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好不容易才重生一次。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复前生被害之仇。
怎么可以就这样杖毙在此。
沈姝微心急,哭喊着:“祖母,请您饶恕微儿这次吧。”
暂且忍让,也不过是为日后更甚报复而已。
“我说过了,罪无可恕。”沈老夫人傲慢,鼻孔对人。
小厮已经拉住沈姝微纤细稚嫩手腕。
粗暴、动作,在她手腕上留下抓痕。
谢景晟眉头微皱,转而面对沈老夫人道:“老夫人。”
“怎么?侯爷要为这小丫头求情么?”沈老夫人面色微缓,面容抽、动。
小厮动作先停下来。
他……当真是要为我说情么?
可那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了?无非无辜欠下沈老夫人一个人情罢了。
“不。”谢景晟摇动纸扇,谈笑风生般道:“这小丫头片子,的确是罪无可恕,依本侯看,一百板子,实在便宜了。”
混蛋!这种时候还要拱火!
沈姝微怒视谢景晟,恨不得当下便能啖其肉、寝其皮!
空有一副好皮相,皮相之下,却是这般恶毒的心!
“侯爷果然高见,那就如侯爷所愿,再加一百板子吧。”
明眼人都看得出,沈老夫人是铁了心要置沈姝微于死地。
“本侯并不是这意思。”谢景晟斜睨梨花带雨的沈姝微一眼,嗓头阴柔:“板子再多,也不过徒增加些皮肉之苦而已,就此女子罪行而言,实在不以为戒。不如这般,本侯就受累了,沈老夫人将她交给本侯。相信沈老夫人也应有所耳闻,本侯在折磨女人上,素来是有一些手段。”
话音落下,在场人皆是面面相觑。
沈姝微更是愕然,不知所以。
他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
她不由得想歪。
前世临死前所承受羞辱时记忆,顷刻间涌入脑海中,令她心烦意乱。
命运轮回,难不成再生之后,仍旧逃不过这一劫么?
“这个……”沈老夫人微微迟疑。
“怎么?”谢景晟眸底一沉,不怒自威:“老夫人是怀疑本侯手段么?”
沈老夫人素来最怕权贵,立刻陪着笑脸:“怎会怎会?侯爷的手段,老身早有耳闻,那好,既然侯爷开了口,那老身就……”
“沈老夫人,此事并非本侯恳求老夫人您,而是老夫人委托本侯代为行刑,这一折,老夫人您还需知。”谢景晟拍了折扇,倾斜嘴角。
他还真是精明。
明摆着要人,却还不想落下什么人情债。
沈老夫人也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了。
沈姝微还头一次在沈老夫人面上见到那种无奈苦涩神情,一时间竟也忘了继续做作演戏,泪水便在粉嘟嘟面颊上风干了。
“是,是是。”沈老夫人敛了笑:“侯爷说的是,来人呐,立刻把这个死丫头送到侯爷府上,侯爷,明日老身派人去收尸。”
谢景晟颔首,手拍着纸扇,大踏步离开。
沈姝微被五花大绑。
便如是春节新抓出的小猪仔一般,被送到侯爷府上,等待着上案板,任人宰割。
双眸也被蒙住,根本不知在何地。
身子栽倒着,肩膀贴着冷冰冰地砖,浑身止不住瑟瑟。
脚步声响起时,她便如猛然遭针刺般,浑身打了个颤。
可她没办法移动分毫,只能硬头皮听着那脚步声距离自己越发近了。
眼前黑布被抽开。
最先见到的,是谢景晟那双绝美双眸。
大抵是因眼疾缘故,他眸色与常人不同,眸底印染着一丝如赤日般猩红,可并不很过,反而是将那双黑瞳孔衬得越发光亮混黑,也更具些吸力,令她望他时,不禁然产生一种错觉,就仿佛随时会被他那双眸子吸纳进去一般。
妖狐,这简直就是狐妖双眸!
这念头,在沈姝微脑海中一晃而过。
“哭鼻子?”谢景晟嘴角笑容邪魅:“可巧,本侯最喜看女人哭泣模样。”
沈姝微才意识到自己双眸依旧盈满了泪水。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要怕。
沈姝微在心中反复告知自己。
“你在怕?”他却总能一眼看穿她心思。
“我不怕。”她咬着贝齿,包子脸上细嫩皮肤微微吧。
谢景晟似乎是被她神情撩动了心思,忍不住抬起食指,戳了戳她包子般幼白脸蛋儿。
“别碰我!”
猛然的,那群禽、兽折辱她身子时画面,她发了疯般尖叫,嗓音刺耳。
谢景晟蹙眉,所有性质都被她这一声尖叫打消。
“给本侯住口!”谢景晟目光陡然森冷:“你再叫,本侯便让人拔了你的牙!”
“呵,什么侯爷,也不过是个会折磨人的禽、兽罢了!”沈姝微抿着唇瓣,嗓音颤抖。
“禽、兽?”谢景晟似觉有趣,大抵是因从来没人敢这般称呼过他。
他起身,撩摆了长袍,转身走向一把太师椅。
沈姝微此刻才有闲暇去观测四周情形。
是一件偌大厢房,铺设着青石地砖,除却一把太师椅及一张圆桌之外,再无其他家具装点。
空荡到令人心慌之地。
沈姝微实在无法理解,这富丽堂皇的侯爷府中,怎会有间这样的屋子。
与其说是厢房,在她看来,更似鬼屋。
谢景晟坐太师椅上,不知何时,手里已然多了一把长鞭。
长鞭挥舞,鞭尾扫动地砖,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沈姝微身子猛的打了个颤,就好似那鞭子已然抽中了她一般。
“小姐。”他似换了个人,眸底布满残虐:“你肌肤细腻,若这一鞭子下去,只怕是会露骨。”
他不似个正常人。
沈姝微素来怕痛,浑身瑟瑟,紧咬贝齿,一言不发。
反正都要挨打,何必还要说那些屈辱讨饶的话!太没志气!
“沈姝微!”谢景晟面露凶色,厉声喝道:“你兰溪沈家,此番进盛京,到底目的何在,还不给我从实招来?!”
谢景晟,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前世记忆中,她对谢景晟不过略有耳闻,他更加没有参与过盛京沈家妄议朝政阴谋,至于陷害兰溪沈家,令得兰溪沈家满门抄斩,更与他无关。
可如今,记忆似乎与前世中不同。
沈姝微心慌,微微抿唇道:“只为姑姑婚事而来。”
“沈姝微,你当本侯是什么人?”谢景晟眸底光芒,犹如猎食猛兽一般:“任你戏耍么?”
他是怎么能够做到,前后表现,判若两人?
沈姝微不解,心下更是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