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二相家
早在二境破三的时候李远就已经确定了自己的信念,但是当时没有诞生属于自己的势。
中间又听钟流子说过历代祖师的无敌事迹,心中也诞生了变强成为无敌的想法。
天底下那个刚刚踏入武道的少年不想?
但是后来又放弃了,为了成为无敌而成为无敌有什么用,无敌是能够多吃一口饭还是多喝一口酒,如果成为了无敌,到最后却连自己亲人师友都保护不了,那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自自在在做一个咸鱼舒坦,哪个天下第一脚底下不是涓涓血河,尸骨成堆。
自从父亲给过选择之后,李远就坚定了王权富贵、纵横天下不是自己的梦想。本来只是想去大撤山学一门手艺,然后远离江湖。
但是又想起父亲说过的大变将至,自己只有变强,不变强怎么能保护家。总不能父亲尽全力保护自己,而自己却只能在某一个角落,黯然听着李家死士传来父亲身死的消息。
大变之际,唯有争渡!
所以李远想要变强,强到足以保护家人,不求在这场大变之间谋取什么,只要自己家人能够不受伤害便足矣,现在还要加上一个钟流子和小白。
所以哪怕每天练铁锤再累,李远也能坚持下去。按理说,用在大撤山的练武强度对比在李府的强度,李府的练武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和大撤山没得比。
但是李远还是选择了坚持,这就是自己选择的路。不是自己要变强,而是不得不变强,大变来临,弱肉强食才是这片土地的主题。
他决定一直走下去,走到有足够的力量能够守护自己爱的人。
这就是李远的信念,守护。但就凭这种信念,想要诞生一个足够强的势,似乎不太可能。不够强硬又没有锐气。
古来多势一道三境,要不就是足够惊艳足够自信,直接以无敌势统领自身,神挡杀神,遇山开山。
要不就是对某一种兵器足够契合,直接从那种兵器的势中诞生自己的势,接着以这种势驾驭其他势。
又或者是悟出其他势,以悟出的势主宰其他势。悟出的其他势不一定比无敌势便要弱。
像李远这样,从信念诞生属于自己的势,也不是没有,但是像李远这种守护性质的信念想要诞生属于自己的势,还是有点难的。
不是说不能够,但是至少整片大陆的历史里没有记载。
一般人到了三境,对于自己要走那条路,师傅都会详细讲解的。
但是由于钟流子自身都分不清自己要走什么路,所以就想着让李远自己去走,自己说多了只会影响李远的判断。
自己走出来的路再差,也比走别人的路要强。
也不能说老钟不靠谱,他也就是对李远有点过于相信了。相信哪怕自己不说,李远也能走出属于自己的一条路。最开始创路的人可是什么经验都没有,还不是创造出了如此恢宏壮观的一条大路。
而且李远的天赋哪怕在历代祖师里面也能排的上前几,所以老钟更加不担心。
你指望一个看一上午基础剑法就能悟出剑势的人,到了最后走不出属于自己的路。开什么玩笑,还不如指望母猪开口说人话来的希望大一些。
钟流子对于李远那是充分的相信,不过要是他知道李远既不喜欢剑的灵秀,又对刀的霸道不感兴趣,还没有一点野心,连天下第一都不敢去争一争,反而想以守护信念为根基,创建自己的势。
不知道钟流子还会不会这样想。
转眼就是八月十五。一大早李府门外就人声鼎沸。这是李府定下擂台的最后一天。虽然见识过李元一个人打爆沧海派年轻一代,来的这些人知道自己和李远还是有一点差距,大概率打不过李远。争不到那一个进入李府一起赏月的名额。
但是没关系,来都来了,总得打几架见识见识,现在打不过不代表将来也打不过。
如果李远早几天打爆沧海派年轻一代,来的这些人就就会摇人,将各自门派最顶尖的天才叫过来,但是那天都八月十四了,再叫人也来不及。
虽然有些人不愿意来,但也有想要展露锋芒的天才过来,肯定又是一场大碰撞。
当其他人正在征战展现自我的时候,李远在睡觉。好不容易回趟家,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不好好睡个觉怎么对得起自己。
钟流子和李铁也没有叫醒他,毕竟修炼有松有驰才是正道,要是一直紧绷着自己的神经,一天到晚就知道修炼,迟早得把自己修炼坏。
不过一睡睡到十点就有点过分了……
李铁只要打发依依去叫醒李远。虽然李铁很想过去给他一脚,但是想了想得保持父亲的威严,还是让依依去了。
李远一醒就被拉去外面看比赛了,不对,看擂台。
李远嘀嘀咕咕,这都有啥好看的,都没有几个能打的。还不如睡觉舒服呢。不过父亲和师傅都在旁边站着,就连依依郭入霜都在认真观看比赛。李远也不敢大声抱怨,不然少不了就得挨上几脚。
看了一会他便有些惊奇,有些人的实力比起最后来的那几个沧海派弟子也差不了多少,不是说天才都不屑于过来看热闹吗,怎么还有这种强者。
一旁的钟流子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解,在一边和李铁解释:“梁州的相家这次倒是来了几个不错的人才,不过相家相天和好像不在这里。”
李远在一边竖耳聆听。李铁搭话:
“相天和被送到东赵儒家进修了,梁州本就和东赵靠近,相家和东赵的关系一直极好,和儒家主战派更是早就传言结成了同盟。”
“相天和听说不仅练武天赋高,搞文的也有两手。七岁做出的《天下对》就惊动了来相家做客的儒家大儒,大儒问他可愿入儒家,他以年龄小不愿离家为由推辞了,但是却顺势提出可以请儒家的老师来自己家里教自己,那位大儒当即表示愿意常驻相家。教了十来年,最近周儒亲传似乎有意收弟子,他就被送去东赵了。”
“相天和我倒是听过,听说从小便聪慧过人,不过好像有点心机重,少年老成。很善于钻研人心,见过他的人没有一个人不在夸他的好。”钟流子答道。
“后生可畏啊,相家在梁州经营了几百年,又与儒家主战派走得近。一旦相天和顺利成长,凭他的为人处世与才智,相家在这次大变里定会大放光芒。”
“我在临州的时候听到了一点风声,似乎相家不怎么看得起你李家。是不是有点麻烦。”
“这倒是确实,当初我初建立李家之际,曾派人去向相家表示善意,连门都没进,不过也没有什么恶意,纯粹是看不上李家。后来把李家经营好了,再次派人过去表示善意,这次倒是能够进门了,接待的人却是一个小管家,态度不咸不淡。就像一个贵族突然遇到一个暴发户来交朋友,虽然看不起但是也不好无视。”
“相家底蕴很强,在东赵和南燕的边界州挺立了几百年还没倒便可见一斑。这几百年来不与其他势力发生大的冲突,但是每一代相家行走江湖的人都没人敢看不起。”
钟流子点头:“相家的确可怕,咬人的狗不叫。青州和梁州临近,铁子你自己多小心,实在不行就来临州这边,相家还欠我师傅一个大人情。”
李铁笑了笑:“老钟别担心,我总归还是有点底牌的。相家要是真想吃下青州,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牙口结实不。”
比武还在继续,李远记住了相天和这个名字。天和,天下大和?是要做以仁止伐的儒家圣人,还是要做统一天下的帝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