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光看不清林清的脸,林清站在众人前,终于也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
“当女人怎么可以这样?为夫家守节是应该的,母亲你平日里可都是这样教育我啊。”林清的声音带着不解,“可是您怎么就做出了这样的事呢?”
“女人管不住七·情六·欲,还能做女人么?”林清假意无奈的摇头,嘴角却带着一抹冰冷的笑。
“呜呜呜,母亲,您让我以后怎么活?您娘家的女眷怎么活?”林清忽然绝望的大哭,一副天都塌下来了的样子。
王母跪在雪地里不吭声,死死咬住嘴唇。
“我们不逼你死,你如是想保全自己的名声,以及您娘家的脸面,就自我了断吧。对外我们就说你差点被人玷污,但是你宁死不从,自杀身亡,成就了你的忠烈。”王振标嫌弃都看了王母一眼,“白绫还是匕首,你自己选。”
“好。”王母回答的很痛快,甚至有些感恩戴德的看着王振标,“我死没关系,求您想办法保全我的名声!”
王振标叹了口气,不愿再多说什么,颤颤巍巍地用拐杖敲了敲地面,“丢人啊,真是丢人。”
“呜呜,母亲,您,您……呜呜……”林清抽噎着,悲伤地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
王振标怜悯的看着林清道:“清儿,你先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处理。这事情血腥,你一个女人家见了不免胆寒。”
林清擦着眼泪,“是,那我家先回去了。”
林清刚抬起腿,脚软的就往下跌,几欲晕倒,舒儿连忙扶住。
“我一个女人家,见了这样的事情,吓的三魂去了六魄。”林清倚靠在舒儿身上,对着王振标欠了欠身。
王振标叹气道:“孩子难为你了。”
舒儿和林清彼此搀扶着,直到走到没人的地方,两人才没忍住,相视一笑。
等林清走后,王振标挥手道:“将那奸·夫先给我关进柴房!”
黑漆漆柴房里没有一丝光亮,管家吓得没了注意,喃喃自语着,“你不能杀我,我知道王家很多事,你不杀我,我就全告诉你……”
天还未大亮,王家的事情已经闹的满城风雨。不过说什么的都有,有人说王母偷·情,正好被人撞见,不得已自杀死了。又有人说王母是因为遭贼人糟蹋了,为了忠贞,自杀殉了丈夫。
不管怎样,那王母在昨夜吊死在了悬梁上。儿子下葬当日,婆婆害得儿子绝后,众人将其草草下葬,回去一看,孩子依旧没保住。紧接着,就是婆婆揭发儿媳偷·情,转眼一眼,婆婆又自杀死了。
正好母子二人做个伴。
王家的事情一出接一出,看的众人津津有味。
日上三竿林清依旧没起,赖在被窝里。她觉得自己刚小产,昨夜又受了惊吓,刚好可以抱病不起。
舒儿叽叽喳喳没完没了,“小姐你是怎么知道王母偷·情的?”
林清舒坦地伸了个懒腰道:“她小产过。”
那日在灵堂她趁机覆上王母的手腕,把了把她的脉,得知王母居然刚小产不久。
一个死了丈夫十多年的寡·妇怀孕了,这不有意思么?接着她就吩咐舒儿盯好王母的门户,她倒是要看看王母在夜半私会哪个野男人。
结果却是王府的管家。
本来林清不想用这件事情去制约王母,或者扳倒她。因为一个女人守寡这么多年不容易,同一个男人有了情·欲也是正常的事情。只不过做了婊·子还想着立牌坊,处处彰显自己作为女人多么忠烈,这就让人不能接受了。
舒儿崇拜道:“小姐你可真厉害,以前我怎么没觉得呢?”
以前的小姐是个很沉默寡言的人,痴恋着王明洋,人家说什么就是什么,从来都不想王明洋是不是在骗她。一直都被王母欺压,结果她家小姐坑都不敢坑一声。
“以前啊,我是为了别人而活,但是现在我是为了自己活着。”林清对着舒儿眨眨眼,“懂了么?”
舒儿似懂非懂,“懂了吧。”
“听说管家怎么处置的么?”林清问。
舒儿摇头,“就关起来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而且王振标不让任何人接近,送饭也都是自己亲自去,像是在防着什么人似的。”
防着谁,肯定是她啊。林清了然,不屑的笑笑。
林清趁着夜色走了一趟王母的房间,里面凌乱不堪,家里的账本,药铺的往来信息,都消失不见。
林清暗暗想,看来是被王振标拿去了。
柴房内,管家蜷缩着一团,稻草裹在身上,冻得人直打颤。
现在他只要活着,什么都不在乎了。
门吱嘎一响,管家顿时就看了过去,两眼放光,带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