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车初出茅庐,哪知道这是一家黑店。虽说徐海精明,但他向来都是跟随大军,旁人也从来不敢来打他们的主意,今次两人算都遭了别人的道。
他们喝的醉风尘酒里被这些恶人加了一种叫鬼遮眼野花的花蕊,具有强烈的嗜眠效果,以他们喝下得量最少得昏睡两天,就算是打雷也不会被惊醒。
待得天色一抹黑,笑面店小二,风骚老板娘,木讷黑老板,肥硕胖厨子就聚到了一起。
店小二笑的欢喜:“我看这次是只肥羊,你看那个公子哥穿的衣服,出手的阔绰劲儿,一定是大户人家,再就是那六匹俊个个马膘肥体壮,品相俊美,也能卖不少的银子。”
木讷老板沉着一张脸:“我看这两个人来头不小,身上都带着兵器……这么漂亮的马儿,咱们这些年谁曾见过?”
老板娘风骚一笑:“当家的今次你是怎么了?好久没见你这么紧张兮兮的?就算他们真是来头不小,这次咱们来个绝户计,杀他个干干净净,万一那个俏公子身上有良多的钱财,咱们就离开这鸟不拉屎的穷地方,牵着六匹骏马去另起炉灶。”
老板脸上未有波澜,说话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那六匹马也不能留,这事必须做绝,自从那两人来了后我的右眼皮就一直在跳,心里总感觉有些许不安。”
“当家的,我看你是安逸的日子过久了,刀子头钝了。”
又约摸等了一炷香的时间,楼上彻底没了动静,四人这才带着灯烛上了楼,每个人的身上都带着尖铁。
老板娘走在当头挨个敲两人的房门,问他们是否需要特殊服务。当然里边没有回音,她这才打个眼色,店小二用薄片刀撬开了尹车的厢房。
四人鱼贯而入,借着火烛,正瞧见尹某人赤着上身,穿着一个奇怪的短裤大咧咧躺在床上,发出了均匀的鼻鼾声。
“没想到这个公子哥竟然一身的筋骨肉,这要是剔出来没点肥脂做成包子可不好吃。”胖厨子以打量食材的眼光看着床上躺着的人。
“没想到这小生身上也如此白净,就这样杀了未免有些可惜了。”老板娘的见解却另有不同。
“你们两个闭嘴,快找找有没有值钱的东西。”老板最有职业操守不耐烦的骂道。
店小二一番扒拉,却没有找到真金白银:“真奇怪,这个当主子的身上竟然没有一两银子?只有个打不开的刺绣口袋,看重量也装不下几钱银子……难道他们是贩马的?”
“不可能,我亲眼看到他是在衣兜里拿出来的银子,怎么会找不到?你起开让我来。”老板娘将店小二挤到一边,开始在尹车身上来回摸索。
木讷老板将锦袋拿在了手里,撕扯一番当然也是全无见功,他眼珠一转心喜道:“这口袋如此的华贵还这样的糙实,里边装着的东西肯定不是凡品,用刀子割开。”
胖厨子得令,便用随身携带的的牛耳尖刀开始割裂尹车的储物袋,但这是仙家的宝贝,普通的凡铁怎么能割的动,他连削带砍,累的额头都冒了一层细毛汉,也没能割断锦袋的一线丝头。
黑老板一切都瞧在眼里,心中不怒反喜,这口袋越是严密,说明里边的东西铁定越是金贵,反正到手的鸭子也飞不掉,便止住了莽厨子,嘱咐道:“先把人解决掉,回头再细细泡制这宝贝口袋。”
杀人越活的勾当他们也是干多了,老板娘旁边站着使唤店小二拿盆接血,又吩咐厨子别弄脏了床单,洗起来麻烦。
胖厨子大手大脚,捏着小巧牛耳尖刀就来到了床边,看着尹车光滑的胸脯开口道:“小兄弟,咱们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但奈何哥哥就是干的这个营生行当,我看你也享尽了半生的荣华富贵,今天就痛痛快快的找阎王爷报道去吧,正所谓早死早超生。”
话音落罢,这胖大厨一手就要去掐尹车的脖子,一手的牛耳尖刀就抵在了他的心口。
只是就在这个时候,屋里突然传来另一个阴恻恻的声音:“我劝你最好还是住手,这少年郎的命绝不应该陨在这里。”
这黑灯瞎火,密封客房突然出来第六个人的声响,顿时将四个开黑店的人惊了一跳,不自觉的就扭头望去。
就见客房的墙角处幽幽飘起来一个狰狞的脑袋,黑发赤颜,眼若铜铃,火烛之下犹如一个夜叉恶鬼。
“鬼~鬼呀!!!”店小二最先吓破了胆,尖叫出声。
黑老板心中也是惊骇欲死,但人杀多了,胆子便比一般人肥上一分,他反应最快,一脚踢在了店小二的后腰上,将他踢向赢厄,反手抓住老板娘的手腕,撞开门就想往外跑,突然觉着背后光亮大盛,跟着一阵热浪袭来,余光瞥了一眼,顿时惊的魂飞天外,被他踢过去的店小二如今竟已变成了一个火人,凄厉惨叫,哀嚎不止,痛苦挣扎。
黑老板再不敢留,抢到走廊,也不及走楼梯,一翻身跳到楼下,回身朝女人吼道:“快跳下来,我接住你!”
这老板娘只是心狠手黑,却全然没有一点功夫在身,笨拙收敛裙摆,抬起大腿就想爬过栏杆。
急的下边的男人破口大骂:“你他妈快点,晚点就要投胎去了……你?你又爬回去干嘛?要找死去么?”
女人却是把跨上栏杆上的腿又拿了下去。
黑老板当真是暴怒欲狂,这丑婆娘怎么会在这关键时刻掉链子?既然你想要死就别怪我不顾夫妻情分,他想到这里,接着店小二在屋里燃的火光突然注意到女人的脸上一片骇然之色,瞧她的目光好像是在盯着自己的身后。
男人扭过头来,心中不由一凉,我们这是惹了一些什么怪物?
他的眼前是一对瘆绿瘆绿的残暴小眼睛,长着白生生参差利齿的腥红长吻,还有那张巨口里哈出来的带点臭味的和煦热气。