昭摸摸自己的头,没再发烧。因为透支灵力的无力感也好了很多。身体并没有其他感觉,所以知道身后的男人并没有对自己做什么。只是这睡衣不知是什么时候帮自己换的。
昏睡得太死了。
看着此时熟睡的陈敬明,暄昭认真的看着他,从冷厉的面孔到长长的睫毛,又到薄薄的唇。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再看下去,强迫自己移开眼睛,不让自己看那唇,害怕自己下一秒做出什么禽兽的行为。
果然抵不住他的魅力啊。心中小小的感叹了一下。
虽然梦中已经不知道谈了多久恋爱了,也不是没亲过。但梦又不受控制,亲也就亲了。而且梦醒了往往忘记了他的样子,也就没那么不好意思。可现实里还是有自己的意志的,不能这样子。
如今真真切切的离着这么近,总觉得自己还在梦中。
“想就这样一直抱着你,可是十万大军压境,。。。我得走了”曾经白忌说过这样的话吧。
那是自己感觉没有人心疼的夜晚,那种痛彻心扉的心痛袭来时,哭累了睡着时,梦见那个人来抱着自己睡了一夜,早晨离开时说的话吧。
“所以,你才抱得这么牢吗?白忌大人。”暄昭小声的说着,突然就笑了。
“是啊。我怕你又不见了。”熟睡的人不知何时醒了过来。
“你怎么醒了?”暄昭突然间觉得并没有什么不适应,纠缠了那么久,轮回又轮回的,何必再想太多。
“做了一个梦,梦见了仙界那条河。然后想起你,就醒了。”陈敬明低沉的声音因为刚刚醒来还带有一丝沙哑。
“你说忘记了仙界的很多事,为什么对那条河记忆那么深,就因为在那里遇见了我?”暄昭有一些想不明白的事。
“嗯,我只记得你是昭,我是谁似乎不重要,又好像我把自己忘了。”陈敬明对于下界来之前的事记忆很模糊。
“如果我说我是为了逃婚下界的呢?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未婚夫会怎么做?”暄昭别的事情不记得,但灵魂记忆中,这逃婚的自己,却是根深蒂固的种着的。
“逃婚逃到人间。”暄昭低低的声音说着。
陈敬明听后似是开玩笑的,
“我这不追到了人间吗?”
“要不然为何会如此执着。”
又似好像真的他是那个听她解释的人似的。
后一声只是默默的说给自己听。
暄昭心情低落的声音传来
“除了你执着于我的梦境,入了我的梦境。我在内练或梦境时,还会看见一些场景,或是有人讲述一些事给我。”
“就像你讲述给我的,我因为什么事下了界,而你不久也下了界,人间战争你是来帮忙的,而我呢?”
“如果只是单纯的逃婚,是不是至少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怎么会又轮回到那么多次帝王家,还要参加重要的战争,或者辅助兄弟得到天下。”
“如果我逃婚的对象只是普通人,我错了事,他怨恨我,顶多生生世世不得真爱,或者尝尽感情里的痛苦,这样才是对我做错事情的惩罚。”
“可在你讲述的和我知道的众多轮回里,我对爱情的执着,并不强烈,除了第一世看见你死掉,我的自缢。”
“其他世都似乎不是个懂得感情的人。你都追在我的身后,不管我和你的感情那些世有没有结果。我都被你喜欢着,有人爱我,那我至少得到了爱。”
“而众多轮回里,最多的我却是,不同朝代的参加着战争陪着家人打天下,最后又被亲情背叛,或者因为他们的皇权不得不去为他们祈福,去做清心寡欲的道士。”
“然后去做了道士,接触了道,才会为自己以前的生杀忏悔,然后去还孽债。”
“有恩于我,当世不能还,新的一世也要为人生个孩子。如果没有你分离魂魄转世而来的陪伴,那一世是不是我又要不得善终。”
“众多轮回里,我的寿命都不长,似乎都是来处理了事情,就又走了。或是平了战乱,或是还了债。”
“而我从来没为自己真真正正的活过。似乎我们每一世的举动都会影响着那一个朝代的人。”
“然后再入了轮回,轮回又轮回,始终没有回去。哪怕不入轮回,宁愿在冥界游荡几百年,甚是上千年,也不想找回自己最初来时的记忆。”
“如果你是他们告诉我的那个人,你并不是普通的神明啊,那个人很厉害,当年下界有了战事,他来帮忙,然后入了轮回,再没有回去过。”
“我那逃婚的未婚夫在轮回里也来过,只是扮演着怎么样的角色我并不知道。”
“就如你说的我为了报答在道观中帮助过我的师兄,却可以下一世他仍旧是道士时给他生了一个孩子,还了债。这里你有想过吗?”
“作为卫昭时,我没嫁给你,还是嫁了另一个小国的王。”
“只,三公主时,我才为你生了孩子。可我只活了23岁。”
“从最开始的轮回里,我的兄长阻挠你我的感情。”
“或是听父王的话嫁给他人。最后国破还要求助于你。”
“到后来你我短短的婚姻。为了兄弟争夺天下充当牺牲品。”
“再到后来你不轮回,我也不轮回。或是去做清心寡欲的道士。”
“在我一部分解开的封印中。我知道我欠了一个人的,所以我用自己还过去。”
“可是如此的我,便不会嫁给那个什么也都很好的未婚夫。”
“而他作为那一族的王,他可以原谅我,爱着他的弟弟们却会多少记恨着我。”
“以至于众多轮回里,我难过,我痛苦,有的时候也有他弟弟的手笔。”
“他很平淡的看着这一切,他身边的人,问过他还生不生气。”
“他说已经这么久了,他的师父还不知道她消失了。”
“天界的师父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心爱的徒弟不见了?而且是数千年。”
“你做冥界天子时都可以分离出一个魂魄来做我的哥哥守护我。”
“你觉得那个未婚夫会不会也分离出一缕魂魄来扮演我那争夺天下的兄长,弟弟,道观的师兄。或那我嫁过去的小国的王,只为你得不到,我也得不到。”
“他的元神与其他人偷偷来看如今的我,却不知我默默的听着他们的对话,知道了些什么。”
“虽然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我并不傻。”
“我始终欠了他一个解释,一个新婚当夜推开他跑到人间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