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唐突,还请见谅。”顾维绅也顾不得了,连忙让人把老夫人抬了上来。
“这是母上,夜半突然发了心病。”
即使是慌乱中,顾维绅依旧有种超然镇定的威严,他站在那里,压迫着周围所有的人,不自觉的就听从顺从。
林清本来想躲,但是想想自己又没有做那下流之事,为何要躲?她反倒坦然的走到了顾维绅面前,与张庆澍一同查看那老夫人的病情。
老夫人眉目紧皱,脸色已经憋地有些发紫,双手用力的按着胸口,阵阵痛呼。
“是急性心病。”张庆澍一脸凝重,头上的汗都渗了出来,老夫人这个病很是棘手。
“我母亲的病,您可能医治?”顾维绅凝着一股煞气站在两人中间。这语气听着不像是在问询,而是在逼迫,好像治不好这夫人的病,松芝堂恐怕也要不得了。
林清上下打量顾维绅,袍子是龙纹浮绣,锦衣华服,眉宇间带着一股子狠厉,剑眸星目,冷峻的面容像是结了一层冰霜。
昌明镇还没有这等权贵人物。林清暗暗思量,今晚要是处理得不妥当,恐怕张庆澍算是惹上了祸事。
“这位小姐,你看我作何?”
顾维绅眼睛眯了眯,有些不悦,这般肆意打量他,当他是个瞎子注意不到么?
林清这才察觉自己的目光过于直白,即使就算那男人是个凶煞,但是他无双风华,惊艳天下,长相过于俊朗飘逸。
林清欠了欠身子,“抱歉,见你好看,看呆了。”
果然大胆,顾维绅斜睨了林清一眼。
病床上老夫人阵阵唉呼,顾维绅也没心思去细究。
张庆澍已经开始给老夫人施针了,每一次下针都很犹豫,额头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
急性心病,如有偏差,人瞬间就会毙命,而身边站着的这位明显就是位不好惹的大人物。
林清继承了原主的所有记忆,原主从小学医,但是因为是女子,一直都没有资格开堂立铺。原主本就懦弱胆小,施针这等胆大心细的事情,原主从来都不碰。
但是林清想试试,那些医书里的内容都在她的脑子里,不知为何,她对这件事情特别有信心。
“不如我来试试。”林清道。
张庆澍难以置信的说:“你?别闹了,你哪里会什么施针。”
此时老夫人痛呼的声音原来越弱,脸色青紫,人眼看着就不行了。
顾维绅身形一震,攥了攥拳,眼睛里像是着了火,“母亲!”
病情本就凶险,这一声更是吓地张庆澍整个人抖了抖,刚想施针的手立马不知道要往哪放了,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我来吧。”林清抢过张庆澍手中的银针。
“小姐你可别害我们家少爷啊!”小厮护着不让扎,急地都哭了,“您这一针下去可等于是要了松芝堂所有人的命!”
“女人不得从医,你也不会什么施针,赶紧给我。”张庆澍有些虚脱,但是依旧极力阻拦,“是福是祸,是我自己的事情。”
没人见过女人给人施针,连听都没听过,所有人都不相信林清。
“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何半夜出现在我家,但是你在这里逞强做事,你会害死我们的!”张老爷颤颤巍巍的被请了过来,长须白发,言语中都是对林清的斥责。
“你一妇人,这里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
林清捏着针,细细打量,撩开一丝斗篷,只见她眼眸中刚毅有神。
只是容貌依旧隐隐约约的看不清。
“让她试试吧。”顾维绅突然发话。
那女子的眼睛那般的亮,像是一颗寒星一样璀璨,让顾维绅的心震了震,他从来没见过这样胆大自信的女人。
张老爷子一下子泄了气,跌坐在地上,好像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一样,他已经开始盘算着自己的丧事了。
施针讲究的是力度和穴位的精准度,短一寸,深一寸,都可要人性命。
林清凝神,急刺老夫人左手中指的中冲穴,黑紫的血流了出来,随后用力挤压。
紧接着便是耳穴的心点穴,左右手的内关穴。
皮下一寸,慢慢揉进,林清屏气凝神,手不抖,神不慌,让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可是老夫人突然瞪大了眼睛,身子弓了起来,急促的呼吸,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大张着嘴巴,呜呜地叫唤。
“这,这是怎么了?这人是要死了吗?”
要大祸临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